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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对上叶志远的目光，他在看着我。我立马惊慌的低下头，心扑通扑通的跳的很快，脸部发烫，手不知道往哪放，一直低着头看着面前的茶杯。“这是你女儿以文吧？”叶志远旁边的中年妇女开口和善的说道。她穿的很优雅，喝茶的样子也很优雅，就像是在古时候那些达官贵人家的贵夫人一样。也难怪，叶志远家境好，他母亲肯定是个讲究的人。“是呀，这是你儿子志远吧，真是一表人才啊。”老妈夸耀他。“志远，这是袁阿姨。”“袁阿姨好。”叶志远彬彬有礼的问候我老妈。叶志远低如大提琴般的声音重新出现在我的耳边，那么熟悉的声音更梦里一模一样，但在此刻又是那么的陌生。“文文，这是陈阿姨。”“陈阿姨好。”我抬头微笑的看着叶志远的母亲，很礼貌的回应。抬头的时候只觉得脸颊在不停的发烫，火辣辣的烧着，似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正盯着我看一眼。老妈和陈阿姨寒暄了几句，我跟叶志远插不上嘴就坐在一旁听着。“志远他在美国念完了金融专业，之前在美国的投行工作。但是呢这孩子孝顺，知道我们想他于是就准备回国发展。”叶志远的母亲边喝着茶边讲。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mama，真的很优雅大方，年轻时肯定像书画中的女子一般，难怪他生的如此俊朗。我呆呆的坐着，神经却一直紧绷着，心里紧张的发麻，我完全不敢相信现在坐在我对面的就是他，午夜梦回时梦见的人！这么多年了，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说来真是巧啊，我家老头子的同事老叶知道我们文文还没对象，然后就把自己的侄子介绍给了我们，老叶真是靠谱，介绍的真的是比我以前找的人好太多了。”老妈开心的讲。“是呀，志远也已经老大不小了。也是叶真和我说他同事的女儿人不错，而且啊我发现她们都是在杭州长大的，共同话题也多，志远也老大不小了，我跟他说把他叔叔同事的女儿文文介绍给他，他也同意过来看看。”叶阿姨似乎对我还比较满意。听到这里，我的心颤动了一下。所以，他是知道相亲对象是我，但他还是愿意来。为什么？当初我明明说过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了的，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做，他不是已经有了女朋友不再喜欢我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啊，我们家老头子也和我说了。”老妈回应她。“不知道顾小姐现在从事什么职业？”叶志远突然开口，打断了我老妈和叶阿姨的话。我愣了一下：“啊？我？”我指了一下自己。脑海里不停闪现出当年分手时的画面，心中莫名多了一丝恨意。但顾忌老妈很叶阿姨在，我怯生的说：“我在上海的一家杂志社工作。”我讲话的语气还是很弱很没有底气，我根本不敢直视他，此刻我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真巧，我以后应该也会在上海工作。”所以呢？我尴尬的笑了一下：“是吗？真巧啊。”面前正好有一杯水，我捧起茶杯喝了口水缓解心中的紧张感。“瞧瞧，我们光顾着说话，这两孩子一直坐着呢。”老妈突然领悟到。之后，老妈和叶阿姨借故离开，留下我和叶志远两个人坐在餐桌旁。尴尬的气氛一直僵持着，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明明，他离开那么久，我有很多话想要同他讲的。但是在见到面的这一刻，我又犹豫了，我不敢讲。我们之间，隔了六年的时光，这之间的种种变故，不是一下子就能说清楚说明白的。我到底还爱他，还是该恨他当年的绝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和自己的想法。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他看起来瘦了一些，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面容还是那么英俊，但也成熟了不少。我们都变了。“好久不见。”他的语气里多了一丝从前从未有过的沧桑感。我尴尬又礼貌性的微笑：“是好久没见了。”“你...这些年过的还好吗？”他缓缓开口。“托你福，我现在过得很好。”我依旧笑着，好像表现不出别的表情一样。他沉默了没有再说什么，兴许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吧，我一直盯着面前的茶杯看不说一句话，任由尴尬的氛围包围着我们，很久没有过这么煎熬的时刻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你还在生气吗？”我故作不懂：“生气？生什么气？”他看着我，脸上悲伤喜悦不解的情绪一晃而过。我笑道：“都那么久了我早就快忘了你是谁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生气的了。”他怔怔的看着我：“你变了很多。”“谁不会变呢？”你还不是说变就变在国外找了个洋妞，“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不再坐会儿吗？”他抬头看着我。“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不是吗？”我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很绝情，也很扭曲。我讲不来为什么，此刻我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不想见到他。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不是吗？“好吧。”他叹了口气，没有强求，送我出餐厅的门。说起来好笑，明明是餐厅，却什么都没吃便走了。我打电话给老妈，她跟陈阿姨此时在旁边的一家茶馆里，我跟叶志远都过去各找各妈，各回各家。老妈开着车回家，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目视前方，杭州很美，处处都是风景。可是我已经无心欣赏路边一闪而过的风景。他回来了，因为他挂念父母，而不是因为我。他来相亲，他明明知道是我，但他还是来了。我在逃避什么呢？我明明那么想见到他，我为什么要说出那么狠心的话来伤他也同时伤我自己。夜里我做了个噩梦，我梦回了跟叶志远分手那天的情景。我求他不要分手，但是他还是执意如此。因为他说，华尔街是他的梦想，是他毕身所求。他或许呆在那里不会回来了，因为他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孩。于他而言，我显然没那么重要了。梦里我哭的很惨，六年前我也哭的那么惨。噩梦惊醒，忍者哭声任由眼泪吧嗒吧嗒的留下。口渴的厉害，只好起身穿好鞋子去厨房倒了点水喝。这时是凌晨两点多。我已无心睡眠，披了件外套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夜景，冷的要命，寒风吹过脸颊又有种快感。夜景就在眼前却无心观赏，脑海中、眼前全是和他重逢时的情景，就好像一场梦一般的不真切，但它又确确实实是真的。我站在阳台，风吹得我很冷，但也让我清醒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