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侮辱我们吗?我爹西北征战三十年,你们的父兄男人却在花楼点牌子吃酒,抱着你这样的妓、女睡觉,你们胆敢这么侮辱我们?”“拖出去拖出去掌嘴!什么东西!”她这一番话让斑鸠儿要疯了,也把贵女们惹得叫一个火。文迎儿知道糟糕,这下家丁更都来又抓又推。眼看那家丁就打在冯君脸上了,她转念一想,口里道:“帝姬万福金安!”果然家丁们都立刻缩了手,连同斑鸠儿和贵女们都屏住呼吸往堂前和堂后看。文迎儿立即起身,稳了稳心神迅速说话:“各位息怒,我家大姐说话一时糊涂,但请柬却的确是驸马宅递过来的,否则我们决不敢造次。门外那位帝姬跟前的公公认得我大姐,是他接请我们进来的,劳烦请求核实,若不是驸马所邀便是帝姬所邀。若是帝姬邀请也能这么赶走吗?”文迎儿知道既然内侍没有验她们的请柬就请她们进来,还可叫出所有列席之人,又不假思索地叫冯君为冯家大娘子,那必然是对今次宾客了如指掌。门外都是帝姬从宫里带出来的人,对于来什么外人怎可能不查清楚呢。她站得直挺挺的,虽然心里打鼓,但也知道气势上必得让人相信才行。☆、宴席“请示什么?”后堂廊上一群侍女簇拥着一男一女两个姿容绮丽的人走过来。那男人头上戴这白玉小蝉冠,身着红纱袍、腰间系着犀腰带;那女子头戴五寸一尺长帝姬北珠镂金云月冠,身着绿色翟纹大袖。两个人并一行侍女走进来,立刻将主座周围都站满了。往下定定地一看,下面的人也注视着他们,他们就是这宅子的两个主人。那男的便是左卫将军荀驸马,名叫荀子衣,前相之孙,刺史之子,原来还在军中有个实职,因为本朝有制,尚了帝姬就只能有个虚衔,以后都不能在事业军功上有什么建树了。刚刚发话的就是荀子衣,但当他一站上主座前,望见下面那一抹乍眼的嫩绿,看见文迎儿的面容的时候,眼神却慌乱了,竟然都忘了继续问。那女子是官家跟前最挚爱的子女之一,第十二女韵德帝姬。她的母亲生前是官家跟前最挚爱的刘文妃,谥号明节皇后。韵德帝姬大部分时间都在宫中与宫禁外的明节皇后宅居住,一般不会来“造访”这个驸马宅,她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官家说:“你即便再厌恶他,也得保全你一国公主的体面,否则御史们三天两头地找朕的麻烦,你就当帮朕了。”眼下韵德微一摆眼,也在这大堂正中看见被家丁围住的文迎儿了。文迎儿身上的一抹绿夺人眼球,想不吸引到她身上也难。然后抬头再看文迎儿的脸,她倒是少有的和荀子衣神情保持一致。文迎儿站在原地,没有仰望,只是按着标准的规矩大拜下去说:“奴为冯熙之妻,和夫姊冯君受邀前来觐见帝姬与驸马。”荀子衣吞咽了一口唾沫,站着没动没说话。倒是韵德心性稳定,开口道:“你们是已故熙和经略相公冯蚺的家人?”冯君和文迎儿都拜好了,答:“是。”韵德首先坐了下来,又问文迎儿:“你是前熙和路第三将主将、前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冯熙的新妇?”文迎儿自然不知道冯熙曾有过什么军职,但见文君在旁一脸肃容,鼻间竟酸楚,料定这帝姬说的不错。“是。”韵德帝姬竟然能说出这么详细的军职,底下女眷听到也觉震惊,这两句话就能看出帝姬对冯家这两女的重视,那斑鸠儿自然也听得出,嘴唇微微颤抖。韵德向着底下道:“诸位前边的吵闹我已经听见了,方才冯大娘子说得对,咱们这等庸庸碌碌的日子,还不是像冯公那样塞上泣血的战将换来的?”下面一堆贵女家丁噤若寒蝉,荀子衣也已经坐在帝姬旁边稍低一点的位置,听她教训众人。那高太尉家娘子这时候走出来一万福,“帝姬教训得是,冯公当年确为悍将,唯独就是最后有一点儿小遗憾罢了。”她看一眼班鸠儿,“小夫人扯着一个请柬的事情为难冯家娘子,当真是令人心寒了。”大小徐夫人赶紧跟上附和,贵女们立刻站队,都赶紧地把方才斑鸠儿给倒的凉水扔在桌上。斑鸠儿现在颜面尽失,但心里是不服气的,她多说一句道:“冯氏已是被定了罪的,是以奴家以为会有损帝姬与驸马的声名,因此才有所顾虑,其实……”韵德听见她说话有些不耐烦,白眼一扫:“你倒是替本位cao心声名?”斑鸠儿吓得跪下道:“不敢,奴家不敢!”韵德揉着太阳xue,“驸马说怎么办吧。”怎么办?斑鸠儿的腿立刻瘫软,这是要责罚她的意思?她立刻看向荀子衣。荀子衣没任何犹豫:“帝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韵德的太阳xue还没揉完,底下女眷都忐忑着,虽然要罚的是这斑鸠儿,但就跟等着刑场上行刑一样,兴奋刺激又害怕的心情全表露出来了。文迎儿已经看出来了形势,方才旁人说的那句“鸠占鹊巢”是说对了,帝姬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让一个妓/女在她前头抛头露面呢。原先大约是因为太放纵了姬妾,到处对驸马与她的声名确实有损,连霜小这些下人都常常挂在嘴边上,就算再大度,这主母也会有发怒的时候吧。这个班鸠儿显然不好过了。“那就按我说的,诸位都就坐了,是时候开宴了吧?”荀子衣说,“到了。”于是吩咐管家立刻吩咐挪桌上菜。斑鸠儿长舒了口气,众人倒有些遗憾了。文迎儿牵起冯君的手,低头退后,等着所有的贵女都就坐了,她才拉着冯君去坐最后一桌。冯君不愿意让她拉扯,但在帝姬的堂上,又看了威慑,也就低头照办。她内心倒是觉得这突然就不傻了的文迎儿,在这种事情上很精明,俨然以前就常见似的。荀子衣招来乐伎弹唱,正唱着唱着,韵德让旁边小内侍拍拍手,把众人目光吸引过来:“本位听说斑鸠儿是京里名唱,不如让斑鸠儿唱两句。”斑鸠儿今天是想提早出来讨点颜面的,现在弄巧成拙了,面子自然不是眼下重要的。眼看那些平时她送礼殷勤的贵女们,看着她全是一脸鄙夷,全都对着帝姬舔着脸笑,她也算认清了自己的地位。这个时候被点名要唱,她就走出来,给帝姬鞠个躬,又给冯君和文迎儿也鞠一躬,说,“帝姬方才说了冯公的事迹,让奴家感慨激动,那就唱个说薛仁贵的杂段儿,说着便清嗓子唱起来“‘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韵德立刻揉着眉心哼哼两声,但也没打断她。还是荀子衣叫断她:“端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