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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传和秦海生的名字屡屡被众人提起,传遍了苏州城众多大小戏园子戏楼。问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总有人不信邪啊,想着难道这戏就你们庆丰班会唱,去别的戏楼一问,别处还真没这戏。更不用说还能像其他看过第一场的看客所说的那样,那白素贞不光能在天上飞,施法的时候更是白烟大作、妖风冲天,让人身临其境,更不用说其中还有许多让人说不出究竟的稀罕名堂了。总而言之,看过以后,众多老戏迷们才知道以前他们看的那些戏,还真不叫戏。甚至有这么一种说法传了出来,没去惠丰园看过的人,简直白活了这么多年。*甭管外面闹得多纷纷扰扰,又或是李老板被人问得即得意又焦头烂额的,庆丰班这里正在紧锣密鼓地排着下一场戏——。头一场演的是,讲的白素贞苦修千年,终于修得人身,经观世音菩萨点化,下凡寻许仙报恩。途中收服了小青作为自己贴身丫鬟,两人一同来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城。来到杭州城自然是要找转世后的许仙的,而观音大士给出的提示是,需往西湖高处寻。到了此时,庆丰班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人手严重不足。其实庆丰班本身人手就不够,第一场戏因为上场的人少,将就将就也就过了。可这第二场戏,不光扮演许仙的陈子仪需要登场,另外还多了许仙的jiejie和姐夫,以及许仙的师傅和王员外,另有剧中最重要的几个龙套,小青的手下五鬼。按照秦明月之前的打算,找李老板借几个人就得了,可这想法却在老郭叔等人这里受了阻。无他,皆因现在庆丰班有了必须保密的压箱底绝活。其实这些,不过是秦明月为了博个噱头,所弄出来的一些障眼法罢了。障眼法是这里的通俗说法,用现代的说法就是简易版的特效。例如当初她从天空中飞下来,就是吊的威亚。不过碍于材料有限,没有极细且足够承重的钢丝,就用绳子来代替,没有起重的机器,就用人工。为了足够逼真,且不让人看出端倪,开场时她特意让人打暗了灯光,甚至把背景幕布弄成了黑色的,就是为了能够隐藏身后所绑的黑色绳子。也幸亏秦明月在现代那会儿,做替身做的多,胆子也够大,竟然敢用着古代简易版的威亚,在天空之中穿过来穿过去。还有灯光背景配音之类。总而言之,秦明月是把上辈子在剧组里看来的学来的,能用上的都用上了。其实方一开始,庆丰班的人并不明白秦明月为何要让大家做一些很莫名其妙的事情。例如让人在幕布后面拿两把刀,互相敲击,模拟出兵器相击的声音;以及在人身上绑上用朱砂调出来的水,当人受了伤,伤口立马会喷出大量类似鲜血的东西,还例如白素贞施法之时,冒出的那些白烟,诸如此类等等。不过大家本身就是靠演戏为生,几乎都是一点就透,在试验过一次,又经过秦明月的点拨后,大家顿时恍然大悟。尤其是老郭叔几个,简直如获至宝,纷纷夸赞秦明月聪明,敢想人不敢想,另外也慎重其事地把诸如此类的手段全部当做戏班的压箱底的绝活儿,并吩咐庆丰班一干人等谁也不准说。当初连李老板都不知道秦明月是怎么飞下来的,就是庆丰班的人防得够紧。其实按秦明月来想,这些东西在现代那会儿人尽皆知,她并不太看重,可经过老郭叔他们一番教诲之后,她才转变了这种想法。于是现在就面临着一个困难,若是不借人,人手不够。可若是借了人,这压箱底的绝活儿不是暴露了?为此,秦凤楼和乐叔老郭叔等人特意经过了一番商议后,决定一切还是照旧,从外面借过来的人手,只用教他们怎么演,其他的就不用他们干涉了,大不了就是自己人辛苦些。因此,除了秦明月和念儿、陈子仪三个内定的主角,以及乐叔三个负责配乐的,其他人只能牺牲了。本来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戏份,这么一来,角色只能空出来给别人演,而这些人留下来干些幕后的活儿。老郭叔父子俩不用说,二华子年纪小,本来戏中也没啥适合他的角色,可王莹不一样。按她本来的心思,演不了白蛇,又被念儿抢去了小青,她演个其他角色也行。可一来稍微年轻一点的角色,几乎都只是上场露个脸,就没有戏份了,唯二的戏份多的女性角色,是许仙的jiejie。让王莹去演陈子仪的jiejie,打死她也不会干。这两日她正因为这事窝火着,如今见连自己上场的机会都没有了,她怎么会愿意。自然又是闹了一通,可如今才没人理她。本来因为她爱使小性子,其他人对她颇为多不满,也就陈子仪和念儿让着她。如今念儿因之前的事还在和她闹别扭,陈子仪忙着排下一场戏,谁有那个功夫去理她。内部的事敲定下来,秦凤楼就去找了一趟李老板,提出想从他手里借人的事。对此,李老板一点意见都没有,非常大方的说他手下这群人,庆丰班看中谁就可以用谁。值得一说的是,惠丰园作为苏州城最大的戏园子之一,不光接纳前来挂靠的名角儿登台,本身也养着许多戏子。知道庆丰班如今需要人手,李老板有意挑些人过来,许多戏子纷纷来找李老板毛遂自荐,甚至还有人找到庆丰班面前的。若是换成之前,大家估计还不愿来这庆丰班,可如今庆丰班可正是红得发紫,愿意来的人自然如过江之鲫。*钱老七一家自打离开庆丰班后,就被李老板扔在脑勺后面去了。李老板管着整个惠丰园,必然不可能事事亲躬,除了手里的一些名角,下面许多人他根本认不全。也因此钱老七所想象的,李老板拿他当正经角儿对待,安排他登台上场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他们一家如今住在惠丰园靠北角处的一处大杂院里,这里住的大多都是负责跑龙套的戏子,一个正经的角儿都没有。一家三口也就分了一间屋子,日里吃的是粗茶淡饭,每天一大早就要被大杂院里的管事叫起来练功。闲暇之余,还要大场小场的各处跑龙套,一天下来要演十多场。钱老七哪里受得了这种苦处,没干几天就不愿意干了。可不干也不行,管事说了,若是不干可以,卷包袱直接滚蛋。如今钱老七一家脱离了庆丰班,哪有其他地处可去,只能忍下不愿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与钱老七当初所想完全不同,原本他想着脱离了庆丰班,自家的日子一定过得好,可惜没多久就听说李老板在捧庆丰班了,又没过多久,庆丰班居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