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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依次打一遍招呼,笑道:“我又来了。”然后扑通跪下。齐琼想来无事,开口:“沐引,你的观察如何?”他问的自然是之前的那个问题,对弢君的观察如何。沐引抱拳:“依属下观察,他很会隐匿自己的情绪。”“哦?如何得知?”“他几天来一直是平淡的,就如那次在城郊,他遇到叛者也好像丝毫不意外。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如果喜欢一个人是定会立刻前去见面的,万万不会闲在屋里的,如果他真的喜欢就一定会去找。如果他不喜欢,果真是推脱之言,那他至少也要做做样子……”齐琼若有所思:“就像刚刚你不在一定是去寻找巧婧一样。”沐引头垂得更低,羞赧道:“公子,我……”“好了。”齐琼放过他,“天色将黑,你回去吧。”“可公子一人……”“你如果想留下,就去给我找些吃的来。”“属下告退!”沐引利落的转身出去。齐琼:“……”罢了,上回沐引就是给他找了吃的,被他爹发现后他就在悬崖上,那个览山亭下挂了一个时辰。他定是不敢了。祠堂内烛光烨烨,明亮如白昼。齐琼想着天色已黑,他的爹娘已不可能再来就揉揉膝盖坐下,靠着供奉吃食的桌子。那些吃的他不敢碰,否则他爹发现了只会更严厉。还记得十四岁那一年,他来山庄的路上呕吐几近昏厥,到了山庄休息一日恢复过来便开始耍小性子,整日闹着要回去。他爹哄不好便让他跪在祠堂。几个时辰在那时对他来说已不是难事,他难以忍受的是饥饿,于是抓了供奉的糕点来吃。齐渊发现,摆了一桌精美菜肴供奉桌上,齐渊盯着他不让他吃,不过齐渊会允许他喝水。桌上菜肴常常更换,香味飘散。一桌热食摆上来变得冰冷又换上热食,好不容易挨了两天,那个时候瘫在太师椅上的齐渊对他说,他此举是要告诉他,齐家人要有气节,既然答应了不食就要做到。他一个半百之人尚且能做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还不如一个半百之人不成?齐渊也两日未食。那是齐琼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好好看他的父亲,以前皆是匆匆一瞥齐渊又要离去。他明白了,他小时引以为傲的父亲并没有随着官职不再而离去,他的父亲仍然是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的嘴角挂起笑意,夜风吹进来,一阵凉爽。屋外的黑暗就像一个张着嘴的巨兽,祠堂的门框就是巨兽的血盆大口。风声带来的不只是茶叶的清香,还有,一阵琴音。此刻已晚,还有谁会奏琴?听琴声泠泠,略含悲意,是弢君无疑了。只是祠堂离琨泉院那么远,他怎还会听到琴音?莫非是耳力愈发好了?作者有话要说:啾咪~第11章第十一章琴音响了一个时辰才息去,齐琼靠着供桌渐渐入睡了。虽是九月,天气犹热,凌晨也有些凉气侵入。大约到了寅时,齐琼转醒,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喷嚏。近来是否安逸太过?身子这般脆弱了。齐家的黑夜极其安静,齐琼起了尿意,行至祠堂外,屋外看守的人已经靠在门框上睡去。天气清朗,月色铺了一地。草丛里的蛐蛐仍然在嘶鸣。祠堂的小院里种了一棵梨树,树已苍天,高过祠堂院墙一丈多,所结之梨并不甜馨,只是花开时繁密,一树白花飘落,煞是好看。现下梨树正是枝繁叶茂之时,若仰头便会看到一轮圆月升在梨树之巅,犹如明珠一般。齐琼解决了生理之事,不想错过月色柔美的景致,便拂了拂衣袖打开祠堂院门走了出去。月色清明,宛如为静谧的山庄铺了一层白纱。走了半刻,他转了个弯,拐进一条小道。这是去祠堂的背面。祠堂背面挖了一个小湖,湖心有一个小亭。此刻月光洒在湖面上,若有水波,水波反射着月光,这样的情景想来也是极美的。小湖四周种了梅树,现在不是梅花开的季节,所以四周并没有可驻留的美景,唯有小湖,水里藻荇交横,偶有一尾鱼游出,偶有一群小鱼结伴游去。在白月光下,小湖里的场景变得空灵起来。走过湖面上的曲廊,他看到了亭子里的一团白色。齐琼自然而然想到了小时娘亲讲的白衣女鬼。可是那一团白色分毫不动,他凑近了看,那分明是一个人,弢君。齐琼疑惑,弢君怎会在此,想来入夜后听到的琴音就是这里发出的了。亭内摆放着琴桌,弢君跪坐在席上趴在琴桌上睡着了,他的琴完好的摆在桌上,而他自己只是靠着琴桌的丝毫位置。现在弢君倒是没再皱着眉头,之前许是马车颠簸,他睡不安稳吧。齐琼褪下外衫给弢君披了,复又起身,望着一湖波光轻柔。微风拂过,带起他的发丝,他毫不应景地打了一个喷嚏。弢君眼眸眯起,已是醒来。他看到齐琼的背影一愣,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衫忙站起来褪下衣衫披给齐琼。齐琼回神,又脱了披给弢君,道:“秋色渐浓,别着凉了。”弢君欲脱被齐琼按住了手,弢君于是惶恐道:“小人不足以公子如此。”齐琼威严道:“我的命令你也敢违抗不成?”“不敢。”弢君不安地看了一眼齐琼,齐琼不禁一笑,靠在栏杆上问道:“可还记得罗兄?”那个取笑弢君很多次的人,弢君自是记得,老实答了,齐琼又问道:“你知道他对你是什么心思吗?”罗巍平对弢君的心思毫不避讳,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弢君自然也知道,老实点点头。齐琼继续问道:“若是你自己来定,跟着他可好?”弢君生活在长安已有八年,罗巍平的喜好他大抵了解些,罗巍平常常是达贵平民的笑谈,弢君自是不肯跟着他的,忙摇了摇头,直视齐琼双眼道:“小人身份低微,不敢肖想御史大夫之子。”齐琼笑意深深,忽然揽过弢君的肩头,犹如兄弟一般对他道:“那跟着我如何?我的身份便不高贵了。”齐琼在罗巍平身边浸yin多年,多少也学了些暧昧的语调,此时一用,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弢君微微抬头,眼里俱是惊讶,然后很快恢复平静,淡淡道:“公子莫要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