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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故渊说:“他的过去,我不在乎。”“你不在乎他的过去,但你敢肯定他也不在乎吗?”“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石故渊给他开门,说,“出去。”“出去个屁,我今天必须得给你看!”郑稚初扑向书桌,拉开抽屉,翻出厚厚一沓A4纸,硬塞到石故渊手里,“你好好看看!你看看!我可没骗你!”石故渊垂眼看着封面,说,“……我不需要看。”“怂了吧你——”“小初,你还年轻,你不懂,”石故渊说,“像我们三四十岁的人了,谁心里能没有个不可能的人?我不看,是因为我尊重他,信任他,更是对自己有信心。只要他现在喜欢的是我,就够了。”“你怎么能确定,他现在喜欢的是你?”“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石故渊说,“他或许还没有完全放下那段感情,毕竟他们之间有晓瑜牵绊着;但他接受我,不是因为上一段感情,那么我为什么不能确定?”“你——你!诶呀,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清!你他妈魔怔了!”郑稚初像患了多动症的蚂蚁被架到热锅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停不下来。忽然,他转过身,指着石故渊说,“我算是明白了,他就是你的报应,石故渊,我等着你后悔,后悔那天你可别哭!”石故渊笑了笑,摸出打火机,幼小的火苗瞬间吞噬了手里的纸。“你干什么!”“断后路。”第五十一章喜欢一个人,她裙角沾上的泥巴都是最美的花边。年轻人的欲\望,常常与爱情混为一谈,膨胀的荷尔蒙就像火山深处躁动的罂粟味岩浆,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但郑稚初胆怯了,仿佛有柄木剑压在他的喉咙上;就在半年前,他尚可以肆意地臆想自己伤害他,打击他,征服他,以此证明自己的强大;曾几何时,他却生出了“舍不得”的奇妙情感,混杂着敬畏与迷恋——即使对池羽的嫉妒,病毒般奋勇直前地占据了大脑高地,也始终有一处净土,储存着他的良善。石故渊给自己到了杯水,垂着眼说:“出去吧,去把文件看了,明天我检查。”郑稚初有些委屈,他打起精神,抱起手臂,一屁股坐到石故渊的床上,胡搅蛮缠地嚷嚷:“不管,我就是幼稚了,我就是小孩儿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吧?要让我看文件,你就得陪着我,咱俩一起看,不会的我就直接问你了,更省时间!”石故渊翻个白眼,嘟囔一句:“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郑稚初一弯眼睛,咧开大嘴乐:“你骂自己是太监啊。”石故渊暗骂一声“臭小子”,放下水杯,出门往书房走;郑稚初火箭似的窜到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你知道吗,其实我最喜欢听你叫我小初,但是在人后你从来不这么叫;还有你说‘我的小公子’的时候,我也挺喜欢的,要是不带嘲讽就更好了。”两个人肩并肩坐到书房的椅子上,石故渊不耐烦地打断他:“说正事,先来个课前测验。”——郑稚初正襟危坐,侧耳倾听——“我问你,下午我们处理钱有道,你看出来什么了?”郑稚初说:“好歹画个范围吧,关于什么的?”石故渊提醒他:“刘勉今天可见不到什么领导,能让他见到的领导都在订婚宴上呢。”郑稚初皱紧眉头:“你是说刘勉跟你撒谎了?”突然灵光一闪,“你的意思是,刘勉不是什么正好在附近,而是一直和钱有道在一起?他们在一起干嘛?”石故渊安静地等郑稚初自己思索出结论。郑稚初回想着下午的一幕幕,慢吞吞地说:“说到张胖子偷走筹码,刘勉好像没多大意外,我以为他是大风大浪见惯了,跟你一样喜怒不形于色。这么看来,刘勉早就知道丢筹码的事,但是没告诉你。”石故渊接过话头,说:“人人心里都有盘小九九,拿捏人,就要从他们的弱点下手——刘勉的弱点是他儿子,他儿子治病需要钱,你就给他刚够治病的钱,而且花钱要花在刀刃上,不能让他觉得,你给他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然久而久之,你就失去了他的感激,这会动摇他的忠诚。“钱有道的弱点是贪财爱权,这种人要适当放手,让他自己去折腾,但在大事上,必须由你来把控方向——他可以是孙悟空,但绝不可以是齐天大圣,而你是如来佛,天涯海角的范围,你务必要让他清楚。记住,欲\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无欲无求的人。”石故渊抽丝剥茧地给他分析,郑稚初点点头,忽然问:“你是怎么拿捏我的?”石故渊噎住了,面无表情地回看他。郑稚初小狗似的动动鼻子,心驰神往,越凑越近:“我一直想问,你是喷香水了吗?没有吧……真的特别好闻,有点像结了冰碴的泉水……还有草,树叶……”石故渊冷笑一声,跟一个随时随地发情的小屁孩儿讨论工作,他就是个傻子!石故渊推开他的脸,从抽屉里拿出书房的门钥匙,走到外面,把郑稚初反锁在里面;无视郑稚初咆哮踢打,说:“今晚你不用出来了!”………………………………………新的一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市局刑警队,盖在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上。“尸体们”或躺在沙发上,或瘫在椅子里,一个个的脸跟画了僵尸妆一样,眼圈乌黑,面色惨白,毫无血色。桌面上的座机响了起来,尸体蠕动着,把脸藏进阴暗的角落;离电话最近的一双手有气无力地提起话筒,气若游丝地说:“喂,刑警队。”许萍说:“我找你们宋队。”“是嫂子吧,”接电话的队员打个哈欠,泪眼朦胧地说,“宋队还没起呢,咱们昨儿熬了一宿分析案子,等着我给你叫他。”说完浑浑噩噩地挂了电话,继续鼾声滚滚。许萍气得把话筒摔进凹槽,旁边熟睡的儿子吭唧一声,揉揉眼睛,坐起身,小猫似的,迷迷糊糊地问:“妈,咋的了?”“没事儿,你睡你的。”宋将晗“哦”了一声,撅屁股滚回被子里;许萍想了想,把午饭做好,边换衣服边说:“小晗,mama出去一趟,饭在锅里,自己盛啊。”宋将晗闭着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许萍给他掖掖被角,提包出发。宋维斌连着两天没回家,打到局里又不耐烦;眼看离小学报道的时间越来越近,手里将将巴巴凑出来一万二,许萍想,在家坐着干瞪眼也不是回事儿,大不了豁出老脸,她去跟石故渊借。她来到腾空公司,雄伟的大厦矗立入云,令人望而生畏,进到大厅,前台小姐叫住她:“您好,请问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