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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了吧?慕晨这个人就是嘴坏,以后避着他就算了。”方越棋低头看了一眼,林玄英顺着视线看过去,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抓着他的手,连忙松了开来。这一松,本来没什么的也好像有什么了似的。都怪那凌戟和方越笙,把京城贵公子的圈子风气都带偏了。林玄英一僵,不太自在地咳了咳,眼神乱飘:“那个,左右无事,我送你回府吧。”“不用。”方越棋冷哼一声,转头自己走了。西北边境,风琉城外数十里处。天色已晚,大军安营扎寨,开始埋锅造饭。亲兵已将大帐支起,桌榻摆好,凌戟走了进去,脱下外面的盔甲,挂在木架上。帐帘突然掀开,亲兵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娃娃走了进来。小娃娃大概两岁左右,面容有些黑瘦,似乎长期营养不良,没有得到妥善的照顾,只有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闪着无邪的水光。一看到凌戟,小娃娃马上张开小手上下挥舞:“爹爹抱抱,爹爹抱抱。”凌戟笑着走了过来,从亲兵怀里将小娃娃接了过来。☆、第73章边事送军资的辎重队伍出发将近一个月,许如信将第二批军资业已筹备下来,在朝堂之上向皇帝禀明,希望将这第二批物资尽快送往边疆。皇帝对于许如信的办事能力大加赞赏,官阶又升半级,还御赐了不少东西,自然比不上广安侯府花费出去的银两,但是对于现在的广安侯府来说,也能解些燃眉之急。许如信将皇帝赐下来的珠宝尽数交给许夫人。许夫人差了婆子将东西登记入库,又拉着许如信在身边坐下,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如信,老爷在外打仗,我们府里全靠你来撑着,还要替老爷筹备军资,真是辛苦我儿了。”许如信笑了笑:“父亲在外守卫边疆才是真的苦,我只不过在京里做些后勤之事,有什么辛苦的。”许夫人已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当,看上去仍旧年轻雍容。她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这仗打到何时是个头,这边疆又要守到何时。老爷已经许多年没有回京了,连你的加冠都没赶上。最近几年这每一次打仗,都几乎要把我们广安侯府掏空了。好不容易你经营得当,府库又渐渐充盈起来,这一夕之间又全部填了进去。真不知道何时不个头啊。”“父亲是为国守边,是真正的大英雄。”许如信轻轻依在许夫人的肩头,“皇上顾虑得多,各方掣肘也多,总不能全心全意支援父亲,我既然有能力,自然要全力保证父亲的需求,绝不能让边关的将士们饿着肚子和敌人打仗,让父亲在边关也能放下心来做自己的事。”许夫人眼中满是爱怜,将许如信抱在怀中:“我的儿,从小就这样懂事,多亏了有你,不然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娘放心,有我在一天,就绝不让娘吃苦受累。”许如信缓缓说道。凌戟在风琉城外已经驻扎三天,只是城门一直不开,他们也只能暂且在这里僵持着。队伍刚到的时候广安侯派出一小队人马出城来接应,只将辎重车辆迎进城去,却以军务紧急为由禁止凌戟入城。凌戟望着那紧闭的城门,和城墙上来回巡逻的边军士兵,冷笑了一声。亲兵站在他身旁,也一并抬头望去,开口道:“将军,我们总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啊,不进城去如何查探实情。”数月之前广安侯将军情加急送进京城,说边境之外的西戎国人又来扰边,烧杀抢掠数个城镇,必须立刻派兵镇压。凌戟这一路行来,也着意派人四处查探,的确有许多城镇十室九空,满目荒凉。就连他们在路上碰见的那一小股贼匪,也是附近村镇里的百姓实在过不下去了,这才落草为寇,抢劫来往行人商队,聊以为生。凌戟向他们打听出来,也的确是西戎军队冲进城镇,四处抢掠,害得他们只能背井离乡,四处漂泊。这一切与广安侯上禀的军情折子基本一致。只是——凌戟望着眼前这城门紧闭的风琉城,城墙之上的士兵个个黑盔黑甲,孔武有力,那天出城来迎的小分队所骑的战马亦是精壮高大,外面的城墙有着几经修葺的痕迹,如今真正是做到了"固若金汤"。这样一座兵强马壮的边城,可不像广安侯折子里所描述的那样疲于应战,急需军资支援。他们在此驻扎三日,也未见西戎军队的一兵一卒,或许广安侯已经带兵将西戎人打退了,只是他却又为何传信给许如信,要他加紧办出第二批军资运送过来?“如今广安侯守边有功,他不愿我们入城,我们也不能硬闯。否则万一军务上出了什么变故,我们定然逃脱不了责任。”凌戟道。亲兵有些急道:“那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就这样白守着吗?要守到什么时候去?”凌戟微微眯起双眼:“稍安毋燥,总有机会的。”片刻后又道,“你们派人去西戎境内散播一下消息,就说广安侯得到大量军资支援,将数量说得越多越好。”亲兵虽然疑惑凌戟的用意,却仍旧应声领命,下去安排去了。风琉城内,一座占地广阔的府邸坐落于风琉城正中央,高大的院墙将精巧别致的房屋花园包围在其中,两座威武庄严的石狮子守着气势壮阔的巨大院门,大门上的匾额龙飞凤舞地刻着四个大字,广安侯府,端的是气象万千,庄重恢弘。身着一身深蓝衣袍的高大身影匆匆从后院走出来,穿过垂花门,走过院中小径,走进了作为书房会客所用的院子,几名谋士忙起身行李。“见过侯爷。”广安侯一摆手:“不必多礼。”人已经穿过众人,走到上首转身坐下。广安侯许征年过四旬,身材有着武人的孔武有力,面容五官亦是十分深刻,只是此时被一身价值不菲的衣袍一衬,腰腹处亦是有些松垮垮的,便显出几分久不征战的富贵气来。“今日召众位前来,不为其他,只是那神武侯送完了军资却仍旧没有离开,几次想要进城,不得其门而入便在城外驻扎了下来,实在是十分碍事。”广安侯道,“不知众位可有良策,让他一直在那里总不是个办法。”底下众人面面相觑,一人出列行了一礼道:“听说那神武侯凌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子,估计是不懂得行军打仗的规矩,侯爷何必放在心上。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如今这里是侯爷的风琉城,说不让他进他就不能进,若是他敢硬闯,万一贻误了军机,他承担得起吗?”广安侯点了点头:“本侯亦是这个道理。本侯只怕他年轻气盛,真的不顾规矩硬闯起来难免要坏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