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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一个普通的大一学生。因为这个时候的她至少还可以用正常的方式去喜欢汉尼拔。可如果她蜕变成为新的样子,她自己也无法想象,她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死亡?杀戮?破败?腐烂?她无法断言。可她能隐隐感觉到,那样的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温和。潜移默化和疾风暴雨,可是有本质的区别的。她记得有人说过,她是天生的亡命之徒,她能够轻而易举地成为优秀的罪犯,而汉尼拔先生是她最后用来拒绝的理由。*距离阿诺忒离开已经有好一会儿了,福诺迪斯依旧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像是死去了。冷静的空巷却偏偏无风,褪不去的衣服黏着血迹沾在身上,让他生理上觉得分外难受,可这些感觉比起他心中那一瞬间的钝痛来,根本不值一提。他没能杀掉阿诺忒。他没能为他的韦斯莱报仇。他心中有无边的恨意,但他无能为力,他甚至只能等着对方为他喊来的救护车救命。这就像是一场生死格斗,他用尽了力气却没能杀掉对方,不仅如此,当他被对方踩在脚下的时候他没有成为一个失败者然后坦然赴死,不再面对人世间他无法面对的这一切,而是等来了对手的怜悯,得到了一个让他活下来的恩赐。这种事,无论怎样想都是耻辱。他甚至想过干脆这么一死了之好了,但每当他闭上眼,他就会忍不住想起韦斯莱死前凄惨的样子,耳旁环绕着的是是少女讽刺的声音,他半点无法从这样的阴霾里挣脱出去,他根本无法“主动”摆脱这些阴霾逃脱往死亡的乐土。是的,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死亡大概是最好的解脱了。可他不能死。“哒哒哒哒……”远远的,他似乎听到了有来人的脚步声,大概是皮鞋与地面撞击时候发出的清脆声响,这声音由远及近,福诺迪斯还没来得及抬头,他的身前就落下了一片阴影,他想要抬头望上去,却偏偏被碍事的刘海遮挡了眼前的视线,只能看到刺眼的阳光里,被阴影覆盖住的人影,“看来福诺迪斯先生需要帮助。”他听到男人这样说。说话的人的声音略低,带着大提琴一样缠绵动听的磁性,福诺迪斯只觉得这声音意外的耳熟,对方想必应该是他认识的人。但这种时候不管来的是谁,都比面对阿诺忒能让他接受。尊严与生命,在仇恨面前,不值一提。“救我。”他颤抖着伸出手,他手臂上的袖子早已经凌乱地碎开成一块一块,随着他抬起手的动作它们不安分地四散开,然后向下垂下,让他看起来分外的落魄,“救救我。”“您此刻尚存的呼吸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您会葬送在这一次约见里。”英俊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福诺迪斯,逆着光的位置使受伤的男人无法清除地辨别到对方的模样,只能靠着猜测和那股若有若无的熟悉感感知来人是谁。“汉尼拔……医生?”他沙哑着,试探着开口问道。而对方没有否认,只颔首浅笑道,“请您替我向韦斯莱小姐问好。”他似乎生来就这样面带笑意的温和样子,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低了警惕。可福诺迪斯是知道的,当这个男人披上心理医生的外衣,完全严肃起来的时候,同样残忍客观的让人恐惧。福诺迪斯当然是认识汉尼拔的,他是他的心理医生。是这个人让他认清了他对韦斯莱的歧念,并且教会他如何豢养女儿,让女儿只能依赖着他长大,在对方的指导下,他满意又病态地看着女儿依偎着他,活在他的掌心。而每一次他们讨论着这样的话题语气却是永远的客观冷静,他还以为拥有着这样共同的秘密的他们算是朋友了,可那一次,年轻的医生毫不留情地提醒他,他只是他的病人,仅此而已。福诺迪斯对汉尼拔的一直是又惧又谢,毕竟一直到现在对方还没有做过伤害他们一家的事。可是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心中燃起了莫名的恐慌,似乎接下来会发生的,是他绝不能接受的事情。“您……您在说什么?”福诺迪斯磕磕盼盼地开口道,“向韦斯莱问好的话,您应该去她的坟上,为她烧上一炷香,说着贴己的话,我敢保证,您若是去了,她一定会很高兴的。”这同时也是让他嫉妒不已的一点。有些时候,韦斯莱黏着这个医生,比黏着他还要紧,好像他们有什么共通的秘密。要知道她和他都还没有这样一致对外过。这是当然的了,因为汉尼拔医生从未停止给这个漂亮的女孩灌输“luanlun是原罪永远不会被原谅,即使是最仁慈的上帝,面对这样的人,也会拿出他最可怕的刑罚”这样的想法。而年幼的女孩发现自己爱上了父亲。这可怎么办才好?她惊慌失措下向汉尼拔发出了求助,于是医生教会她掩饰和宣泄情绪。“福诺迪斯先生其实是清楚我的来意的,不是么?”汉尼拔轻声说道,“逃避开野兽的目光只需要看向别的方向,难的是无法逃避的野兽的追逐。”话音落下后,受着伤的男人脸上的恳切便逐渐褪去,他颓然地倒在地上,头却骄傲地不肯低下,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微微显出了一代音乐家的风骨,“为什么?”“您本就该在今天死去。”福诺迪斯的视线里是握着刀的男人,而随着他的打量,男人的视线落过来,明明没带上恶意,却让他身上一寒,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往后瑟缩了一下,“但阿诺忒却没有杀掉你。”是他给给福诺迪斯的简讯,诱导这个丧女的父亲把仇恨转移到阿诺忒身上。也是他在言语中诱导阿诺忒,确认了她的杀意。可他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阿诺忒会放弃杀掉福诺迪斯。要知道他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个女孩的奇特之处。她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感情,凭借现有的知识和思维惯性判断事情,在大多数时候这显然是上佳的处理方法,但是有时候,这样会让她看起来像个异类,与身边的其他人格格不入。就像那时候在尼厄丽德的地下室。指甲剪刺入男人的手臂的时候她脸上是一闪而过的快意,那时候他只以为她是恐惧之下的下意识动作,毕竟创伤后的应激反应中,有包括伤害凶手这一条。因为凶手伤害了她,所以她伤害凶手,从中找到快慰和平衡。可等到近前接触了他才发现,其实并不是的。第36章腐烂中绽放的黑色(五)杰克问她情况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