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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冷的就行。”谁知道袁城一把把他抓住了:“阿白乖,听话。”朗白才不听他的话呢,直接把手一抽,就要去喝那个冷茶。他的确有喝凉水的习惯,霍山黄芽口味略带苦涩,口渴的时候就着冷水这么一喝,特别清热解渴。袁城拿小儿子没有办法,只能使出杀手锏,说:“阿白,这个杯子是爸爸刚才喝过的……”话音未落,朗白干脆利落的把杯子给扔了!袁城苦笑一声:“阿白,你嫌弃爸爸也表现得太明显了吧?”朗白有很多习惯是跟袁城养成的,好喝黄芽、瓜片等苦性茶就是其中一个典型。袁城要弄好茶可不难,他喜欢特级的霍山黄芽,身边养大的小儿子也跟着一起喜欢,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从上次朗白在美国咳血昏倒之后起,袁城就亲自出面找了几位中医给他切脉,都说袁小公子身体太虚太寒。袁城一想,好嘛,瓜片黄芽等都是典型的寒性茶,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喝得,小孩子可喝不得!袁城为了小儿子可什么都做得出来,当年四月的时候他做了一件轰动全家的事——他亲自往大陆派了几个亲信,让他们千辛万苦爬上汉阳山去,专门给他收当年第一批的汉阳云雾茶!汉阳云雾茶性极暖,据说极能调养身体,长期饮用便能延年益寿。不过顶级的汉阳云雾是特供。什么叫特供呢?——海拔一千四百米的高山上,就那么几十亩地的茶树,终年云雾笼罩雨水丰沛,因为气候寒凉,清明前茶树发不了芽,只能等谷雨前后的时候,才能掐出第一批芽尖来。再由当地的少女贴在肌肤上捂干了,炒出来的那么一点儿茶叶,是特级的汉阳山云雾茶。这种茶叶一般直接供到北京去,并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剩下来的次等茶叶要卖,也得等到五月上旬之后,才能陆陆续续出现在当地市场上。就这样也不是轻易就能买着的,好点儿汉阳云雾茶甚至都出不了江西省。袁城远在香港,却愣是赶在四月下旬前就让人收了两斤特级汉阳云雾茶来!别看这区区茶叶,期间不知道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走了多么曲折复杂的路子,又动用了多少人情关系……可能当年唐玄宗为杨贵妃千里策马送荔枝,也不过就如此了!所以说,朗白带人闯自己家的大门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高兴,袁城压根不想说他一个字。袁城在大多数小事上都完全站在小儿子那一边,几乎百依百顺。少数几个不容悖逆的原则性问题,一是在床上,二是在公司里。这两个地方父子的上下位置不能变,袁城说一不二毫无动摇。朗白回来的第一天,吃过晚饭才是傍晚,袁城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兴致,非要带小儿子出去散步,还不准任何人跟着。袁家花园里黄昏的时候景致特别好,一大丛一大丛的百合、郁金香、薰衣草开在花田里,红的泼泼洒洒,绿的浓郁欲滴,金的贵气逼人,白的如雪如霜。花园水池子里还栽着大朵睡莲,池边每隔几步就设着一块篱笆,上边栽着大丛大丛的玫瑰花,都正是盛开的时候,老远就清香沁人,晃得人眼睛都看不过来。傍晚热气褪去,夕阳的余晖伴随着微风,吹得人心旷神怡。朗白走在袁城身边,却仿佛对这一切都毫无知觉一般,面无表情注视前方,双手插在口袋里。袁城说话,他就一声不吭的听着,袁城问他话,他一律用嗯这个单音节来回答。袁城突然站住了,指着玫瑰园,笑着说:“阿白,你喜欢哪一朵?”朗白无可不可的瞥了花圃一眼,“都还行。”“——都还行。”袁城低声重复,笑了一声:“阿白,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纵有三千弱水,却只能取一瓢饮’?你一辈子要遇到的花朵绝对不在少数,如果每一朵你都觉得还行,那你这一辈子岂不是要被乱花迷瞎了眼睛?总是要拿定主意选择一朵的。”哟,老男人借题发挥了。幸好袁城是个中高手,这醋吃得非常有水平,真的仿佛慈父一般,听得朗白哼了一声:“是啊,反正总是要选定一朵的,迟早的事情,现在急什么。”袁城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那有打算了没有?”“到时候看着办呗。”袁城大笑起来:“好好,到时候看着办……到时候爸爸一定给你看着办!话说回来,你看着那支花比较好?我给你折下来插花瓶里去。”朗白脸色变了几变,故意往高处一指。袁家这花墙有三四米高,园丁来料理的时候都要踩着梯子上去,朗白又故意使坏,非要最上边靠顶的一朵小玫瑰花苞。那位置离地面大概有两个成年人那么高,又靠外,光抬头往上看都有点困难。“你这是高岭之花啊你。”袁城把袖子一摞,说:“成,看着吧。你爸爸虽然不是专业保镖,但是好歹也练过的!”朗白退后半步,负着手,温文尔雅的提醒:“父亲小心,别摔下来断了胳膊腿哦。”那表情笑盈盈的,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不像是个为父亲担心的孝子,倒是像在说笑话一般满心愉快。袁城才不跟小孩子斗这个气,他直接把花墙下修剪精致的茶花丛一推,整个人踩着篱笆往上一跃,非常干净利落,几下就爬了上去,一点看不出这已经是个四十岁的中年人了。爬到墙头上的时候他直接长腿一跨,半个人翻过了去,把那朵玫瑰花掐下来叼在嘴里,然后回头对朗白挥了挥手,满脸笑容。夕阳金红色的余晖从他身后映照下来,满眼都是金灿灿的。朗白抬手挡在脸前,最终好像受不住这明亮的光线一般,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个当口,袁城从三四米高的墙头上往下一跳!呼的一下稳稳落地,干净利索一气呵成,一点事都没有。朗白往后退了半步,袁城拉住他,把玫瑰往他衬衣领口里轻轻一插,低声问:“你退什么?”那玫瑰红的花瓣正好触碰到朗白脸上,柔软清香,他却像是被电打了一样,猛的把花枝从脖颈里抽出来,条件反射就想扔。袁城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按在那里,低下头去,轻轻吻他的鼻翼和唇角。这实在是太亲昵了,虽然不准人跟上来,但是这毕竟光天化日,又是自己家的花园。朗白身体都僵硬了,完全无法动作,只能在袁城想亲吻他嘴唇的时候猛的扭过头:“爸爸!”那声音有点尖利的感觉。袁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脸:“好了,乖。”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