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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弟,带上些丹药就赶来京城找他。”方霁白与卢靖留在外间和琴鸢说话,陆丹青抱着小茶去到曲舒景屋里,随后只听噼啪几声轻响,魏燃扇着翅膀出现在窗外的树枝上。陆丹青在床边坐下,曲舒景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呼吸也是微弱,几不可闻,胸膛的起伏轻而缓,乍一看就像躺了个死人一样。“师父。”陆丹青轻声唤道。“师父,我是丹青,我来看你了。”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陆丹青回头看了眼房门,确定是关好的,然后才站起身,解开曲舒景的衣服,手掌贴上他的胸口。陆丹青闭了闭眼,等到再睁开时已然是嗜血的红。他微微俯下身抵着曲舒景的额头,与他胸膛紧贴的手掌泛出异样的红光。有什么东西从曲舒景的额头处窜下,如蛊虫般的漆黑条状物自薄薄的皮下穿过,带起一阵起伏,径直窜向曲舒景胸口。陆丹青在胸口往上一寸的地方截住了它,指尖轻划过皮肤,利刃一般地破开了血rou,却奇异的没有流出血来。陆丹青眯了眯眼,捏着那虫子将它捉了出来。似乎是因为疼痛,曲舒景闷哼了一声,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来。陆丹青捏着虫子走到桌边,拿了个茶杯将它扔进去,然后划破了手腕,对着杯口让鲜血灌注进去。陆丹青在自残这件事上并不怎么奢侈,等到血液的高度足以将虫子淹没后他就停下来处理伤口。虫子在小半杯鲜血里不断翻滚,极致的哀嚎让它发出丝丝的声音,随后便看见血液像是被烧开了一样沸腾起来,一点点地被蒸发减少,只在杯壁上留下污浊般的黑色污渍。魏燃扑棱着翅膀飞进来,叼起杯子飞去偏远的地方处理了。陆怪物揉揉手腕,走回床边坐下。“师父。”陆丹青摸摸他的额头,声音温柔:“师父乖,没事了。”他摩挲了几下曲舒景胸口上伤处,仅是皮外伤的伤口慢慢愈合,最终恢复了光滑白皙,没留下半点痕迹。做完这一切后,陆丹青收回手,帮曲舒景重新穿好衣服。方才那状似蛊虫的东西叫做血虫,是来自地狱的魔物,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通常是用来折磨人用的。它会一点点蚕食宿主的灵魂,被它寄居的人通常会陷入昏迷,但意识仍是清醒的,他们会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每一丝魂魄被撕咬所带来的痛处。这样的折磨会持续一月有余,血虫在吃完灵魂后就会接着啃噬身体,由内至外,先是五脏六腑,待可蚕食的内脏都吃干净后才是骨头,然后是覆盖于骨头之上的皮rou。到最后,整个人都将不复存在,从驱壳到灵魂都被吃了个干干净净。其实血虫并不罕见,但从发现并且激发它浮现出来到最后的溶解它却不容易,事实上如果不是魏燃事先探查过,仅凭陆丹青自己也很难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就发现不对劲。这是相当恶毒的手段——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只乌鸦精显然可以直接杀了曲舒景,可他没有,反而像是猫捉老鼠一样地戏耍他,折磨他。如果不是陆丹青,相信曲舒景连死都死不痛快。如今血虫被他弄死,相信下咒的那人很快就会发现,或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天,两人总会碰面。对此陆丹青倒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些迫不及待的小激动,他攥了攥拳头,又把腰间别着的匕首拿了出来。这是把看上去很普通的匕首,普通到几乎每个门派人手一把的程度。但它实际上却是陆丹青在某个位面中缴获的战利品,那是个以美色惑人的女魔,这把匕首应该也是她从某张床上的某个人身上骗来的东西。陆丹青轻轻用指腹抵在刀尖上,锋利的刀身顿时变成了一条扭曲着身子的黑蛇,斯斯地吐着信子去蹭他的手指。当然,如果不是这匕首已经熟悉了他的气息,那么飞窜撕咬的动作就要迅猛的多了。这说不上是什么必杀技又或是底牌,但好歹算得上是留了一手,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陆丹青将匕首收好,正要起身出去,门外却传来了几下敲门声,方霁白随后推门走了进来。他先是揉了揉陆丹青的脑袋,然后才去看曲舒景,拉过他的手腕把脉,过了几分钟又放下,坐在陆丹青身边。陆丹青问他:“师兄,怎么样?”方霁白微微皱眉,说道:“和琴鸢告诉我的情况一样,脉象平稳,但就是醒不了。不过我见师父呼吸平稳踏实了许多,倒不似琴鸢说的那样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小师弟,你也别太担心了,一会儿我和卢靖为师父运气调息,加上琴鸢的医术,师父一定会没事的。”他似乎是有些担心,把陆丹青的手紧紧握在手里。陆丹青冲他笑笑,没有说什么。白天的时候没什么稀奇事儿,晚上时本来是方霁白要给曲舒景守夜的,但陆丹青率先把这项任务抢了过来,催促着他们回房去休息。方霁白不放心他,但啰嗦多了又怕陆丹青生气,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夜色渐深,屋外间或响起几声蝉鸣,除此以外便是寂静无声。陆丹青揉揉眼睛,哈欠连天,慢慢地便困倦了,闭了眼睛趴在桌子上,似是已经睡熟。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烛光忽然猛地跃动了一下,一个披着斗篷戴着兜帽的人影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眼陆丹青,抬手拉了拉兜帽沿把兜帽又往下拉了些,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小节熏香,点然后放在角落处。细长的烟雾像是有意识一样的在屋里绕了一圈,带起一阵甜腻得过分了的兰花香气。男人随即走向床边,半点不耽搁,五指扣成爪状飞快地袭向曲舒景的脖颈。谁知,手腕却被一把擒住了。“曲舒景”睁开眼,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男人微微一怔,若有所觉般地回头去看趴在桌上的“陆丹青”,却见他已经站了起来,眼神阴鸷森冷,半点没有少年该有的温软和煦。“曲舒景”从床上站起来,脸上像是波纹一般地扭曲了一下,而后恢复了陆丹青原本的模样。男人低笑:“很聪明。”陆丹青矜持地一抬下巴:“谬赞了。”看了眼他的脸,又说,“还戴什么兜帽,外貌对于你我来说难道不是最不足挂齿的东西么?”“也是。”男人笑笑,摘下了兜帽。他长相平平,顶多称得上一句清秀。肤色倒是很白,但更多的是种病态的苍白,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消瘦文弱。男人动了动手腕,依然被陆丹青攥得紧紧的,他忍不住笑,说:“再不松手的话我都要以为你爱上我了。”“你?”陆丹青挑剔地打量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