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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六十,老当益壮,本身是武将出身,年轻那会儿打鞑子剿倭寇,可没少立下一些军功。认真说来,他这公爵之位是实至名归,可不是那些靠祖上才继承来的空架子爵位。后来上了年纪,就回京在圣上身边侍候,任着九门提督,也算是惠帝的一心腹老将。孙巍是谁?那是混迹多年官场的老将,姜是老的辣,收到这信后,他派人询问了下自己的女婿,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邵明义。可连女婿都不知道这事,完全被蒙在鼓里,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当即命人将孙珩强行带了回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打。“老子叫你惹事,叫你惹事!你个小王八犊子,一天到晚给老子找事儿。你什么时候找事不好,这时候找事,你是想让你爹晚节不保啊!”第66章==第六十六章==别看南宁公骂得凶,其实下手也没多重。他是武将出身,一身外家功夫可不是孙珩这小身板儿能承受的,哪怕孙珩现在年轻力壮,南宁公已经上了年纪。也是孙珩是南宁公和其夫人唯一的独苗,这夫妻二人前半辈子只得了两个闺女,原本只当孙家要绝后了,南宁公夫人甚至屡屡劝丈夫纳妾,无奈南宁公记着当年夫人陪着自己南征北战四处受苦的情分,宁愿绝后也不纳妾。谁曾想南宁公夫人四十多的时候,突然怀上了。这老蚌怀珠,当时可是吓坏了一众人,好不容易有惊无险将孙珩生下来,这小子打小就是个体弱的。再加上两口子宠,两个jiejie和姐夫都惯着,才养得他一副玩世不恭的秉性。南宁公从来没指望儿子能多有出息,到了他如今这个地位,过犹则不及。哪怕儿子万般无用,光这爵位也够他安享富贵了。平时荒唐也就荒唐吧,只要他不惹上什么大事,怎么也能保住他。可谁曾想孙珩竟干出这种事来!如今圣上和百官僵持,稍微明点眼色的,都不敢搀和进去。没见那些平常最喜欢装和蔼显示慈悲心肠的夫人们都忘了开设粥棚,救济灾民的事吗?不是人家忘了,是这会儿不宜出头。谁出头谁就得罪人,一边是当今天下最大的人,且惠帝那人还是个小心眼的,一边是众多官员,其背后势力盘根错节。谁敢去得罪?那是老寿星上吊,找死。这会儿广和园跳出来,无疑是在火中取栗。而孙珩此举,无疑在说他就是背后之人,孙珩都被牵扯进去了,南宁公还能跑掉吗?顺道还带上了孙珩两个jiejie姐夫家。孙珩被打得抱头鼠窜,哭爹喊娘的。换成以往,南宁公夫人怎么也要出来说话。可这次她不能开口了,儿子这是在给自家招祸。这祸可大可小,往大点儿说,以后南宁公府在朝中受众人排挤,说不定还有那嫉恨之人,暗中下黑手,日后南宁公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往小里说,黑锅可以扔给惠帝背,但是可能吗?就是惠帝背了这黑锅,还得有个泄恨的地方啊。所以,这次南宁公府有些堪忧了。南宁公夫人本就是妇道人家,年纪又大了,越想越心中惶惶,忍不住流下老泪。一看娘哭了,孙珩这小子也不装了。当即一通呵斥驱赶,让下人都退了去,才开口道:“娘,你别哭,没事儿的,这事儿牵扯不了咱家。”“你小子就给我信口雌黄就是。”南宁公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睛。孙珩揉了揉脊梁,方才被他爹打了一记老拳,吃疼得厉害。“真没事,这事儿有人扛,您待会儿就知道了。”*而就在南宁公收到消息的同时,惠帝也收到了这一消息。收到消息的他,笑啊,连连抚掌赞道:“南宁公真乃我朝之栋梁,我大昌之福将。”还差一句深得我心,这话没有说出来。与南宁公所想一致,惠帝以为这是南宁公知晓自己的为难,所以主动出来扛锅了。当老子的不适合跳出来,刚好家中有一孽子,打小玩世不恭,是个跳脱纨绔的,正适合出来做出这种无稽之事。到时候将事推到儿子不懂事,迷恋上一戏子,为博那戏子一笑,才惹出这种是非来。真是皆大欢喜!惠帝心中喜悦,连御膳都多用了两口,正打算歇息片刻,命人将几位阁老找来,说说这事。到时候他怎么说呢?自是小题大做,说一个戏子都知道先天下之忧而忧,你们这群当官的都是尸位素餐,赶紧将府里的银子都给朕搬出来,朕好拿去花用。是时用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说辞,惠帝都想好了。可谁曾想,别人都是巴不得甩锅,倒是有一人主动前来背锅。安郡王入宫了,随行还有数量马车。安郡王素来进宫不用通传,还被惠帝赐了准骑马入宫,带着马车入宫,也不过是守宫门的禁卫军检查了一番,就准许入内了。祁煊前脚入了宫,后脚禁卫军这边满脸疑惑。这安郡王带着这么多银钱进宫到底是为何?难道说,因为陛下缺钱,缺到安郡王将府里边角旮旯里的铜板都一扫而空带来了?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方才这些禁卫军检查的时候,看到箱中所装的银钱都是些细碎的。大多以铜板为主,其中夹杂着大量的碎角银子,整锭的银子并不多。祁煊这么大张旗鼓入宫,还未到乾清宫,消息就被传到惠帝面前,也传到了许多盯在这处人的耳里。惠帝索性就等他了一会儿,想看看这小子到底在弄什么鬼。只是不一会儿,祁煊就到了,由太监通传,进了乾清宫。一进门,祁煊就嚷道:“皇伯父,荣寿给您送银子来了。”惠帝的脸色有些怪异,他当然只是祁煊运了这么多银子,是来给他送钱的,可——还不待他出言,就见祁煊一脸愤慨道:“赵懋那老匹夫实在不识趣,皇伯父找他开口,他竟然还敢托词。还有那些文武百官,个个都跟皇伯父作对。吃得是珍馐,穿的是绫罗绸缎,碰到些事个个都装死,一毛不拔,勘称铁公鸡。这江山是咱们祁家的,别人都能装死,侄儿不能,所以侄儿来给皇伯父分忧解难了!”“你的意思是说,那广和园的戏子搭台卖唱是你出的主意?”祁煊毫不遮掩重重一点头,撇嘴讥道:“这起子人个个尸位素餐,这次侄儿就好好寒碜寒碜他们。看一个戏子都能为国分忧,他们这群当官的有什么脸说为君分忧。”惠帝错愕,不过仅是一瞬间,他就抚掌笑了起来。好一个寒碜!好一个有什么脸说为君分忧!他就说以南宁公一贯的处事风格,不可能在这是时候跳出来,那老小子忠心是忠心,就是胆子小了些,万万没想到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