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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送到,脚步匆匆,只是背上的小家伙儿醉的如一滩烂泥,说不上沉可也绝对不轻。他们只顾着梁青雀,而因此没有注意到在这暗沉的夜色中,在那枝叶繁茂的不知名的大树后头,有那么一双凤眼儿直盯盯的瞅着他们,也不知道看的是谁,直到他们远离了他的视线,他才转身离去。小太监将梁青雀背回永乐阁后,便又得满头大汗地往剑兰堂赶去,剑兰堂内还有许多需要收拾的,哪能只余下几个不知名的小宫娥小太监在里面收拾,他还是极其不放心的。临走之前,叔良倾了杯凉茶给他,叫他解解渴,还要感谢将梁青雀送回来。只是周善不大乐意,觉得送回公主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给他们点儿脸他们就不知道姓什么了,看着叔良的眼神中有些嗔怪,可也只是一瞬,叔良面子薄,脸上一红。殿门口守着的几个小宫娥同叔良和周善一并将梁青雀扶进了内殿里,扶上了梨花木六柱架子床。叔良使唤了个小宫娥去抬盆水来,其余的都被打发出了内殿。所幸的是,梁青雀喝醉了便仅仅是喝醉了,也不吐更不闹,只是沉沉地睡着,安稳的躺在床上,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小脸上泛着醉饮后才有的红色。还有几道压出的红色痕迹,显得略微有些突兀,是因为方才枕着胳膊压出来的。她吧嗒吧嗒有些干涩的唇,水眸紧闭,翻了个身去蹭着身旁的薄被。周善方才揩了揩汗还没等到喘匀了气儿,就忙着将梁青雀身上的外袍脱了个干干净净,只余下最里头穿着的月白色芍药花纹的肚兜儿下身套着一条月白色贴身小裤,白色极其挑人,可梁青雀雪白的肌肤能够轻松的驾驭。她浑身上下散发着莲花酿的味道,浑身肌肤都泛着淡粉色,愣是叫一旁准备香料焚香的叔良和周善看直了眼儿,而后再感叹一句咱家公主生的真是美。那安排出去取水的小宫娥此时进了内殿,将水盆放在三脚架子上,便默默地退了出去。叔良率先扯出怀中没有用过的帕子,放在水中浸湿再拧干,正弯了身子要替梁青雀擦拭身体的时候听见梁青雀口中呢喃着什么。叔良疑惑,皱着眉毛,贴近了身子总算是听的清楚了,却不想公主口中叫的竟是季琴师的名字。她的双手因为惊恐而抖了抖,但也得稳下心神来去完成自己还没有完成的事情。至于主子如何如何,她是万万不能在背后嚼舌根的,就连和自己最好的周善也不能说。周善有时候说的高兴了,就没了把门。叔良禁不住抬眸看了眼正挖着香料往香炉里倒的周善。若是无事还好,真是有了什么,那她后悔都来不及,她不再犹豫,将梁青雀的身子擦拭完后,同周善一并退出了永乐阁。夜色又深了几分,可是永乐阁外却有那么一道灼热的视线,想要穿透这深沉的夜色一样。那男人身量极高,凤眼儿挺鼻,长眉入鬓,怀中还抱着一张古琴,俨然是个琴师。他踌躇,轻叹,无奈又离开。翌日晨间,在寿福殿内,着一身藕荷色襦裙的梁青雀坐在王后杜氏的身侧吃着刚刚做好的桂花糕,觉得嗓子里干涩了些就端起面前下人备好的温奶抿上一口。她正想着昨日醉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不免有些头痛。只记得半醉不醉的时候,在小假山后面,季元容他对自己做出的怪异甚至令人不解的动作。她在杜氏光明正大地溜着号,上着神,倒叫一旁的杜氏好奇。梁青雀冷不丁地叫杜氏戳了一下侧腰处,那都是常年养出的些软rou儿,那禁得起这么戳?她身子一动竟是从小榻上跳了起来,她委委屈屈的眨着一双潋滟桃花眸活像受了气儿的小媳妇儿,就那么看着杜氏,直给杜氏看的笑了起来,虽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笑道:“你这只雀,方才又在想什么呢?那样上着神,莫不是瞧上了哪家公子?”杜氏面上是在打趣,可实则是在试探,一双杏眸中早就没了往日的清澈。昨日她亲眼看见梁青雀直直的盯着晋国公府的嫡子,那还能有错?今儿个一来又是一副少女思春图,在她杜氏面前,还是不要过多伪装的好,她想着也偷笑了起来。梁青雀叫自个儿母后的一番话、一声偷笑惹得了一身的不自在,本以为是在打趣自个儿,便也不计较,嘟起未上口脂粉粉嫩嫩的唇,向杜氏撒娇道:“母后怎能这么说儿臣?儿臣能瞧上谁呢?”梁青雀说这话时不自在极了,虽觉得杜氏是在打趣自个儿,可是这秘密心事被人戳破是惯不好受的,她咬了咬下唇,粉唇立刻显出些白色,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却不想更刺激的还是在后面的,“雀儿昨儿个不是盯着晋国公家的嫡子?若是看上了,母后就让你父王下旨,哪儿还有不从的?”那晋国公夫人瞧着倒是精明的不行,惯会算计,可是遇上真格儿的事,就乱了分寸,到底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村女子。只是晋国公就不好糊弄了。不好糊弄就不好糊弄,旨意一下,他还能不娶?这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杜氏正暗自得意自己戳破了梁青雀那点儿小心思,可却给梁青雀吓白了脸,梁青雀站在汉白玉地砖上,小手攥着扯着腰间佩戴着的白玉禁步,绾了灵蛇髻的小脑袋垂在胸前,“母后,儿臣……还不想那么早成婚。”但在杜氏的眼里那梁青雀就是在因着要成婚而害羞,她这个女儿向来是个面皮薄的。她也跟着下了榻,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女大当嫁,你还能不嫁?”梁青雀却同杜氏拉开了些距离,不想离杜氏太近。她叫这突如其来的逼婚弄得烦燥极了,黛眉蹙起,原本带着笑意的小脸瞬间暗沉了下来。杜氏是个会看人脸色的,瞧起来是将自己的宝儿弄得不高兴了,她拉起梁青雀的手坐回了榻上。“雀儿,你听母后说”,杜氏掌心粗糙的纹路划过梁青雀细嫩的手背,弄得梁青雀打了个颤。她略语重心长,又带着对未来发生的事儿不可预料的些微沧桑之感道:“你父王现在是什么状态你也是知道的。”杜氏停下了话儿,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使了个眼色让寿福殿内的宫娥都出去,见最后一个着浅粉色衫子的小宫娥走出了寿福殿,将门合上后,杜氏才同梁青雀接着方才的话往下说,“你不是不知道,前几日让你去联姻。”梁青雀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杜氏,“母后身子不大好,不定你父王还能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唯有……只有将你许出去,你安全安稳了,母后才能安心。”梁青雀走出寿福殿时,脑袋里杜氏的这几句话还在纠缠不休,她还知道自己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可是自己心里头怎么那么……难受呢?若说之前为何不答应嫁去楚国还是因着人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