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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谁劝都不好使——要按这个角度来看,戴晨明的浑劲儿,倒也不是空xue来风。戴晨明挠挠屁股,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他规规矩矩地站在书桌前,等他爸例行的“打前训话”,没想他爸脸上虽然阴沉,却没有下雨的意思,反而冲他一努嘴,让他坐下。戴晨明这回真正地胆战心惊了。他不敢坐下,好像屁股上长了勾,又好像椅子上长了刀,一坐下,他屁股就得开花。戴晨明眼一闭,心一横,噗通跪下,先声夺人:“爸,我通宵了确实不对,但这次是郑稚初叫我去的,你不也说别让我得罪他吗,真是不好拒绝,要不我哪能夜不归宿……”“行了,”戴局一见他儿子油盐不进的德性就脑袋疼,又舍不得这傻小子真把膝盖骨磕破;戴局上前扶儿子起来,还给他拍拍裤子,说,“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在外头过夜,也就是你妈担心,只要你别胡来,我还是很开明的家长嘛!”戴晨明应声虫似的连连称是,又采取亲情攻势,对他爸嘘寒问暖,担心熬夜影响身体云云,不做赘述;父子俩寒暄完,戴晨明的屁股终于安稳和椅子亲上嘴;戴局没让他走,跟他说正事儿:“你现在跟郑小公子来往得很频繁啊。”戴晨明说:“不是你们让我多跟他接触……吗?”戴局叹了口气,端起搪瓷缸子吹茶末,瓮声瓮气地说:“你也老大不小了,生在我们这种家庭,得知晓利害。以前不跟你说,是你妈不让,但我觉得我儿子不能以后进入社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更不能光靠老子。我早晚有一天得退,到时候你靠谁去?不傻不笨的,缺的就是经验——”戴晨明一头雾水,双目纯良——他是不傻不笨,但他爸这话他没听懂。戴局在这双天真的眼神中恨铁不成钢,怪他前不久就职,讲话发表得太多,难免在日常对话中带上职业病,他调整了下舌头,抛出直球:“我们今天省里开会,桃仙市新任的市委书记就要到任了,去年一直在党校学习。我这么说,你想到了什么?”戴晨明说:“他来就来呗,咱是缺个市委书记。”“……”戴局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这是自己的亲儿子,平复之后,他继续说,“整个九十年代,是桃仙市的黄金发展期;通过十年的磨合调整,官商的利益分配趋于平衡,但由于老官卸任,平衡被打破,新上任的官员空有权利,下级却多是地头蛇,更了解桃仙本地的情况,下级蔑视上级,很快就会出现上行下不效,甚至阳奉阴违的局面。“官场式微,新血脉的注入,需要利益再分配,不满的新任官员就会对商场的欺压进行反攻……所以我一直在犹豫……二明,依你看,谁会在这场斗争中胜出?”戴晨明思考着说:“都有一套既定规则了,大家都按这个来呗,改了多麻烦。”“……我上任之后,腾空和恒宇这本市两大龙头企业,都给我来过消息,要请我吃饭;我一直找借口推脱来着,你和郑小公子交好,倒帮了我不少忙,腾空即使不满,看在郑小公子的面子上,也不会和我计较。”戴晨明立刻屁颠儿屁颠儿地说:“爸,不客气,为你分忧是我应该做的。”“我原来想再观望观望,不着急站队;但是现在来不及了,新的市委书记马上到任,这个节骨眼,腾空的石故渊被人控告杀人……新官上任三把火,人还没到呢,这第一把火已经烧起来了。”“那……那你到底啥意思啊,诶呀,爸,你就别跟我绕圈子了,我又不是你同事。”“我的意思就是,郑稚初和石故渊到底是穿一条裤子的,你别傻乎乎和人称兄道弟,该有点儿距离了。”戴晨明噗嗤一笑:“就这事儿啊,我还以为啥呢,这你可想错了。”“我错了?”戴晨明欣然地说:“要说这世界上有谁最想看石故渊倒台,郑稚初认第一都没人敢认第二;我都跟你说了吧,今天我们见面,就说到了……”窗外灯火阑珊,天空泛起鱼肚白。似远又似近的地平线上,一轮朝阳冉冉升起。………………………………………………七月中旬,京城开往桃仙市的火车准点抵达目的地;一行几个粗壮大汉气焰嚣张地挤开排队下车的人流,招得行人侧目。其中一位大汉怀中护着一只长方形,好像相框、油画一类的东西,上头蒙着黑布,具体是什么只能靠猜。他们粗中有细,对外铁汉,对“相框”却柔情得很;一个年轻小伙子被他们挤个踉跄,硕大的行李包不小心剐蹭到“相框”,还没反应过来,当下被大汉一把揪住衣领,只听他横眉立目地说:“臭小子,找死是不是!”小伙子抖若筛糠;拥挤的站台立刻自觉给他们划出了一道真空带。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为首的壮汉发话说:“行了,瞅他吓的,一会儿再尿你身上。”哄堂大笑。那壮汉冷哼一声,松开手,三步并两步追上去说:“赵哥,这次三爷吩咐了,俺们都听你的,你要是瞅谁不顺眼,只管说,俺们替你揍他!”赵哥方脸,鼻子上带着墨镜,越发显得不近人情。闻言只说:“咱们都是霍三爷的人,都是弟兄;这回是三爷仁义,也是弟兄们高义,帮我回来,给我枉死的弟弟复仇。如果大仇得报,我赵铁强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各位的大恩大德!”.........................................大家如果有需要可以去翻我的微博哈,动态会写在上面,不至于让小天使们忐忑地等这么久QWQ微博:夏小隙XXX我爱你们,你们也要继续爱我啊QWQ第四十五章眼见入学的日期渐渐临近,在择校问题上,许萍和宋维斌的分歧一日大过一日,期间爆发过几次不小的争吵;宋维斌觉得如果儿子天赋异禀,那上重点小学还是普通小学,才华都不会被埋没,但如果只是个平凡的正常人,那就安于平凡,上普通小学普通中学,一路念到普通大学,一辈子也过去了——他周围的亲戚朋友都是这样过来的,要说花三万块钱上重点,纯粹是有毛病。人生而分三六九等,骨子里的东西最难改变。许萍出生于知识分子家庭,因为十年浩劫耽误了考大学,心有不甘,自然拼命想让儿子出息;她对宋维斌的市侩思想已经心灰意懒,说多了也无济于事。为了儿子的前程,她绞尽脑汁,另辟蹊径,最终化作一棵成熟的麦穗,主动低下头,松口说:“我合计了,要不我去石哥那儿上班吧,他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亏待我,不如跟他借三万块钱,让小晗先把书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