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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从未经历过而感到害怕。他一直在逃避,用自己无师自通的冷静与克制来逃避,他刻意不去想章达野真正想要的东西,甚至有些幼稚地逼迫章达野去接受他不想面对的事情,以此来生硬地迫使这段感情降温。可他又害怕真的失去章达野,于是就只能砸钱帮他宣传,用这样拙劣的手段若有若无地展示着自己的在意。他希望自己的感情是个闸门,想开就开,想关就关,一切可以任由自己控制,然而怎么可能呢?不远处的会场又热闹起来,一个个歌手从里面走出来,接受着粉丝的欢呼追捧和记者的拦截追问。热闹之后,又是冷寂,周而复始。蔡衡有些自嘲地想,这可真应了那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只是一个人。他突然觉得有些无趣,觉得这些年来的摸滚打爬失去意义,一个个弱不禁风的艺人在他手下成长,渐渐在媒体面前游刃有余,他曾经一次次享受着这样的成就感,可现在想想又觉得毫无意义。这些年他得到了什么呢?名望吗?金钱吗?尊敬吗?如果有一天他手里再无好资源,还有哪个艺人肯不离不弃地跟在他身边呢?他未曾对哪个艺人付出过真意,又有哪个艺人回报他以真情呢?对你来说我能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吗?还是和其他艺人一样,只是各取所需?他突然想起两年前章达野提出分手时问出地这个问题,那个时候他竭力逃避这个问题,可现在有个答案突然涌上心头:……是啊,不然呢?——我这个人啊,喜欢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觉,又不想永远笼罩在父亲的光环下,所以选择了当经纪人。——可是你啊,永远都不在我的掌控之内,出乎意料地表白,出乎意料地分开,出乎意料地推掉所有活动,又出乎意料地在台上说出那句话。——你做了这么多让我觉得失控的事情,换作其他艺人,保不准早就解约,可我居然在公司要求解约雪藏你的时候,自作主张地把你签到了我个人名下,还由此成了被公司其他势力排挤的理由。——你成了我生命中最大的失控因素,可我竟然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蔡衡开始朝着章达野离开的那个方向走去,他边走边想,真是失控啊。他开始跑起来,因为他害怕再追不到章达野,害怕这个唯一失控的因素从此在生命里消失——他突然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他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迷茫感:如果生命中没有了章达野,余下的人生该是多么寂寞与乏味,他该怎么度过这样一成不变的漫漫余生?蔡衡在寒风里跑得上气不接下去,嗓子被风干,咽一下都觉得费力,可他还是一直朝前跑,他有预感,章达野不会转弯,他会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下去。他不知道跑了多久,全身都被冻僵,没了知觉,两条腿做着机械运动,似乎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然后他看到了前面的背影。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清瘦高挑的背影。“小野!”他脱口喊出,然后停在了离章达野两三步的地方,狼狈地大口喘出白气。章达野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蔡衡的声音,又似乎一瞬间呼啸地冷风刮得四分五裂,他脚步猛地顿住,刚刚走得太急,以至于差点一个踉跄。他听到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过头,居然看到蔡衡正朝自己跑过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觉得这一切似乎是幻觉。蔡衡跑过来,在离章达野两三步处停下,他刚刚跑得很急,这时候呼吸急促,白气不断被吹散又不断从肺里呼出。他和章达野四目对视着,两人都没出声,默契地沉默着。蔡衡突然上前两步,伸手扳住章达野的肩膀,嘴唇猛地吻上去。暴露在寒风中的嘴唇干裂冰凉,口腔里的唇舌却火热灼人,章达野先是神色迷茫地任由蔡衡在自己嘴唇上啃噬,反应过来后开始猛烈地回应起这个吻。这是个和温柔无关的吻,两人像是饥饿许久的困兽,恨不能将对方吞进肚中。牙齿磕碰,唇舌撕扯,血腥味逐渐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这个急切又激烈的吻不知持续了多久,分开时两人都急促喘息着,肺部仿若被抽空,胸口剧烈起伏着。章达野后退一步,直直地盯着蔡衡,他全身上下都是冰冷的,唯有目光似乎能把人灼伤:“什么意思?”“别走。”蔡衡跟着他上前一步,一只手覆在章达野的脸上,手被冻得麻木,脸也没了知觉,彼此间的摩擦机械又温柔。额头相抵,蔡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哀求的意味:“别走,对我来说你一直都是特殊的。”“我不会再逼你,不会让你再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不会再以经纪人的口吻对你趾高气昂地说话,也不会再明明懂却装作不懂,别走好不好。”章达野想摆出个嘲讽的表情,可是脸被冻僵,只把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这是挽留吗?因为承受不了失去而被迫作出的挽留?”“不是被迫,”蔡衡仍旧保持这个额头相抵的姿势,摇摇头,“是……突然醒悟。”两人呼出的热气扑到彼此脸上,气息交缠,湿润又暧昧。章达野语气仍是嘲讽:“蔡老板,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种受虐体质?”蔡衡无声地笑笑,章达野还肯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一切还都来得及,他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到章达野身上,一只胳膊搂住他,低声说:“留下吧,我陪你一起做音乐。”“我说了明天会解约。”“我不同意,你怎么解约?”蔡衡帮他把扣子系上。“你刚刚说过不再用经纪人的口吻和我说话。”章达野看着微微躬身的蔡衡,冷笑道。“好吧,”蔡衡无奈,“解约,然后呢?”“我没想好。”章达野摇摇头,“但我真的要解约,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支付违约金。”蔡衡想,真是自作自受,章达野现在没转头就走,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他叹了口气:“好,解约,我可以同意,只要你留下来。”“蔡衡,你每一句话都在和我谈条件,”章达野把头偏过去说,“比起恋人,你真的更适合做一个经纪人。”“是啊,”蔡衡苦笑,“我可以用三年时间成为一个还算不错的经纪人,可用了四年时间还没学会怎么爱人,真是难啊。”“你不是学不会,是根本就不想学会,”章达野看着他,“我可以留下,可是然后呢?过回两年前的生活吗?那简直对我来说是一场筋疲力竭的噩梦。蔡衡,我可以为了你去面对那些我不想面对的事情,可那样我真的很累,尤其是想到这样的日子将经年日久地持续下去,想想就觉得很疲惫。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