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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但看见咏棋瘦骨伶仃,又和咏善好上了,今天疼得直叫唤也用身体抚慰了他咏善哥哥一顿,不由心软。再说,毕竟从前和咏棋是好兄弟,自己生了咏棋这么多天的气也够了。他索性把过去事一笔抹掉,端起酒倒了三杯,“来,咏棋哥哥,咏善哥哥,我们三个干了这一杯,从前的事,我也下想说了,反正吃最大亏的不是我。别怕,酒温过的,不冰。我先饮为敬。”一仰头,咕噜灌了自己一杯。咏棋进入内惩院后,就已经察觉咏临对他带了怨恨。他从小就最疼爱这个弟弟,现在不但连累咏善,连咏临也一起连累了,自己又确实做了对下起他们兄弟的事,一直在咏临面前抬不起头,每次被咏临拿眼睛瞪着,心里刀割似的难受。今天和咏善做了那事,更加没脸面对咏临,早准备了被咏临冷嘲热讽,没想到咏临一端杯,却说出如此贴心的一番话,咏棋眼眶顿时一热,不肯让咏善拦着,自己举了杯道:“这一杯是一定要干的。”咏临烈酒下肚,也颇有一笑泯恩仇的良好自我感觉,顿时豪气大发,点头道:“好!喝了这杯,我也和咏善哥哥一样,就是那一句,我们兄弟,谁也不欠谁的了。”咏棋正仰头喝了半杯,猛地一呛,咳得脸脖紫红。咏善赶紧帮他抚胸拍背,和他说,“哥哥慢点,早叫了你不要喝酒。”一边冷冷瞪了捅娄子的咏临一眼,沉沉笑道:“好啊,你倒真的竖起耳朵听了全程?”咏临张大了嘴,呆了片刻,蓦然哈哈大笑,直认不讳,“大家在一个屋里嘛,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棉被都盖头上了,声音还是要往我耳朵里钻,我有什么法子?”他说得这样明白,两个哥哥都一愣,回心一想,也对,做了都做了,明知道他在一旁的,何必还要硬装正经。见咏棋不好意思地一笑,咏善才总算放下心,敲了咏临一个爆栗,坐下给咏棋布菜。这么一闹,尴尬的气氛反而去了八九分,咏棋被咏临纠缠着又喝了小半杯,脸颊晶莹中透出粉红,偶尔瞅隔壁的咏善一眼,乌黑眸子又大又亮,目光柔和,连冰都能被他瞅化了。咏善开始还怕他对着咏临就把自己搁在一边,一直暗中警惕,发现咏棋不时悄悄瞅自己:心里才安定下来,浑身舒泰,越发意气风发。一桌酒菜,在谈笑中去了大半,连咏棋也不知不觉吃了不少。“等着吧,父皇这几天就会把我们放出去。”咏善听他说得太笃定,故意捉弄他,一笑道:“你懂父皇的心思?”“饶了我吧哥哥,什么圣人不仁,我当然不懂。王太传说的那些书,我听着就想瞌睡,亏你们还津津有味的。就当我空想,想象一下过几天会被放出去好不好?”咏临一边嚼着一块鹿rou,一边大剌剌道:“如果放出去,我要干什么好呢?哦,首先拆了咏升的住处,把他的珍宝都砸个稀巴烂……”“咏临。”“知道了!要有度量嘛!过过嘴瘾都不行么?那好,我说个正经的。”咏临低头思忖了一会儿,露出一点正经神色,“等我出去,先好好陪母亲几天。进来这阵子,恐怕她要担心坏了,前阵子她要我在淑妃宫陪她,不要到处捣乱,我还和她斗气来着,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是不孝。”叹了一口气。他这么一说,勾动他人情肠。咏善本来就担心炎帝对淑妃动手,自己枉自当了太子,对这件事一直没能想出办法,照炎帝说的,若新皇和咏棋纠结不断,丽妃和淑妃隐伏在后宫,党羽众多,盘根错节,居然真的是个死结,非折损人命不能解决。但要是连亲生母亲都保不住,自己当皇帝又有什么意思?咏棋想起丽妃,心肺扯痛,脊背又冒出一股寒气。好好的一顿饭,被咏临一句罕见的正经孝顺话打坏了气氛,咏善和咏棋不知不觉都停了筷,沉默不语。咏临不知道两个哥哥想的东西远远超出自己想象,奇道:“怎么都不说话了?别这样啊!我虽然贪玩,也是有孝心的。偶尔说这么一句有情意的,不夸我也罢了,还活像见鬼了似的。对了,听说丽妃也从冷宫里放出来了,前一阵子不是住到太子殿里头了吗?我看咏善哥哥出去,丽妃八成要从太子殿挪出来,父皇大概会重开丽妃宫吧。咏棋哥哥,你是和丽妃一块住,还是依旧和咏善哥哥一块?”咏棋正忆起那段被丽妃日日灌药,不见天日的日子,闻言猛地一颤,失声道:“我不要和她一块!”声音尖锐激动。咏善吃了一惊,身子朝咏棋那边靠过去,“哥哥怎么了?就这么怕和我一块?”抓着咏棋的手一握,汗涔涔,冷得像冰块一样。“不是……”咏棋反握着咏善的手,仿佛怕被咏善甩开似的。片刻冷静了一点,声音也不像刚才那样激动,慢慢抬起头,带着央求的意思小声道:“我不要和母亲一块,要是出去,我想住在太子殿……”咏棋一向孝顺,这样异常的请求,绝不合他的性子。咏善疑心顿起,脸上扯起一抹令人安心的从容微笑,徐徐道:“哥哥想和我一块,我求之不得。不过就算搬过来,也可以常去丽妃宫请安,毕竟那是你母亲……”看见咏棋低着脸,只管摇头,咏善更加笃定其中有蹊跷,顺着绕了一圈,转道:“丽妃在太zigong里对哥哥做什么事了?”咏棋身子僵了一下,半晌,把头晃了晃,平板地道:“母亲对我很好。”咏善还想问,却被一阵牢房门打开的铁锁匡当声打断了。房门推开,首先进来图东和两个杂役,入门朝三位皇子匆匆行礼,立即退到门边,垂手低头站在一旁,后面跟着主管内惩院的孟奇。孟奇也不是主客,他是扶着一个手里托着一轴明黄卷于的官员缓缓走进来的。三人一见来人,都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站起来。咏善素来高傲,此刻见到这苍苍白发,却不禁一阵激动,走前两步,按捺着叫了一声,“太傅。”王景桥身穿朝廷一品大员正装,满脸严肃刻板,混浊的眼珠往咏善身上一扫,掠过一丝慈爱欣慰,转眼就隐没了,咳嗽一声道:“圣旨到,请三位殿下接旨。”三人忙都出座跪下,静等宣旨。王景桥站定了,展开明黄绫子包封的圣旨念道:“传,大皇子咏棋,至体仁宫面圣。钦此。”这圣旨总共就那么十几个字,太傅年老,念得瓮声瓮气,中间还加几个断句,慢吞吞地念完了,好一会儿,下面三个皇子才怔然,知道除了要咏棋见驾,竟再没有别的旨意。咏棋道:“儿臣遵旨。”叩头谢恩,动作虽然慢,倒透出一股从容,像一直等待的事终于临头了,反而没想象中的惧怕。咏善和咏临电光石火间对个眼神,都有些凛然,一起拖着膝前行两步,道:“太傅,我也要求见父皇。”咏临仰着头看着王景桥,加了一句,“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