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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的一半位置。简直捧着香炉,一边注意着米粥,一边侧耳听着婴儿委屈的吭哧声。前面车辆上,乌元琊放下手中书册,“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似是听到了哭声?”裴成青一直注意着车厢里的声音,立即回禀道:“禀殿下,简爷将马车让给了别人,现在正在地上走着呢,那哭声是从他车里传出来的,是个才出生没几天的婴孩儿。”乌元琊顿了顿,“如今正是晌午,烈日当头,不如,将先生喊来……”“殿下!”另一边儿的裴成靛早就看简直不爽了,他知道简直有些奇怪手段,也忌惮的很,可他觉得像这样奇奇怪怪的人,就该远着一点儿才行,“简先生是个平者,若是把他喊过来,与殿下你在一辆车马里,于简先生名声有碍。”乌元琊静默了一会儿。他都和人家躺过一张床榻了,又有何资格再谈论碍人名声?可如今大庭广众之下,他确实不敢再行出格之事。若真想体恤简先生,无非就是他下了马车,再将马车让与简先生。乌元琊正在犹豫着,简直已经熬好了米汤,他快走了几步,追上乌元琊的马车,一手按住车辕,跃上了车厢前的车板上,和邱勇并排坐着。邱勇一惊,手中鞭子失了方向,甩在那黑马屁股上,黑马嘶鸣一声,小跑了两步。裴成靛打马上前,马鞭子指着简直,“你干什么?”简直冲着他耸耸肩膀,腿一缩,进了车厢之中。把裴成靛气的脸色胀红,却不知如何是好。裴成青拧紧眉头,“成靛,别总是忘了规矩。”裴成靛咬咬牙,到底不敢追进车厢里。简直猛然进了车厢,把还在呆愣的乌元琊吓了一跳。简直曾想过乌元琊的马车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毕竟外面看起来是如此普通,可不像一个皇子的马车。可等他进了马车,却觉得也不过就是坐板和四壁铺了一层软垫子,放置东西的地方多了些,其余的和县令的马车别无二致。而此时的乌元琊,在只有他一人的车厢里,坐的腰杆挺直,身上的袍子也一丝不乱。简直扶着车壁坐到车厢一侧,见他这副模样当即噗嗤一笑。乌元琊有些无措,“不知先生笑什么?”他隐晦的用手抚了抚腿上的袍子,刚才读书的时候,好像是乱了一丝。简直翘起腿,搁在对面的座椅上,两条长腿将整个车厢一分为二,也将乌元琊圈在了一个小范围里。乌元琊微不可查的向内收了收自己的双腿,“听闻先生将马车让与了婴孩儿,先生真是高义。只是我与先生却不适合坐在一辆马车之上,若是先生累了,且容我下马车……”“这什么规矩?你就把我当个男……当个领者看不就行了?”简直一边说,一边在车厢里翻翻找找。乌元琊摇头反驳,“先生明明是个平者,怎么能当成领者?再说了,简先生与我坐在马车上,于先生的清誉……”简直无奈摇头,两三天相处下来,他早就摸清楚小乌鸦的性子。一边是对着下属的撂爪子小豹子,一边又是对着他好奇懵懂的小猫崽子,一会儿又是顽固倔强的古板小老头子,真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不过既然在他面前是个小猫崽子,那就别怪他那小猫崽子的态度对待了。简直仿佛没听到乌元琊的反驳,自顾自的从车里翻找出一摞红漆木碗。他拿出一只碗,将紫金小香炉里熬好的米汤往里倒。乌元琊顿住口中的话,微不可查的往前蹭了蹭,脖子向前倾斜,去看那神奇的一幕。那紫金小香炉明明还没碗大,从里面倒出的清香米汤,却盛满了一整碗。车上颠簸的很,简直米汤又倒的太多,他忙把紫金小香炉放到一边,两只手护着红漆碗就送到乌元琊嘴边。“快,小乌鸦,赶紧唆一口,别洒了!”简直急道。乌元琊被他着急的情绪感染,果然马上趴过去,贴着碗延唆了大大的一口,还发出嘶溜的声音。等嘴里清甜的米汤咽下肚子,乌元琊才恍然自己做了多么失礼的事情,尤其是在吃饭时,发出了那么大的声音。他捂着嘴,身体后倾,靠在车厢上身体僵硬,一动不动。简直完全没注意到,他把碗塞到乌元琊手里让他自己端着,自己又拿起一个漆碗,倒了一碗米汤,呼噜噜喝了起来。两三口饮尽一碗米汤,简直熨帖的叹道,“还是我自己的东西吃着香,这好歹还熬出了一点儿米油,又软乎,小孩子应该能吃。小乌鸦,快吃,别愣了。”乌元琊方才回归神,端着碗,垂着眼眸,小口小口的喝着。简直又忙着找盛具,装满米粥,从车窗递出去,把裴成青裴成靛使唤的团团转。中午饭就这么潦草解决了,关于rou的执念,只能暂时压在心里了。把用过的紫金小香炉收到储物袋子里,简直在车厢里逡巡了一遍,就看到放在乌元琊身边的书籍。他顺手拿过书籍,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他认识俩。被现实重重捶打了一下,他才恍然发现,空间里的文字,他总是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念,什么意思,与其说是他认识些个繁体字,不如说是空间传到他脑子里的基础知识在作祟。排除这个,他认识的繁体字,也就是常用的那么几个了。简直翻开手中书籍,果然发现,这古代书中,当没有一个简体字的时候,他“连蒙带猜”的能力也一起没有了,成了个“睁眼瞎”。乌元琊见简直越翻越快,问道:“先生可是看过此书?”简直把书塞到乌元琊怀里,“我连字都认不全,怎么会看书?这书上都写着什么?”乌元琊翻开封面,笑道:“先生有所不知,此书写的正是天长君的事迹。”简直来了兴趣,“哦,写了什么?你念给我听听?”乌元琊竟然点点头,翻开书,从第一页第一个字,娓娓念起。之乎者也,带着一平一仄的韵律,简直在少年沙哑的声音中,头一歪,呼呼睡去。第11章011车队一路向南,迎着烈阳和黄土,蔫蔫吧吧走了已经五日了。老人,孩子,还有怀孕的“男男”女女们,没有一人,在这场迁移中停下脚步。人的韧性,只有被逼到极致,才会凸显出来。这一路烈日当头,少水少粮,说是迁移,倒更像是在考验简直的良心。他好几次都差点儿没忍住,把空间里堆积成山的蔬菜水果粮食都给搬出来。最终,他还是没动手。他或许,还是自私的。简直把头上的帽子抓下来,烦躁的给自己扇了扇风。太阳已经西落,天空也不再刺眼,他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