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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拿住杯子,烫了下。”呼延骓松开手,扭头:“进来。”他话音落,毡帘从外头掀开,几个妇人端着饭食低头走了进来。都是热腾腾的食物,rou汤、rou菜,还有热奶酒。赵幼苓低头说了声“谢”,想自己动手,刘拂已经咽了咽口水,笨手笨脚地照顾起她来。吃过了东西,赵幼苓这才觉得自己真正的活了过来。身上虽然还酸疼得厉害,却勉强能动弹了。刘拂喂完她饭,那头的药也好了,忙烫得龇牙咧嘴地要往碗里倒药。原本坐在桌案后,杵着胳膊看他俩的呼延骓微微眯起眼,站起身来,踢了踢刘拂的屁股。“滚去吃饭。”把人从药罐前踢开,呼延骓拿起药罐倒出一碗满满当当的汤药来。知道这是给自己吃的,赵幼苓伸手就要去接。呼延骓眉头一挑,把碗拿高:“有力气了?”知道他猜到了烫伤的事,赵幼苓看了看那头显然饿坏了的刘拂,嘴唇动了动:“有了。”等接过药,赵幼苓沉默片刻,问:“吐浑人……”“走了。”呼延骓答道。赵幼苓:“谢谢。”呼延骓低头看着闭着眼喝药的赵幼苓。男生女相,太弱气了些。再看那头吃着饭书生模样的刘拂。也弱气。不护着一些,这两个只怕连叱利昆的部族都不能活着出去。“过几日,等你好了,就带你们走。”呼延骓说,“往后,你们就留在我的部族里生活。”他其实早该走了,倒是没想到会接二连三出现这么多意外。先是跑去攻打大胤的吐浑人带了汉人奴隶来交换兵器,再是他的毡包里突然冲进这么个小东西,接着兀罕的天狗。他的部族不在这,他来叱利昆的地方,只是因为今年天寒地冻,气候比往年差了不少,他部族里的羊羔冻死了许多,想同叱利昆换一些羊。他的部族里马不少,拿马换羊,叱利昆从来都是愿意的。呼延骓说着话,耳边突然传来了“呼噜”的的声音。赵幼苓原本也抬着头看他,两下听到那古怪的声响,就都一起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一头,离睡榻不远儿的地方,刘拂捧着脸大的碗,呼噜喝着碗底的汤水。明明该是清清朗朗,官宦人家的小郎君,这会儿却成了饿死鬼。他原本还该是个脏猫,但现在穿的这身,虽不是什么好衣裳,可也清爽了不少。乌兰不是那么多事的人,想来是把人送来之后,叫呼延骓赶出去洗过澡换过衣裳,收拾干净了才留在边上。呼延骓在戎迂的身份虽然尴尬了一些,背地里被不少人非议,可明面上到底是大可汗的儿子。继子也是子。所以他来叱利昆的部族,住的毡包虽然算不上最好,但也不会比兀罕差。是以,这空荡荡的毡包里,说话的声音一旦没了,那“呼噜噜”喝汤的声音就越发显得清澈……响亮。“我……我把碗都拿出去。”吃完了碗里的东西,刘拂红着脸,也不嫌脏,捧着碗碟就跑出毡包。呼延骓挑了挑眉。赵幼苓捂着脸笑得肩膀直颤。可不等她笑够,刘拂又回来了。只是这一次,小郎君的脸上一片惨白,全是眼泪。第7章赵幼苓个子小,坐在睡榻上,睡榻矮矮的,两条腿垂下,正好踩着了地。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毯子,她赤脚踩着,脚趾迟疑地蜷曲起来。她问:“怎么了?”刘拂站在门口,满脸都是眼泪。毡包里点着烛灯,烛火摇曳,照得他一张脸上泪痕明显。呼延骓看他这副模样,起身把人拉到了跟前。赵幼苓又问了一遍:“怎么了?”刘拂一进一出用了不多久的时间,赵幼苓没觉得这期间又会发生些什么。只是想到乌兰,她又忍不住有些担心。刘拂肯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下,为她这个“阉伶”说话,就定然是个骨头硬的。硬骨头的刘拂,哭成了这样……刘拂低下头,没吭声。赵幼苓看了看呼延骓,见他脸上并没有厌烦的神色,稍稍安了心。刘拂不过才十二三岁,赵幼苓如今虽才十岁的年龄,可心里头还是那个在草原上飘零了四年的十四岁小娘,看着他只觉得他同弟弟一般,需要好好说话。眼见刘拂不肯抬头,也不肯回答,她放缓了声音:“小郎君。”她轻轻的说,“小郎君究竟发生了何事?”她认得刘拂,可并不熟悉。仅有的那些认识,还是因为常常跟着义父,才偶尔能见着那些官宦人家的子弟。除此之外,并无来往。赵幼苓看着刘拂,想了想,重新起了个话头:“你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有什么事还需要互相隐瞒吗?这里人生地不熟,你要是信得过我,出了什么事,你和我说。万一,我能帮得上忙呢?”赵幼苓说的是汉话。她也不怕呼延骓说不定能听懂,怕的是毡包外长了耳朵的那些人听到些好赖。刘拂的头,终于慢慢地抬起来了。他拿胳膊抹了把眼泪,飞快地扫了呼延骓一眼,眼睛里都是愤恨:“他们说,我阿姐没了……”他们是谁?阿姐又是谁?赵幼苓看着他,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我也是才知道,我阿姐她也和我们一样,被吐浑狗当做战利品,交易给了戎迂。”“她是我同父异母的阿姐,虽然是嫡出,可待我们几个庶出的兄弟姐妹向来和善。”“那些软骨头的家伙们说,我阿姐不肯服侍叱利昆的一个手下人……自刎了。”赵幼苓霍地站了起来。刘拂还在继续。“我阿姐没了,他们怎么还有脸说我阿姐不识好歹!”“他们苟延残喘,为了活命,爬上那些吐浑狗的床,殷勤的伺候戎迂人!他们怎么有脸说我阿姐自讨苦吃!”“他们该死!”“那些女人就应该为了保存家族的脸面,一把匕首,一根绳索,像我阿姐那样,带着清白之身死去!”“住嘴!”赵幼苓踩着虚软的脚步,跑到刘拂身前,揪住他的衣领,低声呵斥道:“你住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刘拂的身子几乎刹那间紧绷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她。十来岁的小郎君哪怕再瘦弱,也比女儿家力气大,剑眉斜飞,反手就把她推搡开了。“我住嘴?我为何要住嘴!你的气节去了哪里?”他直接大声吼道:“我怎么忘了,你是个阉人,阉人哪有什么气节可言!阉党把持朝政,除了搜刮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