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协和音（上）零的危机（一）高H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降谷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查案时被困在密室里。 接到临时任务是在三天前，调查目标是S市的某处度假村的老板，实际是调查一桩名为“深渊计划“的涉及高层秘密的政治案件。此次案件早在首相遇刺前就有苗头，但一直悬而未决，并且很大可能牵涉到亚太地区的外交局势和安全问题，影响恶劣。针对首相的袭击行动只是其中的一环。虽然凶手已经被绳之以法，但幕后的枪声才刚刚打响。 现在G7峰会在即，参议院甚至收到了宗教团体的威胁邮件。对方在邮件中称，已在国会内设置了大量高性能炸弹和沙林毒气弹，只有恐怖主义才能改变日本这个国家。虽然参议院方面声称加强了国会内排查以及周边地区的警务工作，目前来自社会各界的指摘也不少。另一方面，现在的国内局势可谓是暗流涌动，各类民间组织趁机大肆开展各种反政府活动，警察厅的工作量暴增，东京都内人心惶惶。内阁方面也早就对深渊计划案高度重视，于今年年初正式下达了相关文书，法务省也已经发出了调查密令。于此同时，毛利侦探也受邀前往该度假村调查与之关联的一起议员被害案，同时享受温泉旅行，自然也就带上了女儿和柯南。 “哟，安室，恰好你也在，来陪我喝一杯吧。” 度假村内部的高级酒店里，看着泡完温泉穿着浴衣悠哉游哉地享受着美酒的毛利侦探，降谷有些心不在焉。与警视厅机动队的联系暂时中断，说是那边内部人员出了点问题，要花点时间整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一会儿，毛利小五郎喝得微醺，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安室，说起来，你知道中国语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的意思吗？“ “不知道，愿闻其详。“降谷佯装不知。他总觉得毛利侦探会问这个问题，一定别有用意。 “那当然是……欸，是什么来着，忽然忘了该如何解释……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吧。看来我也差不多到极限了。真抱歉呐安室，我得告辞了。“毛利小五郎眯着眼睛，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然后大声喊着女儿的名字。 侦探叫来女儿送他回房间，显然是有什么急事，没办法再聊下去。几句简单的寒暄后，父女俩与降谷道别。 “蘭小姐，尽量不要离开毛利老师的身边。“降谷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兰提醒道。 “嗯。恐怕您也注意到了，我爸爸最近很奇怪，好像在担心什么事情的样子。“少女不安地说，”本来我打算趁着春假好好旅游一番的，也被他叫回来了。“ 少女没有说谎。降谷也略有耳闻，现在是三月，恰逢东大放榜，听说女儿考上了东大，毛利侦探很是高兴，但考虑到最近外面不安全，拒绝了女儿外出旅行的提议。 降谷心中那种奇怪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送走毛利父女后立即开始查询山庄内部结构，同时也给风见发了信息。 “风见，要小心。黄雀在后。“他叮嘱正在酒店外待命的下属。 约1小时前，降谷收到了黑田管理官行动暂缓的指示。上司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没有明确说明。后来又收到了行动照常的命令，降谷立即来到酒店一层附近，打算潜入酒店的地下室。 这个大型酒店的构造十分特殊，也许本就是某些政府官员为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秘密建造的。楼上是住宿和赌场、居酒屋和游乐场等，地下一层则有几十个房间，由一条通道连通。内部是各种资料室、图书馆和实验室等。 进入地下一层后，信号明显减弱，外界的声响也变得微不可闻，降谷来到了一间资料室，发现内里还连通着密室。先前早有组员调查过此事，只不过在途中出了意外，那名组员和其协力者同时殉职，留下少数有价值的情报。根据之前的线索得知，与“深渊计划”关联的证据和大量细节都可能藏在里面。 另外，如果涉案的议员没有被害，调查工作应该会进行得更加顺利。无奈似乎有人从中作梗，特意掐断了这条线索。 资料室里的东西很杂，要找到有用的资料还得依赖先前的情报。降谷看了看手机，风见又发来了消息。 “大楼一二层因不明原因起火，现在外面一片混乱。“ “毛利侦探呢？“ ”不清楚，但我们的人还部署在原地，您是否需要支援？“ ”不用，如果火势太大，你们先撤。“ 接下来就是停电和一阵隐约的嘈杂声。据说是二楼和一楼同时起火。但所幸大楼的构造比较特殊，并且备有特殊的降温装置，大火并不会蔓延到地下室，降谷还有足够的时间查阅资料。在得到最有价值的线索之前，他不会放弃。 半小时后他进入了那间密室。风见再次发来信息：有两名高中生在混乱中失踪，大楼可能会在两小时之内被封锁。 信号再次减弱。由于特殊的设计用途，在这间密室里除了手机和特制的监控电视之外，其余通讯工具是无法使用的。 看来还真是被事件青睐的名侦探，降谷不由得感叹道。毛利侦探和那个小男孩出没的地方，总能碰上新的案件。不过就算封锁大楼，他也无需担忧，因为他很快就会离开。 密室用防盗铅门封锁，由电脑远程系统控制开关，并且有专门监控该系统动向的工作人员。为了资料安全，防盗铅门被意外打开后会在五秒内自动关闭，并触发报警系统。好在降谷提前对远程系统做了手脚，使其与手机端连接，并破坏了报警系统，因此他只要在离开时再打开那扇门即可。那是特制的防盗铅门，比医院里常见的普通防辐射铅门更为精密牢固，无论是隔音效果和防爆效果都十分上乘，开关时根本没有任何声音。只身一人进入这种封闭空间有一定的风险，但只要对外保密，便不会有任何问题。 密室内没有光线，降谷摸黑潜入，确认周遭安全后打开了手电筒。他在资料台上翻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应该有的文件，却听见角落里传来什么东西挣扎的声音，像是小动物或者别的什么活物。 他在进入地下室之前特意确认过，这个密室位置极其隐秘，本就是存放机要文件的地方，除制造者以外不会有人进来。 为什么那里会有个活物？ 降谷走进那个昏暗的角落，用手电筒一照，发现那里有个用白色毛毯包裹的人形的东西，乍一看还会让人误以为是人偶或服装模特一类的杂物。从毛毯里传来女性挣扎的呻吟声。 看样子是个女人，并且还活着。 他走上前蹲下身去，掀开了毛毯的一角。 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是毛利侦探的女儿。降谷为她解开外层的束缚。 蘭被严严实实地裹在厚厚的毛毯里，头发蓬乱，嘴被人用胶带封住，手被反绑着，衣衫凌乱，看见来人，那双漂亮的眼眸中露出了惊惧和敌意，挣扎得更厉害了。 “蘭小姐，是我。“ 看见蘭的这种反应，降谷不禁觉得蹊跷，不过还是为她撕掉了嘴上的胶带，让她得以喘气，同时又去解她手腕上的束缚。 可能是由于挣扎过于用力，蘭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勒痕。 “安室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蘭喘息着问道。这时降谷注意到她的西装外套的领口里塞着一个类似信封的东西， “来找一些和毛利老师的案件有关的文件。不过蘭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是遇到什么人了吗？”降谷随口说着，为少女解开绳子扔到一边，又狐疑地反问道。 “在大楼起火的时候被人袭击了。“蘭说，”有人假扮成了安室先生的样子。“ “细说，你们交手了吗？“降谷皱起了眉头。他回想起少女凌乱的衣摆，本怀疑那是被人侵犯的痕迹，没想到是打斗带来的。 “起初，我以为他的目标是我爸爸或柯南，但后来发现他是冲着我来的。对方的身手很厉害，像是巴西柔术的招式，但明显水平已经远超过专业级运动选手，实力不可小觑。”蘭神情严肃地说，“交手一阵子之后，我就被那个人打晕了，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送到了这里。不过安室先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蘭皱着眉，降谷猜到那个人是有备而来，或许目标是其他人也尚未可知。 “蘭小姐还记得对方的其他特征吗？”降谷追问道。 “记得一些。身高大概在180左右，东京本地人口音，惯用‘本大爷’自称，黑发寸头，招式狠烈，年龄、体格看上去倒是和安室先生相差不大，我想这也是他易容起来很像的原因。遗憾的是光线太暗，加之我打不过他，没法完全扯下他的面具，看不清他真正的脸。在那之前，那个人的言行举止几乎没有破绽，把所有人都骗了。” “这个人，很可能不是一般的罪犯。”降谷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些可能。 蘭的空手道已经是地区冠军的级别，如果是在那之上的水平，恐怕不是一般人。 对方竟然可以悄无声息地将一个人送过来，估计同样对庄园地下室的构造了如指掌。另外，地下室的入口不止一处，对方很可能是趁乱劫走了蘭，再从另一个入口潜入，趁他进入密室之前把人送到这里来的。算上与蘭的交手时间，再加上捆绑、搬运和潜入，估计花了十来分钟。根据蘭的描述推理来看，行动如此迅速、身手不凡且擅长假扮他人之人，恐怕并非等闲之辈。 难道是暗黑组织的人？或者别的专业犯罪团伙？甚至是FBI特工？但如果仅仅是为了绑架侦探的女儿，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费尽周折把人送到如此隐秘的地下室来。直接将人带到别处反而更轻松，也更安全。 密室内没有窗户，只有门口的防护铅门可出入，敢冒险闯入，并且在极短时间内提前把少女放进密室的人，不仅身手相当不凡，对密室的构造和控制程序了如指掌，甚至极有可能已经掌握了降谷的动向，预测到了他潜入地下室的时间。 “那个人有对蘭小姐透露过什么犯罪动机吗？比如想要引柯南君上钩之类的。”降谷问。 “没有。”蘭摇了摇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掏出了被塞进胸前的信封递给降谷。 “但对方留下了这个。” 降谷打开了信封。信上只有一句用英文打印的不明所以的话： “ENJOY YOUR PRESENT.” 享受现在？享受礼物？ “安室先生觉得这是什么意思？”蘭不解地问。 “还不清楚。可能是某种暗语。”降谷警惕地答道。联想到毛利侦探已喝醉的细节，他问蘭： “毛利老师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我在想，犯人的目的有无可能是要报复毛利老师？“ 蘭看着信上的字思索着说道： “似乎……有不少呢。可是，如果犯人所憎恶的对象是我爸爸的话，根本没必要特意把我弄到这里来。他完全可以当场杀掉我。因为我反抗时激怒了他，并且弄伤了他的眼睛。他完全有能力杀掉我，但却并没有那么做。难道是……良心未泯……” 听着少女的推理，降谷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想来并非没有道理，如果要报复毛利侦探，大可以绑架或杀掉他的女儿，而对方却不屑于这么做。看来是个特殊的犯人。此人一定不简单，并且别有目的。 “妳说对了一半。”降谷若有所思地说，“确实还有一种可能，犯人是为了实现某种目的特意把蘭小姐送到这里来的。所以才没有伤害蘭小姐。不过，恐怕不是出于良心发现……“ 实在是太巧了，包括这里的杀人案，对毛利侦探一行的邀约，恐怕并不是巧合，而是蓄谋已久的结果。 看来推理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报复人的手段有很多种，但世间还有比杀人更残酷的做法……”降谷补充道。 “嗯，说起来，对方假扮成了安室先生的样子，而且那么熟练，想必也会对安室先生不利。”蘭说。 少女话音刚落，下一刻密室内忽然天光大亮，顶灯尽数打开，墙上的监控电视也随之亮了起来，室内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不好！降谷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如果不是远程监控人员的误cao作，就是他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安室先生，怎么回事？“少女有些惊慌的声音传来。降谷没有回答，看向密室的出口处紧闭的铅门，对少女说：”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他试图cao纵手机，发现控制铅门的程序丝毫不起作用，与电脑端的联系也被切断了。 外面传来很大的爆炸声，风见忽然打来电话，但一秒之后旋即挂断，他尝试回拨，发现信号已经中断。 风见那家伙恐怕出事了。 与此同时，大楼的通信设施遭到了严重破坏，远程控制系统也被人做了手脚！如果说信号是因为火灾而中断还能勉强解释得通，但远程控制系统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触到的。也就是说，他的调查计划和动向极有可能已经被泄露。有人预料到他会通过cao控控制铅门的系统进入这间密室，特意监视了他的一举一动，随后也对系统做了手脚，目的是将他困在此处。能够做到这种份上的家伙也绝非等闲。之前殉职的zero组员死因离奇，如今想必也是暴露了行踪。 看来的确有一股势力在试图阻挠与深渊计划相关的调查。 还真是被什么家伙盯上了。看来注定难逃一劫。既然如此，对方的目的是将他困死在这间密室里吗？那么将少女送过来又是何居心？ “安室先生，那道门打不开是吗？”蘭看上去神色担忧。 她看了周遭一圈，没有发现可以突破的出口。周围的墙壁、天花板全是冰冷的钢制材料。好在天花板上还有通风孔，不至于让人窒息。 “冷静，蘭小姐。犯人的目标是我，应该暂时不会伤害妳。”降谷安慰道。他握紧了手机，盯紧了墙上那块屏幕。 现在他的推理应验了。墙上的屏幕闪了闪，画面中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身材高大，穿着干练的黑色风衣，三十岁上下，面容精悍却有些虚假，头上还戴着假发，显然又是做了易容。 “看来二位交换情报完毕，接下里换我这边提出要求了。” 对方的声音也是经过处理的，无法根据音色判断他的身份。 “你是什么人？把我们关在这里恐怕目的不纯吧？”降谷问对方。蘭小声插话道：“这个人的右眼看起来不太自然，而且从他说话的语气来看，应该就是袭击我的那个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二位的推理十分正确。 “ “现在，我需要二位配合一下，拍点有趣的东西。在那之后自然会放你们出去。” 男人精悍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降谷隐约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一种嫌恶感涌上心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蘭警惕地盯着屏幕质问道。 “毛利小姐冰雪聪明，竟然猜不到我们的想法吗？“黑衣男人戏谑地说，”想必妳身边那位安室先生也看过那封信了吧。“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降谷问。 “当然是，为了慰劳安室君这几日的辛苦，特意奉上了最上乘的礼物。我想安室君享用过后一定会满意的。“ 男人说完，看了一眼降谷身旁的蘭，微笑着用夹杂日语的英文对少女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毛利小姐，YOU ARE THE PRESENT.” 男人的英文发音很标准，后半句的音节被刻意加重，降谷望着男人卑猥的笑，在心中确认了自己的推理。 Present，现在，礼物，那句英文是双关语，那封信早就给出了提示。现在看来，那封信完全是对他的挑衅。对方对把他困在密室里这件事把握十足，毫无顾虑。 “那么安室君，现在你可以拆你的礼物了。”男子狞笑着说，“请毛利小姐脱掉衣服吧。我需要妳和安室君合拍一部AV”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无理要求，少女自然是不肯。蘭的柳眉紧蹙着，脸上露出了屈辱的神情。降谷把她护在身后，对男人说：“用不着这样。我最近过于疲惫，没工夫想那种事。开个价吧，我们做个交易。“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了监控电视的摄像头，就在屏幕上方，一个十分隐秘的红点。蘭低声问他要不要毁掉摄像头。 “先别动，看看他耍什么花招。“他阻止她。 ”在下可不是贪财之人，不劳安室君破财。“黑衣男子并不让步，又说： “比起这个，还是先来关心一下今天的客人吧。” 黑衣男子说着，默默将画面一转，屏幕中出现了另一些人。有两个学生模样的人，还有几个穿着黑衣、戴着黑色面罩，手持电棒的壮汉。几人手臂上都有纹身，像是暴力团人员。 “请二位务必按照我说的去做，就算是为了这两个受伤的学生。毕竟刀子可是不长眼的啊。”男子威胁道。 “是田中君！他怎么会！”蘭认出了其中一名男学生。 画面上显示着两名少年被绑在椅子上，由几名壮汉看守着的情形。降谷问蘭两名少年的身份，蘭说都不太熟，只是知道其中一个叫田中，是帝丹高中的同级生，平时没有来往。 看来这二人就是风见说的失踪的学生了。 又是绑架案，只不过对方的要求也十分古怪。降谷觉得十分蹊跷。不过，既然已经将魔爪伸向了帝丹高中的一般学生，再从迄今发生的一切异常情况推理来看，对方很可能是对毛利家和公安内部情况都做过调查的人。 知道此次调查行动的人不多，现在诸多迹象证明他的行动已经暴露了一部分，甚至身份也遭到了泄露。屏幕中这个主导了这场绑架案的黑衣男人大概率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名，却依然用“安室”这个假名称呼他，甚至还做了易容和变声，显然是在特意掩饰什么。 降谷的神色愈加严峻。他知道公安很可能又被出卖了。这次的情况比他预想的更糟。 人质中的一名男生挣扎起来，他身后看守的壮汉狠狠踢了他一脚，怒吼道：“老实点！” 黑衣男子继续威胁道：“想要拯救人质的话，请务必不要耍花招。如果你们胆敢毁掉监视器，这两名人质也会受到相应的惩罚。是剜眼还是割舌，全凭这几位弟兄的心情了。“ “不要，请不要伤害他们！“蘭恳求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谁指使你的？”降谷质问男人。 这就是某种层面上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虽然他不是贪图名利好大喜功之人，但此次针对深渊计划的调查行动说不准会触碰到谁的利益，受到威胁的”黄雀“会百般阻挠也不是没有可能。 “别急，凡事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黑衣男人不紧不慢地说。他似乎并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从屏幕那端看向蘭，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冷冷地地命令道： “毛利兰小姐，我再说一遍，不想任何人受伤的话，就脱掉妳的衣服，一丝不挂。” 男人说完，又开始催促降谷： “安室君不必客气。既然都是熟人，想必办事也容易些。毛利小姐如此美貌，安室君不必克制，请随心所欲地享受吧。“ 他说到一半话锋一转：“不过通常来讲恐怕睡女人要比拿钱容易得多吧。难不成安室君的情形是例外……” 男人说到后半句时语气里带了一丝嘲讽。其余几个壮汉意会了他的言外之意——那种男人之间最擅长开的玩笑。几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嘲讽的窃笑。 “可恶。”降谷皱起了眉头。他本来希望尽量争取时间，好联系上风见，但对面似乎也出了大问题。现在信号全部中断，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也被切断，唯一能对话的对象是绑架人质的犯罪团伙。人质的人身安全岌岌可危，情况十分紧急，看来只能将计就计，脱困后再从长计议。 “毛利小姐，妳最好乖乖配合一下，否则二位别想离开，这俩小子也别想活命。”黑衣男人继续威胁道。 降谷向蘭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先假意服从再想办法。 大概是意会了他的意思，蘭站在原地，顺从地脱掉了外套，然后脱掉了中间的米黄色针织衫，露出了贴身的白衬衫。兴许是少女那强烈的自尊心和从小的教育所致，众目睽睽之下，当被命令继续脱下剩余的衣物时，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黑衣男人对看守人质的壮汉做了一个授意的动作，壮汉便凶狠地拉起一个少年的衣领，照着对方的脸给了一拳，打得那少年连椅子带人栽倒在地上，鼻血直流。 “快脱。否则弄死这小子。”男人命令道。 蘭只好照做。少女别过脸，不愿看屏幕，也不敢看向降谷，葱白细长的指尖解开了领带，取下来攥在了手里。 “请二位务必认真一些，我要的可是货真价实的AV。“男人冷冷地说。 看来不动真格不行了。降谷看了一眼人质，只见一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另一人则彻底晕了过去。 “蘭小姐，请到我这边来。” 降谷注视着满脸绯红的少女，用敬语温柔地命令她。少女忽然抬起来头，那双因屈辱而被泪水湿润的紫眸映入眼帘，表情复杂。可能是想到了上次的经历。一年前，在柯南被绑架事件中，降谷开车载着毛利父女躲避犯人的袭击。当时犯人试图开车相撞，情急之下，降谷让坐在副驾上的蘭解开了安全带，并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时的蘭是紧紧依偎在他怀里的。如果能给少女一些安全感的话，哪怕一点也好，至少让她明白现在她不是被聚焦的受害者，有人会和她一起面对，他想。 “安室先生……怎么办……” 蘭走到降谷跟前，那双澄澈的眼睛委屈地盯着他，欲言又止。下一刻，冰冷的男声传来。 “在磨蹭什么？快点给老子脱！” 黑衣男人愠怒的语气带着强烈的威压感，不容抗拒。 他身后的人在他的授意下将电棒狠狠打在其中一名少年身上，击伤了他。少年疼得惨叫连连，不停求饶。到底还是瘦弱的高中生，不堪一击。 “田中君！”蘭抓紧了裙摆，急得快哭出来。 屏幕中的男生似乎也认识蘭，对着镜头喊道：“毛利同学，别管我！与其答应这帮恶心的变态——” “你他妈的闭嘴！臭小子！” 清瘦的男生嘴角流着血，话未说完，就遭到一阵猛烈的拳打脚踢，被几个壮汉打得口吐白沫。 “求求你住手！我会脱的……”蘭对着屏幕上的摄像头哀求道。 “各退一步如何，我们给你想要的东西，你别对人质动手。”降谷对黑衣男人说道。 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对方终于示意手下停手。 蘭转身背对着屏幕，低着头，颤抖的手伸向胸前的纽扣，正要解开。 “蘭小姐，”降谷叫住了蘭，“蘭小姐已经做得很好了。这种事不应该让妳一个人努力。” “可是，总觉得是我连累了安室先生……如果我没有来就好了……” “这不是妳的错，蘭小姐，对方蓄谋已久了。我们现在是同被暗算的命运共同体。”降谷郑重地说。 蘭诧异地抬起了头，不安地注视着他。降谷看着那双闪烁着泪光的紫眸，将手伸到少女面前，鼓励性地问： “所以蘭小姐愿意相信我么？” 少女垂眸，没有说话，又与他四目相对，不过还是默默地将手放到了他的掌上。注意到少女敏感的情绪，降谷坚定地握住少女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对她的安慰，也像是对自己的鼓励。虽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但眼下确实别无他法。 少女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