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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人口。不得不说德庆阁讨了个巧,若说玉簪记还有许多卫道士们不屑一顾,斥之荒诞不经,法门弟子哪能和世俗男子相爱。那么西厢记同样是在一男一女讲冲破礼教束缚相爱的故事,但显然更能让世俗接受一些。从满堂喝彩声就能听出来。之后就是惠丰园的人登场了,他们所选之戏名曰。乍一听这名字,许多人都是满脸茫然,只有秦明月心中一惊。她虽不看戏剧,但对长生殿的大名却是有所耳闻。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1。这戏自然演的是杨贵妃与唐玄宗的故事了。果然,四周问这戏是演什么的声音越来越多,秦明月也终于确定了这戏大抵是没人看过的。看来这是新戏了,估计还是惠丰园捣腾出来的新戏。她就说以李老板的性格,不可能会淡定若斯,人家哪里是淡定啊,而是胸有成竹。以小凤春的资质,再加上这么一个故事,只要小凤春能将杨贵妃演活,凭着新戏的噱头与四大美人之一的名头,怎么也能拔得头筹。秦明月的眼神有些复杂起来,望着台上那宜喜宜嗔、媚眼如丝的‘杨贵妃’,心里想着果然穿越无敌是骗人的,因为当你随意小瞧一个人后,迎来的很可能是当头棒一记。戏罢,果然是满堂喝彩,那喝彩声比每一场都响亮都绵长,响彻屋宇,久久不散。南楼,魏国公和王阁老满是激动的神情。“这戏好,这戏子唱得也好,好久没见着这么有新意的新戏了。”“可不是!这角儿也好,啧啧,简直把杨贵妃给演活了。”后台,正在对着镜补妆的秦海生愣了一下,旋即摇头一笑,按压下心中的好奇心。很快,就有人来叫广和园的人登台了。大家互相对望一下,鱼贯走出后台。在后台通往前台一个地方,放着几个靠背椅子并两个木架子,刘三弦、王瘸子、乐叔,还有几个手持各种乐器的老者,纷纷来到椅子上坐下。刘三弦手里拿着三弦,王瘸子将自己用了多年已经变得陈旧黯淡,但依旧结实的牛皮小鼓放在其中一个架子上,另一只手则持着檀板。而乐叔则是单手持曲笛。大家各就各位,乐叔才神色淡然对秦海生道:“海生,别担心,他们的戏好,咱们也不差。”之所以会有这么一说,也是外面喝彩声至今未歇。秦海生笑着点了点头,并未说其实自己一点都不慌张。集合了大哥小妹以及他所有努力的,一定不会输。……开场就是梁祝最为让人耳熟能详的奏乐,在现代本是小提琴协奏曲,此时用三弦配合着曲笛奏出,更是多了几分凄美婉转的水墨古韵。而故事就这么开始了。从祝英台女扮男装去书院读书开始,到草桥结拜,到十八相送,到花园相会,到哭坟化蝶。这是秦明月第一次以局外人的目光去看她二哥秦海生唱戏,她也是第一次发现她二哥竟然能这么美。是的,就是美。除了美这一字,她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来。扮相美,身段美,唱腔美,水袖也舞得美。秦明月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把水袖舞成这副样子,刚中带柔,柔中带刚,静中有动,动中有静,缠缠绵绵,简直就像一出最美丽的舞蹈。而戏中人物的感情,也经由水袖那一收一放一挥一舞之间,全部舒展了出来……而此剧最终,秦明月还是动用了一些小手段。例如哭坟之时,那坟突然炸了开,‘祝英台’跃身一跳,没入坟墓之中。坟缓缓合上,不多时,一对彩蝶翩翩从坟冢中飞了上来……戏罢,没有喝彩声,没有叫好声。直到魏国公缓过神来叫了一声好,下面叫好声才络绎不绝的响起来。即是如此,也显得零零碎碎的,分明不若方才长生殿结束时的热闹。坐在戏楼中,自然看不到其他人是什么表情,但只从这零零碎碎的叫好声,孟德居、畅音园以及德庆阁的三位老板就知道,这广和园是不如惠丰园了。事已至此,自己输了不打紧,关键是能打压下广和园的风头。刘老板笑盈盈的,“秦大家这番所料有错啊,见此动静,广和园还是略输惠丰园一筹。”说着,他侧首对李老板拱了拱手:“李老板真是不可小觑,经此一番,惠丰园名声大噪指日可待。”即使李老板心中早已有数,此时也难掩激动。激动之余,自然想到自己之前受了广和园的情,万万不当在此刺激对方的伤口,忙谦虚地说了两声不敢当。“有何不敢当的,当得,当得。让我来看,小凤春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而那有些人不过是自吹自擂罢了。”第85章==第八十五章==显然胡老板和刘老板这是打算合起伙儿来挤兑秦明月,看似在推崇李老板,实则无不是在讥讽她方才话说得太满。秦明月噙着笑看两人,只是笑,什么话也没说。胡老板对秦明月这种态度有些不满,这种时候不是该面如土色、恼羞成怒,甚至掩面痛哭他都不诧异,毕竟对方是个妇人,而不该是这种安之若素的表情才是。胡老板笑得和蔼慈祥:“秦大家是不是有些吃惊,连话都不会说了?不过这妇道人家嘛,头发长见识短,蹲踞在井底,只当天就那么大。殊不知这天底下啊,人才辈出,本事了得的人多不胜数。不过你年纪轻,年轻就气盛嘛,咱们都是能理解的,这后进之辈就该虚心谦卑一些,咱们这些做前辈的也不会嗤笑你。都能理解,都能理解,毕竟谁都是从这时候过来的,你说是不是啊刘老板?”“可不就是如此!”刘老板抚着自己三寸山羊胡,也是一脸笑道。这还不是嗤笑吗?这确实不是嗤笑,但比那种用嗤笑口吻说出来的话,要扎人心窝子多了。真可谓是舌有龙泉剑,杀人不见血。若是脸皮稍微薄点的,或者自尊心强了点儿的,恐怕都会受不住因此而失态。幸好秦明月不是常人,活了两辈子,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还真没把这点言语上的机锋放在眼里。她就是有些烦,觉得眼前这两人宛如苍蝇也似的,嗡嗡嗡在耳边飞来飞去,十分扰人清静。她冷笑着看着眼前这两个面带得色之人,想不出来他们的脑回路是造出来的。难道打压广和园就让他们这么痛快,自己输也不在乎?显然正常人是没办法理解这种脑回路清奇之人,她有无数的言语可以反讥,可看着一旁的李老板,想着他一直顾虑着自己的颜面,到底话没有说出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