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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江jiejie,我想好了,就要你。”少年的语气执拗而顽固,像是在说一个全天底下最最心爱的玩具。江溪一愣,再抬起头,人却被猝不及防地搂在了怀里,烟草味萦绕在鼻尖:“江姐,我们才是同一种人。”韩琛想着曲线救国任务,私心里不想跟没良心的臭丫头低头,就拎了一堆千挑万选出来的年货往医院跑,打算在大年夜当天跟小姑娘来个不期而遇。无巧不成书。谁料刚刚跑到住院部门口,就看见旁边花坛旁蹲着一对儿小年轻,少年很漂亮,像一尊精致的瓷娃娃,跟另一个红衣服的小姑娘亲亲密密地抱一块。韩琛心想着感情真好,脚步走出去十几步,不对,他回过头来,正巧见小姑娘被大口罩遮住露出一小半的侧脸和……眼睛。——江小草?!——他妈真是见鬼了。第141章阴差阳错“溪溪?”江溪听到一阵耳熟的叫唤,正要抬头,却被少年的蛮力狠狠抱在了怀里。顾云飞看着韩琛,脸上表情有种故作的凶狠,跟护食的狼崽子一样:“你谁?!”——我谁??韩琛心里只有“呵呵”二字送人,看着自家小姑娘跟只乖巧的鹌鹑一样躲在小少年的怀里一动不动,从表情到动作都表示:这个野男人很不一般。他感觉到了久违的心火熊熊燃烧的痛苦。不,一点都不久违。卢皓的拥抱还近在眼前,就又出现了一个美少年,韩琛冷冷一笑,学少年的邪魅狂狷:“你又谁?”顾云飞蹲在地上,实在不怎么有气势,他放开江溪缓缓站了起来,韩琛这才发现少年很高,只差了自己一截小拇指——看起来还有往上长的趋势。而且,满脸的胶原蛋白。顾云飞插着兜,小短夹克式的薄棉袄,窄裤,军靴,裤腿前挂了一串非主流坠子,脸白得被太阳光一照都有点透明,“我是江jiejie未来的男朋友,兼老公。”“幸会,我也是。”韩琛优雅地伸出手,要跟顾云飞来个顺利会师。跟顾云飞的精致少年感不同,韩琛全身上下都透着成熟男人的气息。长呢大衣,驼色围巾,皮肤够白,轮廓够深,一点不娘气,桃花眼眼皮微微耷拉下来,流露出来一丝属于成年男人成竹在胸的漫不经心——这点慢怠足以激怒一个不够成熟的少年。不过顾云飞有种骨子里的狡猾,他的怒火才冲出脑袋一点儿,就立刻发觉了不对劲。第一,他的单方面宣布并没有得到正主承认,江jiejie虽然因为过去经济对他容忍度高一点,但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多么有耐心的人,第二——顾云飞认出了这人是谁了。“……你是那位韩先生?”顾云飞张开嘴嘲讽地勾了勾唇角:“被江jiejie在台上拒绝的韩先生?”韩先生:“……”丢人丢到情敌面前,绝对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他转向江溪:“溪溪,你不介绍一下?”“我从前认识的小朋友,顾云飞。”江溪顿了顿,又介绍韩琛,“我朋友,韩琛。”小朋友都不乐意被介绍为小朋友,而且是在情敌面前被小朋友;当然,炮友先生也认为简单的“我朋友”不足以解释他跟江溪之间错综复杂又深刻的关系,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互相评估对方分量,又同时撇过头去。顾云飞一把拉住江溪的袖子:“江jiejie,我们进去吧,阿姨该等急了。”韩琛将手中礼品扬了扬:“正巧,我也进去一块看看韩叔叔?”江溪能怎么办?她挥挥手,先是将顾云飞的手挣开了,“你先把烟摁了,病房里不许抽烟,你的话——”她指着韩琛,想到昨晚夜谈,一时间不想坐实老太太的猜测,“要不……晚点再来?”这——忒么就伤自尊了。韩琛再是喜欢她,在小情敌面前这么丢脸,也觉得脸面挂不住,“新仇旧恨”一起上来,在顾云飞的洋洋得意里,近乎粗鲁地将年货塞给了江溪,动作既不优雅也不翩翩,粗着嗓道:“替我跟江阿姨问好。”年货很重,脱手时江溪看到韩琛手都被勒红了,一捧的东西,她也没拎住,一个踉跄,顾云飞忙扶住她,再抬起头时,人已经走远了。诺大的一个高个儿,混在住院部门口来来去去的人群里,插着兜安静地往外去。北风呼呼地刮,灰色长呢摆轻轻扬起,一地黄叶被刮得打着旋儿,衬得那颀长的背影竟好像也有了一丝落拓。韩琛一步也没回头,就这么直直地走出了江溪的眼帘。她眯了眯眼睛,回过神朝顾云飞笑了笑:“先进去吧。”顾云飞没在病房里呆很久,下午就被顾爸爸一个电话叫回了家。华国的传统中,一年最末的一顿晚饭年夜饭是很重要的,需要跟家里人一起团团圆圆地吃顿饭守夜过春节才算完满,江溪将春风液服下,果然在她强烈的意愿下,江父醒了。他在病床上躺得有够久,即使有看护天天按摩肌rou,可每天靠葡萄糖等吊瓶挂着的身体早就虚的不行,脸也瘦,皮耷拉在骨架上,整个人枯瘦暗黄,直到江溪偷偷喂了一滴解忧露,气色才好了点。江母偷偷拉着江溪:“你昨天说的惊喜,又是怎么回事?”她心里发虚:不能是回光返照吧?老头老太都知道菩心草的事儿,江溪干脆将昨天的抽奖说了遍,江母脸上这才有了笑容:“时间捞得可真准。”“恩,为免麻烦,还得瞒着医院。”幸好今天大年夜,只有值班的护士和医生在,之前查过房,再三请求下终于让两人都留下,江溪明明该开心的,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根线崩得紧紧的,牵得她心不在焉。江爸爸半靠半躺着,委屈巴巴地撇嘴:“溪溪,这么久没见,你是不爱爸爸了吗?”江溪蓦地笑了,抱住这老大一把年纪还撒娇的老男人轻轻摇了摇:“爸,您rou不rou麻?”“不,不对,”江父敏锐地嗅到了野男人的味道,“你可别蒙我,我睡着时也是有点知觉的,身边经常有只苍蝇嗡嗡嗡,嗡嗡嗡的,应该是个挺年轻的男人,有力道,能抱得动我,内什么,擦身……”他想了想,又觉得这话是在夸对方:“那人谁?”总不见得是护工吧?江溪想起有一阵韩琛总来,护工都嘀咕说“亲儿子不过如此”,心里像是被什么柠檬酸涨满了,酸酸甜甜涨得不行,急急忙忙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