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离别之前 【清水】
好不容易把幸村哄回了家，真是个粘人精呢。不过才分开，就一路跟我煲电话粥煲到我回家，逼着我答应次日允许他来见我才肯安安心心回家，这么粘人，我走的那天，他会很难过吧。直到我在停车场看见约翰逊的车，这才结束了和幸村的通话。这不，我推开家门，就看见约翰逊坐在我沙发上一边看电影一边吃披萨，见他这般模样我倒是放心了不少。 “小四！你可回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本来还想跟你一起吃饭的呢。”约翰逊这话说的，我都笑了。 “那我可以请你吃宵夜呀，附近有家小小的居酒屋不错哦。”我放下东西坐到他一旁的沙发上。 约翰逊一脸狐疑打量着我这副中学生模样的打扮问道，“小四这是体验校园生活去了？还挺有模有样的。” “行了，别贫了，说说吧什么好消息？”我直接了当的问道。 “你咋知道是好消息？”他一脸惊讶看着我，但是看到我脸上的表情他只能作罢，“你跟幺姐一起那么久，怎么她的温柔善解人意你一点都没学会...”约翰逊小声咕哝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文件袋，“给，这是你这次的任务酬劳，钱还是老样子在瑞士银行你的保险柜里，然后安排你后天晚上回美国，我们会有直升机直接从这里屋顶接你走，然后去美军机场转机直飞海滨球场边上的私人飞机机场，搞不好你还比他们能先到。然后这次我也可以陪你回美国，我接到了51区的最高级指令，我会是你的保护人。”说道这里约翰逊明显就很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啊...意外是蛮意外的。”约翰逊虽然应该很厉害，但是总觉得这人缺心眼呢。 “我也很开心，我觉得这是在替幺姐做她想做的事情，替幺姐照顾她的小妹。”约翰逊的眼里那温柔，他应该很爱幺姐吧，“还有，丹尼给我发了加密邮件，他那边一切顺利，他会出席美国队的比赛，然后按他的意思是冠亚军一定是美国队和日本队，然后他会在赛事结束后他们上领奖台之前在休息室等你，然后我们一起混在电视转播的航拍直升机撤离。” “好。” “不过..我查了一下所有的active task，你前男友似乎也会出现在海滨球场诶...”约翰逊摸了摸下巴一脸为难看着我。 我皱着眉头脸都要黑了，“前男友？什么前男友？哪来的前男友？”我这等身份还能有前男友？说笑呢。 “我认真的，你失忆之前你俩还谈着呢，青梅竹马呢。” 我一脸不信，很嫌弃地看着他，“我不记得，但你不要骗我。” 约翰逊摇了摇头，掏出手机翻出来了一张照片，的确是...我和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子的合影，他公主抱着我笑得很开心，可是记忆碎片里也不曾出现过这个人啊，看着我一脸为难的样子，约翰逊倒是笑了，“咋滴？忘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还真不记得，”我挠了挠头，“说老实话，我虽然啥都不记得，但是有些东西我还是记得的，比如你的脸，幺姐的脸，约克的脸，还有一个头发稀疏有些干瘦带着眼镜的博士，还有英国，伦敦之眼，M6大厦，秘密会议，迹部财阀，罗斯柴尔德家族，巴黎地下墓葬，488323356，爆炸。” “你说什么？”约翰逊突然很严肃地看着我。 “记忆碎片，”我耸了耸肩，“那天受了枪伤之后昏迷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的，我查过那一串数字，没什么可疑的，不是电话，不是密码，也不是银行账号。” 约翰逊沉思了一会儿，“可能对上了。” “什么对上了？”我有点疑惑。 “你和幺姐那天的任务就是窃取光明会的机密文件，你们的接头人在伦敦之眼售票处旁，暗号就是【M6】。那天的秘密会议在市政厅，你们大概是做实了罗斯柴尔德家族和迹部财阀参与光明会阴谋的证据，我们也得到了证实迹部财阀果然深陷其中。我们最新的调查显示疑似的光明会高层会周期性出现在巴黎，那串数字应该是坐标 48.83，32.33，56。”约翰逊在地图上输入了坐标，显示的果然是巴黎地下墓葬，“都对上了。小四，你又立功了。” “所以...接下来？” “我会把这些情报加密发送，然后等下一步的指示。” 我点了点头，但愿这场灾难早日结束吧。 约翰逊突然话锋一转，“还没讲完你前男友呢！他也是特工，只不过他是从小被51区捡来养大的，五年前他潜伏进了美国最大烟草商身边卧底，他会以寻找代言人的身份出现在海滨球场，所以就，嗯，你有个数就行，你俩具体怎样我不知道啊。” 我摇了摇头，既然毫无印象，那就是不重要吧，“所以海滨球场这次会有多少我们的人在？”两位特工同时出现并且有迹部财阀的大公子，不可能没有接头人。 约翰逊一脸无语的模样看着我，“怎么在你面前都没秘密的...因为这次各国参赛人员众多所以海滨球场这次会是满员的状态，他们招了很多临时工，我呢会负责前台，然后还有一名客房打扫，一名餐厅员工，一命安保，我也就知道这些。具体是谁我还不知道，要去了之后我才能确定。” 我点了点头，“那就交给你啦！”我伸了个懒腰，“走吧？请你去吃宵夜？” 约翰逊叹了口气，“你穿的跟个中学生一样，我这么一大叔让你付钱？我脸皮还没那么厚。” 我们一起去了楼下小巷子里的居酒屋，已经快是午夜时分，但是这并不影响小酒馆的生意，来这里的大多是周围加班到深夜的上班族，还有歌舞厅的女孩子们，和看似山口组的成员们。我和约翰逊大概是被人误认为是找了漂亮援交妹的美国佬吧，不过这在午夜时分的涉谷也并不奇怪。 “小四，那个幸村要我派人保护他吗？”约翰逊问道。 “你觉得有人会利用他来要挟我？” 约翰逊喝了一口啤酒，叹了口气，“你对他动心了不是么？”约翰逊撑着头看着我，“我脑子是没你好，但是这男女之情的事情，大叔还是比你这个小丫头看得透的。” “那就拜托你了。”约翰逊说的没错，如果有人用枪指着幸村，我会发疯的，我没办法看着他替我去死，作为特工本不该有情感，不能有软肋，但是再冷血，我们也是人啊。 “没事。”约翰逊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正好也可以给你看着，万一他移情别恋了，你也好及时知道不是嘛。” 我无奈的笑了笑，幸村要是这种人我倒不担心了，“我还会回日本吗？” “没任务的时候，你们这些特工不都是人间蒸发的状态么？”约翰逊一脸苦笑着看着我，看样子这种人间蒸发的状态是他都束手无策的，“其实你不用那么悲观的，现在又不是五十年前，通信那么发达。” 我点了点头，也对。只是联系的少了，见面的机会少了罢了。 和约翰逊道别之后，我一个人回到家，第一次，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星空之下，欣赏着东京的夜景。我来这里不过短短两个月罢了，和幸村的感情也不过短短两个月罢了，这么一想，连热恋期都没过，所以才会那么喜欢我吧。这么看来，他也并不是一定会受伤呢。我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活着回来，果然男孩子都是用下半身思考都动物吧，不管多大年纪。想着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幼稚呢。我叹了口气，拾掇好自己之后，依然回到了阳台上，我想睡在这一片星空之下，想被明天的第一缕阳光叫醒。 只不过，我还是被开门声惊醒的，但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和脚步声，只会是我亲爱的可爱的幸村精市了吧。虽然昨晚想的那么消极，也许真的是被约翰逊说中了，我动心了，陷得有点深了，也对，说到底我也还就是个18岁的女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在美国都可以结婚了呢。我缩在沙发上看着他满屋子找我的模样，既心疼又好笑。喜欢和他亲密接触，看不见他会想他，看见他心跳依然会漏掉一拍，这就是爱吧。 “好啊！我都快急哭了！你就躲这里笑！”他一脸委屈跑到我面前，看样子真的要气哭了呢。 我咯咯笑着，张开了双臂，“抱抱。”见我撒娇，他一下就冲上来抱住我，狠狠把我扑倒，紧紧抱着我。 “我以为你走了呢...”他带着些哭腔抱怨道，“我一晚上都没睡好，又不敢来找你，怕给你惹麻烦，天一亮我就来了，子君不要吓我了好不好？” “乖啦，”我摸着他都脑袋，此刻的他，就像是个受伤的小男孩，“精市不要怕，就算我走了，我们还是可以联系呀，只不过不能每天都跟精市打电话发信息了呢。但是我答应精市，只要我一有机会，在安全都情况下，一定会联系你。好不好？” “真的吗？”他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看着我。 “我骗过你吗？” “你是没骗过我，你就会瞒着我，虽然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他吸了吸鼻子，“我本来都做好准备跟子君完全断联了呢，这么一来突然觉得好幸福。”他孩子气般的窝在我的脖颈处蹭着，跟一只撒娇的小猫咪一样。 我揉着他的头发，“精市，我会在你们决赛之后离开，之后会有我的人在暗中保护幸村家。很抱歉，我的身份太特殊了，还是把你们扯进来了。但是不会牵连你们更多的我保证。然后，我现在的通讯工具都会停用，精市想我的话就给我发邮件吧。我会用加密的方式给你打电话，如果可以打盹的时候，我就回来看精市，好不好？” 他抬起头看着我，静静地看着我，良久都没有说话。“明明就是我给子君添麻烦了不是吗？特工，都不可以有软肋的不是吗？子君为什么总是觉得自己会惹麻烦？为什么那么不自信？你明明那么优秀那么特别站在人群中都闪闪发光的那一个。以后不许再说连累我什么的，幸村家也不是好惹的！”他撅了撅嘴，“如果不方便，子君不用联系我，我只要你安安全全的，我只要你好好的回到我身边，我只要子君快点退役，我不会出轨，也不会拼命满世界找你联络你，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幸村又哭鼻子了呢。 我搂住他，让他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我不在的时候，精市不许哭鼻子咯，你老婆可是心狠手辣的特工呢。” “子君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男人只会为了最爱的女人流眼泪的嘛？”他有些不服气，报复性地在我肩膀上留下了一个暧昧的吻痕。 回到屋里，我才惊讶地发现这小子居然是已经把行李都拖到我家来了，看这个架势明天就该我送他去机场了吧，然后就众目睽睽之下秀个恩爱？倒也是像他的作风。 “精市今天想要我怎么陪你呀？”我牵着他的手，看着他还是一脸受欺负的样子，真是让我都心软了。 “想和子君一起去艺术博物馆，然后带你去吃最好吃的甜品，”他想了想，“子君呢？” “我想和精市体验一下家的感觉，”我一脸憧憬看着他，“就是约会完了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去超市买菜，然后一起回家，一起做饭，然后一起看电视吃饭，然后一起躲在被窝里看电影，做羞羞的事情，然后抱着一起睡觉。” “好，满足你。”他把我拥进怀里，“子君，我会给你一个家，一个属于我们的家，你所有不曾有过的，我都会给你。” 听了他的话，我只是紧紧依偎在他胸前，鼻子酸酸的，我真的好想有个家呀。家，是我不曾有过的概念，我曾以为家只是个屋子，可以生活可以睡觉可以生活，现在我才知道，没有人的家只是间屋子罢了。 被他勒令穿上了白色抹胸裙，原因很简单，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看我肩上的吻痕。艺术博物馆是他一直都想带我来的地方，因为他曾经在采访中说过，希望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看画展。他给我讲着梵高的悲伤，讲着达芬奇的偏执，原来我的幸村精市还是很博学多才的嘛。我们去了hello kitty的主题甜品店，看着我走不动路的样子他倒是乐的像个孩子，把我喜欢的，都尽数送到了我面前。然后一起去超市，买晚餐要用的食材，买各种各样的零食饮料，就跟过日子的小情侣一般。回到家，我陪着他做饭，然后一边看着新闻吐槽一边吃晚餐，好幸福。我们一起去楼下的商场散步消食，然后回家，洗完澡一起窝在被窝里看电影，做羞羞的事情，再一起抱着睡觉。好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可以这样。 次日把幸村送去机场之后，我就回家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打包些什么东西，除了我的枪械，别的都没那么重要吧，除了手冢送给我的平安符和迹部送给我的球拍和玩偶。收拾好东西，我就坐在客厅看电视发呆，突然没有人在身边叽叽喳喳的，还真是有些孤单呢。约翰逊也只是说晚上来接我，至于是几点我就不知道了，肯定得是天黑之后吧。 等到了午夜时分，终于是听见了屋顶上直升机的轰鸣声，简直就比白天更引人注目好吗？ “小四！走啦！”约翰逊连门都没敲就冲进了屋里，脸上倒是兴奋的很，“来来，我帮你拿行李。” 我指了指门口的行李箱，还有放枪械的箱子，“就那些。” “昂？这么多？” 我一脸嫌弃看着他，这么点东西居然还叫多？“你认真的吗？”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他悻悻地笑着摸了摸头，然后提起我的东西往楼上走去。 我最后看了一眼安全屋，虽然时间很短，但是这里真的给我好多好多美好的记忆。暂时，就告别啦。我锁上门跟着约翰逊上了直升机，去往驻日美军空军基地。 “小四，带我们飞美国的飞机上，有你的老熟人哦。”约翰逊看着我眨了眨眼睛。 “我啥都不记得了，还能叫老熟人吗？”我叹了口气。 “说不定你能有点印象呢。” 说的也对。 到达美军基地之后我们换乘了直飞海滨球场的私人飞机，飞机上除了我和约翰逊，就只有两名机组人员，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精干的亚裔女性，和一位穿着空军制服的年龄在三十左右的大兵。那位女子见到我之后，就迫不及待向我走来，脸上的激动不言于表。 “小四，你真的还活着，太好了。”她看着我，还是忍不住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个，米琳达，小四她...选择性失忆。”约翰逊拍了拍女子的肩膀，然后看着我说，“小四，她是你的教官，你这身功夫可都是米琳达教你的哦，她可是CIA的王牌特工之一。” 女子有些不舍的放开了我，“没关系，慢慢想，不急的。”她脸上的笑容，为什么有些苦涩呢。 “你好米琳达，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是还是很高兴见到你。”我像她微微举了个躬，我，不记得她，但是她身上的味道，好熟悉。 “你好074，很荣幸见到你，我是本次任务的机长汉恩上校。”美国大兵毕恭毕敬给我打了个招呼，然后一脸严肃道，“请各位准备就绪，我们十分钟后起飞，本次飞行时间约为八小时，目的地机场HHH。” 昂？八小时？从成田机场飞洛杉矶都要十多个小时，这怎么还外加穿越整个美国还只要八小时？我虽然带着这么些疑问却也是只能摸了摸鼻子挠了挠头，看他们都一脸淡定的样子，这是我太没见过市面了吧。一路上倒是也没处什么意外，米琳达给我和约翰逊讲解这次海滨球场的地形图还有建筑结构图，以及这次的任务，和我们以及潜伏在海滨球场的人员。我就知道，自打遇见约翰逊之后，我就没过一天安生日子，中了一枪，离间了迹部和他的父母，杀了两个人。 “所以...我又要去把人家做了？”我看着这照片上的这个富贵的有点油腻的中年男子，“他这看起来得有五十岁了吧...人家能看的上我吗？” “他可是迈阿密庄园的常客，你就只管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模样就可以了。”约翰逊说的倒是轻松又淡定。 “别担心，小四，他不会住在海滨球场，跟参赛方是完全隔绝的，我们会安排好送你到他身边，把他做成仇杀就可以了。”米琳达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会接应你的，别怕。 “对，然后剩下的，雅克布会都处理好，然后他就会顺理成章接替PT成为光明会的一员。这样我们以后的行动就更有保障了。” 我点了点头，怎么又是把人家骗回屋里杀了，这下去我岂不是要有个绰号叫黑寡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