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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九月下旬,城市褪去了燥热。今夜还有一场雨。雨点斜扑着砸在车窗上,伴随着轰隆雷声乍响。天幕阴沉,乌云涌动,所有建筑物都被刷上一层潮湿水泽。车辆行驶速度比平日里慢。交通要塞,难免会堵车。姜锦年趁着堵车的时机,扭过身来,双手捂住傅承林的膝盖。她这个动作来得很突然。她还问他:“有多疼呢?你跟我说实话。”傅承林反问她:“谁告诉你的?”姜锦年讲出了知情者的名字:“梁枞。”傅承林交往密切的朋友,其实也就那么几个,梁枞算是其中之一。梁枞大概了解傅承林的早年经历。他也注意到每次下雨时,傅承林在宿舍里都睡不安稳。某天早晨,梁枞在洗手台刷牙,吐字不清地询问傅承林,他是不是和雨天反冲。那会儿傅承林还没起床,睡得混沌,含糊其辞回答一句:膝盖落下了后遗症。到了近日,姜锦年在微信上和梁枞聊天,话里话外都离不开“傅承林”三个字。梁枞思及旧事,语重心长地教导姜锦年:傅承林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光鲜。他经常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谁能想到,他这么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却有治不好的类风湿性关节炎呢?这个病理名词,让姜锦年感到茫然。于是,今天晚上,她排除万难也要来机场接他,立场坚定,风雨无阻。傅承林不以为然地回应她:“不少三四十岁的人都有这个毛病……优秀的运动员也有。你看我一点儿都不喊疼,并不怎么疼。”说完,他还考虑了几秒,又补充道:“梁枞是我大学的室友。他不了解我后来的生活。我大学那几年,比较脆弱、幼稚……手无缚鸡之力。偶尔一两次小病小痛,我也会在宿舍里叫唤。”前方道路疏通,姜锦年专注于开车,没再出声。她对傅承林的解释半信半疑。他们在路上磋磨了挺长时间,终于抵达了傅承林的别墅。傅承林先她一步下车,拎出行李,带着姜锦年从车库走进室内。房间里温暖又干燥,隔绝了室外的凄冷雨水,给人一种避风港的温馨错觉。姜锦年感叹道:“今天是中秋节,不过这场雨太大了,应该看不到月亮了。”傅承林将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牵着姜锦年去往二楼的卧室。他在落地窗前摆了一台天文望远镜——以前从没用过,今晚兴许能派上用场。姜锦年就坐在一旁,好奇地望着他。他装模作样地摆弄器具,调整参数……其实他也搞不清楚。说明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没把握一定能让望远镜清晰成像。然而他稍一抬头,就发现姜锦年期待的目光。傅承林忙活一阵,朝她招手:“你过来看看。”姜锦年蹭蹭跑向他。她缓慢弯腰,左眼贴近目镜,喃喃自语:“什么都看不见呀。”傅承林说了一句实话:“下雨会影响天文望眼镜的观测。”他拧开保温杯,喝下一口热水。雾气在杯沿缭绕,他决定道:“顶层有个阁楼,面积挺大,没放东西。过两天我让助理去买个好点儿的望眼镜,正好搁在那儿。”附近没有一把椅子,他不想离姜锦年太远,索性端着杯子坐在地毯上。姜锦年也来到他身边,再次摸向他的膝盖。雨声在院中回响,疾风刮得树叶轻潮。窗边仅有微淡的月光,照不亮他的侧脸,姜锦年扶住他的肩膀,距离更近地观察他,研究他的细微表情变化。他瞳色深邃,像是一汪幽潭。姜锦年开口:“你知道花好月圆的出处吗?”傅承林仍然看着窗外。他载种的几棵树都开了花,原本准备展示给姜锦年,但是今晚风越大,雨越急,吹打了遍地残花枯叶。傅承林没给出回答,姜锦年就说:“好像是出自晁端礼的。他写过一句——‘愿花长好,人长健,月长圆’,意境很美。”他听见这话,转过头来,稍微俯身,轻吻她的唇角。姜锦年跪坐在地面,起初还攀附着他的肩膀。他循序渐进,探求一个更深的吻,半个多月来只能隔着手机屏幕聊以慰藉的压抑感冲昏了两人的冷静,从这个吻开始,情绪破闸泄洪。姜锦年在喘息的间隔中问他:“你想我吗?”他回答:“想。”姜锦年又问:“想我什么?”傅承林把玩她头发,不愿细谈。真没什么好讲的。他记忆里的那些画面,都是她写字下棋,吃饭喝水,跑步跑得满身汗,浸湿了一身运动服,又或者是她捧着电脑,记录实盘和模拟盘,严肃埋头写报告……诸如此类的琐碎生活细节。别的男人陷入恋情时,脑子里都在考虑什么?阳春白雪,高雅浪漫么?为此,他特意询问了梁枞等已婚男性朋友,那些人却告诉他,他们的想法都比他激.情四射。傅承林默默在心中辩解,他并非没有激.情。他只是经常适可而止。比如现在。傅承林起身,坐到了床边。姜锦年紧随他的脚步。他的床头柜上多了一个相框——装有姜锦年的照片。他和姜锦年从没有合照,他只能从她的朋友圈里扒拉一张游客照。好像有点可怜。姜锦年有意无意地说:“你什么时候闲下来了,我们出去旅游吧。我可以请公休假……”傅承林应道:“下个月,我就有空了。”他向后躺在床上,伸直并摊平双手。姜锦年会意。她倒在他的怀里。傅承林翻身侧躺,问她:“你想去什么地方?海边,深山,还是历史名胜古迹。”姜锦年遥想未来:“海边……我想和你去海边。”傅承林理所当然地认为,姜锦年喜欢观赏海景,远望蓝天白云,海浪沙滩……对了,她学会了游泳,兴许愿意玩一次冲浪。然而姜锦年自语自语道:“那样我就可以看见你穿泳装。”傅承林饶有兴致道:“我现在也能满足你。”话没说完,他已经解开衣领。姜锦年根本不敢往他那个方向瞥,她听见他皮带开扣,衣衫落地,室内床头灯亮起,视野一片骤亮光明。姜锦年所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制止傅承林,而是绕到窗台前,严丝合缝地快速拉上窗帘。傅承林喊了她的名字。他说:“姜锦年,请你过来一趟。”姜锦年大概犹豫了一秒。然后她随心所欲,重新走向傅承林所在的位置,她拉起被子钻了进去,自觉像个被美色迷惑神志的昏君。她小心翼翼地触摸他,带有一部分好奇和得偿所愿的快慰。傅承林像是没有任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