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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早些结束,随着最后一辆回程的公车在我眼前直悠悠地开走,我泄气地将手上从沃尔玛买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太他妈倒霉了。天色开始昏暗,冷气直逼我而来,我裹了裹衣服,耸肩缩颈地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给2B打去。在我十多次的电话轰炸下,他扔没有接起,最后我一怒火中烧,看着不争气的电话,终于下定决心:2B,你将从我的“患难好友”列表滚到“遇难时见不到人的废物”列表,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在原地溜了两步,想着该怎么办,想着我今天要是不回家,就该冻死在这了。陆天旭是帮不上什么忙了,我连电话也懒得给他捎去,免得他帮不上忙还嫌我笨。我先拎起大包小包的东西就往沃尔玛里边儿走,想着先避避寒再慢慢地想办法。但是,当我看到两个黑头发黄皮肤的男人推着一车的东西从沃尔玛里出来时,我立马就激动了,我蹭蹭蹭地跑上去问:“你们是中国人吗?”其中一个子稍矮,体型微胖,皮肤倒是挺白的男人点了点头,一开腔就是一口流利的京腔:“怎么了小哥儿?”“你们住哪啊?”我一脸期待地等他们回答“住A镇”。可不想,另外一个高个子,酷着一张脸的男人将京腔小哥揽了过去:“别瞎和人搭讪。”也不知道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京腔小哥听的,我也是一脸尴尬,的确,我那问题是挺像“嘿,哥们儿,说说你住哪,今晚我去偷点东西。”可是,这点难度能撂倒我吗?自然是不能。于是我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发动了引以为傲技能,死皮赖脸地挡住他们的去路:“都是中国人帮个忙呗,我没赶上最后一趟公车回A镇,真的真的,我是T大的学生,我给你们看学生卡。”说完,我就放下东西,开始在兜里摸摸拽拽地拿出一张印有我证件照的学生卡递给了京腔小哥。他看了看后转头对酷哥说:“别鸡贼鸡贼的,人家点背儿,咱帮帮人家。”酷哥嗤了嗤嘴,推着手推车往前走去,像是妥协了。我看这事成了,连忙道谢:“谢谢啊,我叫纪泽,是T大的本科新生。”京腔小哥笑笑:“嗨,客气什么,小爷我还能看你刷夜不成。我叫季宝凡,也刚来T大,不过小爷是研究生了”然后他指了指酷哥走去的方向,“他叫阮元乐,我发小。来,咱跟上他走着。”“刷夜?”“就是夜游。嘿,敢情你不是北京人啊?那你怎么也一股子腔味儿啊?”他瞪着大眼看着我。我讪讪一笑:“爱听京腔,听着听着就有了那么点意思呗。”“那你哪儿的啊?”“南方的。”“晕了菜,南蛮子啊。”他嘿嘿一笑,“不都说南蛮子粗鲁野蛮么,你怎么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啊?”哥们,你是活在哪辈子啊,这南蛮子的称呼都他妈的是几千年前的事了好吗?不过,他这随性的性子我挺喜欢的,和我一样,自来熟。于是我一点也不忌讳地调侃他:“哥们,你穿越来的?”他一愣:“你怎么知道的?”卧槽…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一脸惊悚地看着他,想摸摸他一辩真假,这刚伸出手呢,阮元乐就暴躁地开口了:“艹,犊子你能不能消停会,滚上车,丫冷不冷呢这是。”“哈哈哈,我晕了菜,这小子还真信了。”说完,他一巴掌拍在我的背上。我:……这丫也是有病。**************我一上车就发出一声叹慰,温暖的环境实在是太舒服了,我坐在后面打量了这辆车,看样子应该是辆吉普,但是具体是哪一种我就分不清了。啧,有钱人。“泽儿,住哪呢?”季宝凡坐在副驾,转过头来问我,他这声“泽儿”叫的挺好听的,“儿”发了轻声,叫起我名字来就像是一个字,又亲切又舒服。我被寒风冻伤的心情也在此时有所好转:“高基小区,你把我扔在东街就行,我能走回去。”“嘿,那还真巧,小爷我也住在那儿,你哪号儿啊?”我有些傻了,没想到缘分来得那么突然,于是我愣愣道:“410”“晕了菜真巧啊,我住419!!”他得瑟地说,“近啊,怎么都没见过你啊?”“我都从西门出的,那儿离路近。”再加上我一直有陆天旭的专车接送,一出家门口就有车坐,哪能再走一段路跑到东门去偶遇他。车内温度上来了,季宝凡像是嫌热,一边脱着大衣一边说:“改明儿来我们家玩……”他话还没说完,阮元乐就怒目叱道:“还敢脱,感冒还没好全你还敢得瑟。”“啧,烦人。”抱怨后,季宝凡又慢悠悠地穿了回去。我看着他们的互动,感觉两人的关系不太简单,我有意试探道:“你们家?”“嗯,我和这傻逼住呢,他来陪读的。”说完,季宝凡朝我勾了勾眼,舌头一卷,打了个响声。我明白了,这俩他妈的也是基佬!我是真的活在一个“烧死那对异性恋”的世界里吗?能不能来个直男鄙视一下基佬,然后我就可以邪魅一笑地讲出一大堆大道理来拯救世界啊?!我看季宝凡如此傥荡,也觉得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所以就直接问了:“你俩基佬啊?一对?”季宝凡打了个响指:“聪明,怎么?看不起?”“没,”我心情澎湃,却假装淡定地说,“老子也是基佬,老子的男朋友也是陪读的。”我雄赳赳气昂昂,大有一副“你有难道我没有吗”的架势。“哼。”阮元乐哼哼。“噗。”季宝凡喷了,随后,他放声大笑,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起来,“这小孩儿,颇有爷当年的风范。”“啧,你可比他皮多了。”阮元乐在一旁拆台。看着他们一副回想当年的模样我竟开始羡慕了起来。“你们在一起多少年了?”我问。季宝凡想了想后,问阮元乐:“好像有5年了吧?”“4年3个月。”阮元乐一下就冷了脸,好像十分不满季宝凡的询问。季宝凡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德行,不就少记了7个月么。”我继续问:“你们出柜了吗?”季宝凡:“两年前出的,我家的老娘们儿差点儿没把我腿打断。我离家出走,我姥爷把我银行卡冻了,”季宝凡指了指阮元乐,“那时候我可是大少爷,什么也不会做。最后漂泊在乞丐堆里,被他给找着了,他抱着我吊着嗓哭,喊着说咱俩死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