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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江家进行灵骨测试。身为江家旁支的江云曦,天赋立压江家悉心培养出的好苗子。在场的所有目光都凝聚到了这个瘦小的身影上。有人惊叹,有人咬牙切齿。直到为她进行灵骨测试的长老宣布出的结果,“九阴体!”众人哗然。江容易睁开了眼睛,痛苦的倒吸了一口气,姣好的面容都皱了起来。“该死的时间回溯。”时间回溯对身体的负担极大,以江容易现在的身体根本受不住,一时间觉得血气翻涌,一股腥味迫不及待的涌上了咽喉。还未等他吐出这口血,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床上,害得他硬生生的将一股腥味压在了口中。周思危安静的躺在了江容易的身边。这张床有些窄,两个成年男子紧紧的贴在了一起,江容易一侧头就能将这个人的容貌收入眼中。身为的命定主角,周思危长得当然也不差,至少能引得人春心萌动。剑眉星目,鬓如刀裁,一拢乌黑发丝束于脑后,他睡得不安稳,能够从他的脸上找到挣扎痛苦的痕迹。周思危身上穿着上衍宗的统一服饰,江容易记得,最后一次见面,两人相对时就穿着这身衣物。衣服颜色湛蓝,袖口领口皆有一条暗金滚边,隐隐能见到上面闪烁着的宝相花纹。江容易一手按上周思危的胸膛,隔着几层衣物都能感受到下方灼热的温度,他的身上遍布着道道伤痕。这是当年正邪大战时,江容易在他身上留下来的。深可见骨,掀开翻滚的血rou中包含的是杀气肃然的十狱剑意,无时不刻不在侵蚀着伤口。不应该。以周思危如今的修为,不可能修复不了这几道剑伤。修为越高,身体就越强横,若不是致命的伤势都会自然修复,可江容易能感受到那几道剑伤上不仅有着十狱剑意,还有着一股不知名的灵气,阻拦着这具身体愈合。江容易伸出手指拂过胸膛上的伤口,将十狱剑意收回,不消片刻,折磨了周思危百年的痛楚就渐渐消失。周思危似有所感,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江容易还未来得及收回手,就保持着趴在他身上的姿势,毫无准备的对上了如夜色般深沉的眼珠。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江容易才发现他的眼睛其实是蓝色的,浓郁的如同化不开的墨,到了深处就显出了一抹通透清明的蓝。周思危会怎么做,是会杀了他吗?江容易微微眯起的眼睛,打量着面露迷茫之色的人。“你……”那两道剑眉皱了起来,周思危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沌,前程往事忘了一干二净,不知是身在何处,“你是谁?”时间回溯难免有差错。系统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就因能量使用完毕消失在了世界中。在临走前,它还未来得及提醒江容易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为了防止主角察觉到时间倒流,系统干脆利落的直接封印了主角的所有记忆。江容易在短短一瞬间已想好了几种应对方式,没想到周思危竟然失去了记忆。他直起了脊背,凑到了周思危的面前,认真确认这个人是不是在逗他玩。周思危有片刻的失神,以他的角度能够看见一处柔软卷翘的睫毛,那睫毛上下一颤,仿佛一簇羽毛又轻又浅的挠了挠他的心口,心痒难耐。他忍不住屛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面前的人。片刻后,江容易抬起了头,他嘴角弯起,笑靥如花。“我是你爹。”第8章“哥哥!”江云曦推了门,就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我有灵骨!我可以当仙人了!”她一向早熟,难得的露出了小女儿的娇态。江云曦有些兴奋,自顾自的在房间内转起了圈,没有发现哥哥的床上竟然多了一个人。床上的两人面面相对。周思危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江容易赶紧在他发出声音之前堵住了他的嘴。冰凉凉的手指抵在嘴唇上,周思危身体僵硬,连要说什么话都忘了,直勾勾的盯着那只手。白皙、纤长,指甲盖上泛着粉嫩的颜色。“哥哥?”江云曦这才发现了不对劲,探过头看了一眼,“哥哥,这是谁?”江容易将里面的人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云曦,你要去蓬莱仙吗?”江容易轻易的就转移了小女孩的注意力。“我想去,但是哥哥呢?”去了蓬莱仙,就可能没有办法照顾到哥哥了。想到此处,之前的欣喜全都化为了苦恼,江云曦皱起了眉毛,犹豫再三。“要不……就不去吧,我得照顾哥哥。”飘渺的修仙路与身边的血rou至亲相比,还是哥哥比较重要。“好孩子。”江容易朝她招了招手,取下了手上带着的纳戒。江云曦走到了床榻前,双手接过那枚朴素的戒指,不解的看了眼哥哥。江容易随口编造了一个故事,“家传宝物,你拿着它去蓬莱仙吧。”纳戒里堆放着无尽的灵石与价值不菲的灵药,对于江容易来说没什么用处了。“那哥哥和我一起去吗?”江容易一听到蓬莱仙这三个字就头疼,“不去。”好说歹说,江云曦终于同意孤身一人前往蓬莱仙,留着体弱多病的哥哥待在商音城。待江云曦依依不舍的离去后,房间又变成了两个人。刚才说到哪儿了?江容易回过头想要继续接上话茬,却被周思危抓住了那只一直在面前乱晃的手。“别闹。”周思危的声音中全是满满得要溢出的宠溺。他不知道面前这个人谁,若是其他人说出“我是你爹”这种昏话,必定是要严惩不贷的,但这人说来,只觉得意外的可爱。“别闹了。”周思危改为将人虚虚的抱入怀中,像是抓住了失而复得的宝物,惊喜的想要落泪。这下轮到江容易浑身上下的不舒坦。他正要闹腾,突然感觉到一滴水珠落到了脸颊上,摔成破碎的几瓣,其中一块碎片正好落入了口中。咸的,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周思危竟然哭了,一点声音都没流露出来,只一个劲地掉眼泪,一滴一滴的,全都落在了江容易的脸上。这个人竟然哭了。江容易认识他几百年了,都没见过他掉过一次眼泪。浑身修为一朝化为虚无,天骄之子跌落时没有;被信任之人背叛时亦没有。那一股咸味突地化为了涩涩的苦,密密麻麻的渗透入了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