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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主!”阿元大惊。周青竹也吓了一跳,不知那灯笼上究竟写了些什么,竟让他伤心至此。“吾没事。”殷暖接过巾帕擦去唇角血迹,而后小心翼翼捧着灯笼,满目柔情的看着,竟笑了一笑,问周青竹道,“这个灯笼,是阿姊亲手做的吗?”周青竹道:“是。”“好看极了。”他又笑了笑,极致温柔的吻了一下掌心的灯笼,轻声道,“阿姊你别急,等等我。”这一日,王禹慈眼眶红红的离开皇宫,满腹心事的回到王家在建康的府邸,却不想在门外竟看见极为意外的一个客人。“大娘子。”门卫看见王娘子回来,慌忙上前道,“这位客人已经来了多时,硬说是要求见你一面。”若非看对方器宇不凡,着装甚为贵重,他早赶人了,他们娘子千金贵体,哪是什么人都能见得的?王禹慈挥退家僮,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待看见对方专注的看着自己,立刻又脸颊绯红,赧然行礼道,“大王子,劳你久候!”第四三九章知晓孩子尹琮在建康虽行事低调,然毕竟待的时日长了,世家大族没有不认识他的。尹琮看着王禹慈,满目温柔,闻言轻声笑道:“是我冒昧了,还请娘子见谅!”他忽然觉得,无论是在建康逗留多月,还是在王府门外等候多时,待看见这个人时,一切便都是值得的。殷暖待终于一切妥当,便约见了恰舜大王子尹琮。他知道自己给出的条件,对方没有不心动的理由。然而到了地方才发现,这位大王子比他所想的还要诚意得多。特别是看见跟在尹琮身边被这位大王子小心翼翼护着的女子时,殷暖便知道,此行已经有了结果。“王娘子,好久不见!”王禹慈道:“但愿五郎君别怪罪儿家此行叨扰!”“怎么会?”殷暖笑道,“仆感激尚且不及,阿姊在宫里,有劳你一直以来的照应。”几人打过招呼之后,听完殷暖来意,尹琮笑道:“殷五郎君且放心便是,实际上禹慈之前已大致猜出五郎君此次目的。”殷暖闻言,彻底松了口气,起身对王禹慈深深行了一礼:“王娘子大恩,仆感激不尽,之后若有殷暖能助之处,定当倾力。”王禹慈闻言羞红了脸,忙摇头表示不必客气。她本是心甘情愿,只是恰好帮了司马君璧而已。不过也明白,事关君璧,殷暖也有不得不谢的理由。尹琮满脸歉意的看着王禹慈,有些愧疚的道,“恰舜据此千里之遥,确实苦了你了。”说着又回头看向殷暖,坚定的道,“不过殷五郎君且放心,我待禹慈之心,定不输你对东阳公主殿下。”事实上,他虽有自己的傲气,然而那梅花枝后的惊鸿一瞥,让出身王族的他也恍如遇见了传闻中的仙子,从此魂牵梦萦,再不能忘怀。再次相遇之后,更被对方的才情气质吸引不已。然而镜朝有才有貌的男子不知凡几,更何况恰舜路途遥遥,又不如镜朝水土丰饶,因此直到鼓足勇气走到王家门前,他心里都是忐忑的。所以当得知天仙一般的王家嫡女心意与自己相合时,尹琮只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奉到她面前,从此眼里再容不下他人。殷暖闻言,却也安心了些,如此之后君璧知晓时也不会放心不下。接下来王禹慈只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饮着茶。而尹琮心有大才,殷暖胸有丘壑,两人皆欣赏对方的才华气度,自是宾主相谈甚欢。尹琮极熟稔的给王禹慈添了茶,又把茶点往她的方向推了推,而后笑着对殷暖道:“即是如此,不知殷五郎君之前的条件还作数否?”“自然。”殷暖笑言,“若能为大王子分忧,是仆的荣幸。”几人分别时,尹琮接过婢女递来的斗篷给禹慈披上。王禹慈紧了紧肩上的斗篷,低声道:“大王子且稍后片刻,儿家有些和君璧表姊相关的事告诉殷五郎君。”尹琮点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茶楼是殷家资产,位于湖心上,本就非寻常人等能去,此时更是安静非常。殷暖正欲离开,看见王禹慈走过来,便挥退身边伺候的家僮,停下来耐心等着。“五郎君。”王禹慈在几步远外停下,抿了抿唇,开口道,“表姊她,情况很不好。”殷暖心里一颤,说道:“还请王娘子明言,殷暖感激不尽。”想着司马君璧如今情形,王禹慈眼眶都红了,“表姊那般聪慧的人,就算当初是被李太后设计,但她要不愿意,自是有法子可想的。然而她那么干脆的答应和亲,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就算去了,也是活不长久的,如此既绝了你的念想,又完成了和亲的意义。”等他说完,殷暖早已经面色苍白,几乎站立不住。“五郎君。”王禹慈道,“可以的话,你去看看她吧!”“好。”殷暖点头,顿了会儿,嗓音沙哑的道,“多谢王娘子告知,吾会去的。”王禹慈见他模样,心里跟着一阵酸涩,再不忍说些什么,只告辞离去。从茶楼到殷家府邸,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然回到殷家时,殷暖却如大病一场般。“郎主?”阿元见此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没事。”殷暖道,“去请苏疾医过来,仆有事相询。”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她的阿姊已经用了药,为何身体还是如此糟糕。明明当初看着她用了药之后,确实是有好转,所以才放心让她回宫等着的。而且很明显的,君璧是在刻意隐瞒着他,不然明玉殿周围都是他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情况已经严重至此。天色完全暗下来,雨声滴滴答答一直不停,明玉殿里燃着炭盆,温暖如春。君璧半躺在床榻上,被子盖着的腹部微微隆起。她的手不时的轻轻抚摸着,眼里带着笑意。“公主,再吃一点吧!”因田手里端着粥,舀了一勺递到君璧唇边。君璧顺从吞下,笑道:“不过喝粥而已,我自己可以,哪能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