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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门口那块,便静静等着。二班内部已经sao动,一个人影刚跑出来,身子斜着砸在地面。张冰似乎能听到鼻骨断裂的声音。然后那个身影被惯性带跑,直冲冲地飞翔楼梯口。那人大叫着,手脚左右晃动着,想扒住什么,只是徒劳抓不住地板的缝隙。他果然冲下楼梯,没了身影。张冰吓得没任何意识,只是机械性地跑到楼梯口,才平缓心跳。他跌落三个台阶便停下,没出现更恶劣的结果。仔细一看,那人确实是三角眼。三角眼的眼皮破了,汩汩地渗出血液,楼梯上一大滩血迹,直到三角眼骂骂咧咧抬起头,才被证明是鼻血。三角眼左眼淤青,鼻子下面一片狼藉,血液结成黑块堆积着,还仍不断有鲜血从鼻孔中留出滴在阶梯上,像暴雨前夕地面上的水迹,很是吓人。“草草草,孙子,谁干的,害的爷爷,孙子给我滚出来。”贾相梦骂着,嗓子里止不住抽泣声,听起来伤口很痛。“别骂了,赶紧去找卫生兵吧。”一位战友扒在楼梯栏杆上说。张冰反应最快,在贾相梦刚站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跑过去,却和门口突然冲出来的人撞在一起。张冰爬起来,赶快上前扶住贾相梦。贾相梦倒不领情,反手推开张冰。张冰才发现贾相梦的手指似乎骨折了,弯曲的程度不正常。大脑蒙沉着。原本设想的种种逃脱理由,现在居然一条都想不出。张冰后悔了,只是抱怨不该有坏心眼,这样损人不利己的行为以后一条都不能做。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贾相梦被安抚着送去看病。张冰却依旧惊魂未定。他从未感觉站军姿如此难熬,虽然平日非常痛苦,但现在每一秒都像在地狱里被魑魅魍魉熬煮。所幸这不是第一次事情,之前类似的情况也有五六七,不过都是其他班级的突发状况,然而贾相梦这么严重的例子还是第一次。负责公共卫生区的新兵们被击中起来,双手被冰冷和石子双重惩罚着,还要忍受200个俯卧撑的极限挑战。被罚的新兵都快不行的时候,几个班长不知从哪找来的哑铃放在每个人身上,负重受训。张冰的胳膊在完成惩罚训练之后,绵软得橡根面条,连忏悔的心都一并在训练中被煎熬殆尽。真是人间善恶终轮回,不信朝天看,苍天饶过谁。张冰脑袋仍蒙沉,只有这一句话反复回闪,也许真是上天讽刺自己的启示。尽管这句话在张冰预测贾相梦受伤的幻想时用过。还好不是郁波跌倒。张冰甚至不敢设想,如果刚才奔到楼梯口,看到的脸不是三角眼,而是郁波。光是想到那个场景,张冰都必须隔着几层衣物捂住胸口,才能缓解焦虑。想想都觉得后怕。可是张冰很快便想抽自己两个嘴还要巴,为什么这时候还要想到郁波,还要为他考虑。郁波如果摔死都和自己没关系,最好是死在荒郊野岭,音讯全无直接消失最好。张冰揉捏着胳膊,表情不好。贾相梦伤得不重,眼角缝针后贴上纱布就重新回队训练,指导员对他的精神大加赞赏,说他是解放军必须传承下去的精神代表,是一棵好苗子。指导员看着贾相梦的眼睛都笑弯成月牙,大力拍着他的肩膀。站在队中的张冰想哭都哭不出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让自己心情焦急担忧不说,居然还帮助了贾相梦。原来想了那么久,纠结成球的恶作剧最终都是恶做自己。心情忧郁的张冰就连吃饭的时候,都不觉得饥饿,与同一条板凳上的狼吐虎咽差点没啃掉手掌的战友形成反比。新兵们根本都不嚼,直接下咽的原因是如果班长放下筷子,所有人都必须停止进食,所以吃饭时都拼命往肚子里塞,恨不得在肚皮上装条拉链,一拉然后一倒,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张冰从进入部队到现在都还是细嗓子,不是声音细。再柔和的声音,在狂暴的训练中都会喊哑,像被盐腌过的酱菜般干瘪,失去水分。就算食道窄,可是为了提供训练的能量,张冰只能拿着米饭和馒头往嗓子里塞,还没嚼碎的粮食被后面填进来的生生压进食道,若是干呕,就拿食物顶着,塞到不干呕为止。张冰总担心还未咬碎的食物会塞爆食道,流进身体里,想着想着,嗓子里又传来没人听见的一声干呕。嘴巴被食物塞得满,连条出声的缝都没有。高大军就坐在张冰的对面偏右的位置。平日里张冰没注意到,现在是在咽不下去,他只能猛拍胸口,环顾四周,晃动脖子帮助吞咽,居然发现高大军的小动作。高大军虽然身形强健,但在一群吃饭似猛虎的战友里,高大军吃饭很慢,细嚼慢咽。他闷头吃饭,然后将馒头拿到桌子下,悄悄地弓着身子,然后做了什么,手伸上来之后,原本的馒头消失了。张冰冷静地又看了一遍,虽然没看清楚桌下的情况,但分析出:馒头一定被高大军藏到鞋子里,踩在脚下。如果不是嘴巴无法出声,张冰一定会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表示内心的干呕。这馒头到底是去喂小动物还是喂自己。难道吃起来不会觉得酸臭,这下好极了,连咸菜都省了,直接当腌馒头吃了。张冰心想。之前在厕所里有看到没能清理干净的馒头皮,张冰还想谁这么浪费粮食,原来是高大军在厕所里偷吃。从食堂回来之后,张冰便一直观察着高大军。午休时间,如张冰预料一样,高大军果然出去了,而且脚步还垫着,像个宫内踩花盆底的格格。高大军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躲起来偷吃,但为什么以前张冰都没能发现。最终张冰得出结论:也许那时还不够坏。自从张冰发现高大军的秘密后,中午都没能好好休息。说是休息,午休大部分时间都是用于练习,只有少部分时间供自行休息,反而不少人像在修仙般坐在被子上压被子。根据张冰两天里的观察,高大军每次吃完饭,不是肚子鼓起来,就是表现得像个瘸子。好在部队人多,他混在里面没人发现,甚至没人敢发现。人活到这个份上,也是挺辛苦的。张冰这么想,是在下午的体能课上。体能课训练内容是折返跑,还有吊桩。张冰中午没能休息好,所以脸色不好,更重要是他忧心忡忡,仿佛害怕着埋着的炸弹会突然爆炸,然后崩出来的弹片砸伤自己。臭味从不知名的地方蔓延开,张冰周围的新兵或眉心紧皱,或脸色蜡黄。“报告,报告。”羞涩的声音说。张冰没敢回头看,因为知道陷阱得逞。“干什么,你,你夹着腿干什么,副班长,你这像什么样子,赶紧给我站直喽。”班长指着后排说。高大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