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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坐着小轿车跟着大老板回到村子里,被人戳脊梁骨,可是,陈家男咬了咬嘴唇,说:“那我开着车回去,别人也会说我是你的司机啊?”魏明胥笑了,说:“怎么这么没信心,你一点也不像司机,你可是有无数粉丝的网红呢,拿出你的气势,嗯?”西水村八百年来不了一回生人,明晃晃一辆车开进来,有人在家的院子都把院门打开一条缝朝外看,看到这辆车停到陈翠香家门口,又是一阵意味不明的暗自感叹。几个月前陈家男才黯然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这里,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仅仅几个月后他就再次回到了这里。但是再回来,陈家男的心境和状态完全不一样了,他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面对着这个屋子,也像面对着老太太。就算你毁了我的前十八年,但是现在,我已经拥有了所有我想拥有的,我以后会越来越好,陈家男想。陈家男的家里比魏明胥想象中还要破旧一些,又因为太久没有人住,更显得昏暗衰败。整个房子大小不超过陈家男现在住的房子的客厅,但是居然被隔成了三间。陈家男那间在一进门的左手边,向阳,除开靠墙的位置放着床以外,靠门的地方还摆着吃饭的椅子桌子,想来一般都在这里吃饭。进门直对着的是另一间房,看起来是老太太住的地方,同时还充当了杂物房的功能,里边堆满了各式各样蒙着灰的杂物。因为这间房背阴,所以显得阴冷潮湿。两间房和正门之间有个狭窄的空间,架起了炉灶,陈家男说冬天的时候就会在这里做饭。夏天都在外边,否则这样油烟太大了。这样狭小的空间,魏明胥转身都觉得困难,他撩起门帘出门。谁知门帘经过太阳太久暴晒,已经变得极为脆弱,魏明胥伸手一碰,一大块布就化成碎屑飞到他头上。魏明胥防备不及被呛住,大声咳嗽起来。陈家男慌忙把门帘扯掉扔到一边,抚着魏明胥的背说:“没事吧?要不……要不咱们今晚去镇上找个旅馆住吧。”魏明胥摇摇头,说:“刚才让分公司的司机过来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些清洁用具还有生活必需品放在后备箱里,收拾一下吧。”陈家男其实不太明白魏明胥偏要来西水村一趟的目的,他的户口已经迁到省城,就算是以前的学籍也在镇上,实在是没有再回西水村的必要,但魏明胥很坚持,陈家男便同他一起来了。就当是两个人之间开诚布公的了解吧,要坦诚,要让魏明胥知道我以前的生活,要大大方方不要做作掩饰。陈家男心想。就算是只住一晚上,两个人还是大汗淋漓地收拾了两个小时。好在老太太生前虽然穷困,却并不邋遢,屋子里只是落满了灰尘,稍微收拾收拾,还能住人。陈家男一边收一边跟魏明胥念叨:“我上中学以前,住的都是土坯房,又是漏水又是掉土的,冬天都跟着老鼠一起睡。后来村里边给危房改造,本来呢,可以盖个大点的新房,但老太太没钱也没人,算了一下每天的人工费,就盖了这么个小房子。”陈家男蹦跶着把几十年前的老式大立柜上的灰往地上扫,继续跟魏明胥念叨:“不过呢,她爱干净,也爱收拾,虽然房子小,但比以前好多了。”魏明胥伸手接过他手上原本用来扫床的小扫帚,轻轻松松把上边的灰扫下来,问他:“那你呢,你觉得这里好吗?”“以前觉得不好。尤其是刚去大城市的那会儿,每天都在想,如果我本来就是那儿的人,而不是从山里来的,我得少受多少白眼啊。”有魏明胥接手,陈家男便坐在刚打扫干净的位置上抠着手指甲说话:“你知道我刚去B市的时候,拿的什么手机吗?我上高中的时候在街口二手手机市场买了个智能手机,结果我后来才知道,那哪是智能手机啊,就还是板砖手机的系统,只是做成智能手机的样子了。”陈家男一边说一边嘿嘿笑起来,像是笑自己的单纯愚笨,魏明胥想配合着陈家男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最后他把抹布扔到一边,说:“收拾好了,去洗洗吧。”陈家男的思绪又被拽回来,他一拍大腿,说:“哎呀,我忘了,现在还没有洗澡水呢。”魏明胥没见过像陈家男这么简陋的洗澡间,甚至他在部队的十年,随军野外演习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简陋的:屋外一个靠墙的角落里钉了几个木桩,然后厚实的塑料布就围在外边,最先进的要数花洒,陈家男洋洋得意说是从镇上五金店里买来的,他亲自钉到墙上的。花洒的水管连接到屋顶,屋顶上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铁皮桶。陈家男说洗澡的时候就从这里抽水,然后就是货真价实的太阳能,利用阳光把水晒热,就可以洗澡了。说这话的时候陈家男有些难堪,他还是觉得羞愧,让魏明胥来吃了苦头受了罪,虽然他觉得两个人已经不是以前的那种关系了,但到底是什么关系,魏明胥也没说过不是吗。就这么把自己自小到大的艰难生存状态完全暴露在魏明胥眼前,陈家男还没做好准备。等水晒热的时间里,魏明胥让陈家男给自己介绍了全家最光彩夺目的地方,家里的照片墙。照片墙挂在陈家男的房间里,对西水村的人来说,拍照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几张照片已经完全能够描述一个人的一生。魏明胥看着空出来的相框,问陈家男:“这张照片怎么没了?”陈家男犹豫了一下,说:“在我钱包里。”他说着,掏出了钱包递到魏明胥手上,魏明胥打开,照片夹里放着一张照片,那是两岁的陈家男,和家里那间弟弟的婴儿房里挂着的照片看起来一模一样。魏明胥的手有点抖,他用一只手握住自己的另一只手腕才勉强保持镇定。好在陈家男并没有看他,他盯着墙面,自顾自说:“我也是老太太去世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我是被买来的,这面墙上只有这一张我的照片,所以我拿走了,我想,是不是有一天可以用这张照片找到我的亲生父母。”陈家男转过头笑眯眯看向魏明胥,说:“你应该知道吧,我看你不是很震惊,是毛毛哥跟你说过吗?不过知道就知道吧,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哦!”魏明胥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他哑声说:“好,不同情。”陈家男仍然笑着看他,笑着笑着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一旦开始哭,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汹涌往外流,魏明胥手忙脚乱地低头给他擦眼泪,陈家男却越哭越凶。最后陈家男踮起脚尖隔着满脸的泪水找到魏明胥的嘴唇吻了上去,他一边毫无章法地亲吻,一边哭着说:“我都这么伤心了,你怎么还不亲亲我啊?”魏明胥在接触到柔软的唇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