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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些冷凝。温宁被玻璃扎破的地方还在不断往外沁血,一点点地把包扎用的纸巾染成红色。疼得实在是厉害,她眼泪在眼眶打了几转,但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在他车上放肆地大哭一场。中途遇上红灯,车不得不停下来。踩刹车的时候,周泽衍解开了衬衣的两颗纽扣,将憋在胸中的一口气重重地吐出。心生烦躁时,他就会想吸烟,下意识地伸手往上衣口袋那摸。可口袋里面却是空空的,一根烟都不剩,他这才恍然记起,自己已经戒了几个月。温宁偏过脸,悄悄地看了他一眼。他面色极为难看,薄唇紧紧地抿着,眉眼间透着凌冽的寒意。平时看着十分冷静又不动声色的一个人,此时却将自己心中的焦灼不加掩饰地展露了出来。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脚下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但温宁还是忍住了眼泪。她怕自己一会儿要是哭了,他的表情就更加难看了。察觉到温宁望过来的视线,周泽衍侧过头看她,努力克制住自己随时要爆发的情绪,放柔了声音,安慰她道:“你别怕,我们马上就到了。”“好的。”温宁乖巧地点头。忍着脚下每分每秒都在传来的剧烈疼痛,她扯出一个笑,违心地说,“其实……也没有那么疼,我忍得住的。你不要着急,慢点开车。”听了她的话,周泽衍脸上的焦灼没有减轻半分。他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仍忍不住微微颤着,胸中憋闷难受,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灯一变,他立马踩住油门,开的速度比先前更快了一些。车速里程表上面的指针飞快转动。剧组请的医护人员就住在酒店附近。他们赶到时,那些医生护士已经提着工具箱等在了房间门口。温宁还被周泽衍抱在怀里,不方便解锁开门,就低下头对他说,“密码是0530,你帮忙开一下。”门被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入。随行的护士动作迅速地打开医药箱,把一会儿要用到的工具和药水都提前拿了出来。“你把脚伸出来我看看。”说这话的是位五十多岁的女医生。她医术高超,经验丰富,断胳膊断腿的大阵仗都见过不知多少了,这种脚被玻璃划破的伤口在她眼中其实算不了什么。但事关当红的明星,而她又拿着剧组开出的高工资,所以即使她心中不以为意,还是不得不谨慎地对待。温宁轻轻“嗯”了一声,把脚慢慢抬起。原本小巧白嫩的一只脚,现在上面扎着不少的碎玻璃,最开始流出的血已经干涸,呈出深深的殷红色,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怖。“有几块碎玻璃扎得有点深了,还有三四个都已经陷进去了。”赵医生拿着手电筒往伤口处照了几照。开始动作之前,她提前给温宁提前打个了一个预防针,“等一下我会先拿镊子把碎玻璃夹出来。取出的过程可能有点疼,你自己要忍着点。”温宁听了他的话,脸色不可控制的白了几分。现在光是轻轻碰一下伤口,她都觉得都疼得不行,一想到等一下还要用镊子去把玻璃夹出来,她心里就直发怵。眼见冰凉的镊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温宁吓得屏住呼吸,纤长卷翘的睫毛止不住地颤着。“我现在要开始夹了,你一定忍住别乱动。要不然镊子划到伤口,后果更加严重。”赵医生好心地提醒她。“好的,赵医生。”温宁心中惶恐不安,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刚一说完,她就感觉尖锐的镊子慢慢地触碰到了自己的伤口。镊子的尖端一点点深.入,将将才止住血的伤被重新挑开,她“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回她痛得再也忍不住,泪花一下飙了出来,“啪嗒啪嗒”往下落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怎么都止不住。周泽衍被她的眼泪弄得心慌意乱,拿着纸巾的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擦着眼角的泪。他心疼不已,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对医生一遍遍地说,“赵医生,麻烦你动作轻一点,她特别怕疼。”取出的玻璃碎渣沾着她的血,医生把它放到护士举着的托盘上,又弯下腰开始取第二个。温宁胆战心惊地瞧着,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一张小脸白得如薄纸。“别看了。”周泽衍走近一步,伸手一搂,就将她的脑袋扣在自己的胸膛上,“一会儿就好了,你忍一下。”“乖,别怕。”他对温宁轻声地说完,还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一下,语气和安慰幼儿园的小朋友似的。温宁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么一抱弄得很懵,等她反应过来后,自己的脸就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砰砰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她耳边听着格外的清晰,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也跟着急促了起来。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已经红透,许许多多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闪过。像盘根错生的藤蔓,纷纷扰扰的,理不清楚。“好了。”大功告成,赵医生用双氧水给她消毒,又把脚用白纱布仔细地缠好后,对他们说道。这句话一出,温宁简直要喜极而泣。与此同时,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周泽衍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后,忽然放松了下来。“没事了。”他轻声道,松开了一直搂着她的手,两人的距离分开了一些。赵医生将镊子等工具收好,把要注意的事项对她一一叮嘱。“在伤口愈合期间,你最好不要沾水,不要吃辛辣等刺激性的食物。每天要记得按时换药,两个星期左右,伤口应该就可以恢复好了。”她说这些时,周泽衍不仅听得专注,还用手机备忘录一条条地记录。“那这两个星期内她可以下地走路吗?”他想到这个,问道。“前几天最好脚不要沾地,第二个星期再走路,但时间不宜过长。”赵医生回答。周泽衍考虑得周到,很多温宁压根没有想到的问题他都一一问了出来。得到了详尽的解答后,他才把医生和护士送出门。医生护士离开不久,陈浩和露露就一起赶了过来。露露几步小跑到温宁身边,弯腰观察她脚下的伤势,急切地问,“宁宁姐,医生说了什么?你的伤不严重吧?!”温宁把纱布缠了几圈的脚抬起给她看,“玻璃都取出来了。虽然留了好多血,但现在都没事了。”露露眼眶一下子红了。她是知道温宁是多么怕疼的。平常不小心被水果刀划到手她都疼得受不了,现在这么多碎玻璃扎进脚心,她肯定要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