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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十……二一添作五,逢二进成十,四进二十,六进三十,八进四十……”端着洗脸水的宫女甲小声嘀咕:“她在说什么?”捧着衣裳的宫女乙:“不知道啊?”宫女甲有点担忧:“疯了会不会杀人啊,听说昨天还把陛下咬了。”宫女乙:“那咱们偷偷把剪子什么的都藏起来吧。”她们说了什么,苗小柔听得一清二楚,嘴里只管继续背着:“三一三十一,三二六十二,逢三进成十,六进二十,九进三十……”两个宫女怕怕地走上前来,比往日站立的距离稍远了些:“姑娘可是要起了,奴婢们伺候您更衣吧。”苗小柔停下念口诀,左瞄瞄右瞄瞄,压着笑意,嘟囔着道了一句:“水里怎么没有花瓣,我要花瓣,没有花瓣我不要洗脸!”洗脸水也要弄花瓣?瞧这蹬腿儿的小动作,没到八岁吧。看来传言不假,这位苗姑娘进了一趟慎刑司,是真疯了。宫女甲只好端着盆子退出去给她准备花瓣了。捧着衣裳的宫女乙还没来得及感叹,就听到苗姑娘对她说了句:“这个不好看,我要穿上面绣了一只小白兔的。”宫女乙:“……”与此同时,在宁安堂里,郭慧心将一串沉香佛珠和一本心经交给她的贴心丫鬟小梨,再三嘱咐:“记得,一定要亲手交给苗姑娘。这两件东西都有静心之效,她许是受了惊还未缓过来罢了。”小梨:“那要不奴婢翻开给她念一段?”“也使得。”郭慧心尚在月子中,昨日晚听得自己的玉印被人拿去假传了她的意思,害得苗姑娘被抓去了慎刑司,她这心里愧意满满。可自己不过是父亲手中的棋子,做了许多坏事也是迫不得已,而她能弥补的,只有送一点小东西过去。望着小梨离开的背影,她抹了把眼泪,心里凄苦。儿子不知是不是她的儿子,谢怀安也不知哪里去了,她活得连只小蚂蚁都不如。只盼着此生少做些孽,下辈子投生个平凡人家,过平凡的一生。小梨端着承盘离开宁安堂,刚出了门就被翠枝叫住了。那翠枝刚被调来宁安堂不久,因在毛总管跟前得脸,又或多或少算是丞相手下的老人,一来便把尾巴翘得老高。“你去哪儿?”“翠枝jiejie,娘娘我让把这些给苗姑娘送去。”小梨因一心向着郭慧心,并不着意攀附丞相,早已成了众人欺负的对象,见到翠枝便把头埋得低低的。“我看看。”翠枝用手翻了翻承盘里的东西,“一本佛经,一串佛珠,给那疯子静心用的么?”小梨:“苗姑娘许只是受了惊吓,很快就能恢复的。”翠枝:“好了,给我吧,那边你又不熟悉,我给你送,你还不如回去守着你家娘娘,可别叫她又把人支开单独抹眼泪了。坐月子呢,流多了眼泪对眼睛不好。”小梨:“翠枝jiejie,这使不得,娘娘还让我……”翠枝哪容她拒绝,两手夺了承盘,径直走过穿堂,便往前头抱厦厅去了。小梨无法,争不过她,也不敢去报给娘娘听惹她伤心,只得在树下呆坐了一阵才回去。那边翠枝走到拐角处,停下脚步,见四周无人,便将那串沉香木的佛珠揣进了自己袖子里。这可是好东西,回头偷偷送出宫典当,能换不少银子呢。她才不怕被抓包,那苗小柔算什么东西,给丞相大人提鞋都不配。如今又疯了,这么好的东西给她也是白给,遂心安理得的捧着一本佛经就去了。苗小柔这厢用了花瓣水洗脸,至于衣裳,哪里都给她找不出一件绣着小白兔的。宫女被逼得没办法,最后寻出一件绣着蝴蝶的,好说歹说哄了半晌才哄她穿上身。当疯子的感觉颇有些新鲜有趣,她尝到甜头考虑加个码,再玩儿个新花样出来。正在发愁该怎么来发好这个疯,忽听得有小太监在说,宁安堂的宫女翠枝送东西来了。得,就你吧。苗小柔一听“翠枝”这个名字,就想起自己和白睢说话时,总是被这丫头偷听。不仅如此,这丫头还是个坏心眼儿,没少暗地里给她使绊子气她。老早想要整治这个翠枝,却苦于丞相面子摆在那里总找不到机会下手,而今自己不过是个疯子,疯子动手打人可不需要理由。此时,她面前已陆续摆了早膳,宫女们好生伺候着,生怕她又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要求什么的,她倒是没提,等翠枝一上前来,却猛然将两手一掀掀翻了桌子,碗筷饭菜哗啦啦倒了一地。“就是你!就是你偷了我的算盘……你还给我,你还给我!”瞪着一双眼睛气呼呼地冲着翠枝就扑上去了……白睢在朝上宣布要休养一段时日,将朝政交由丞相处理,随后便退了朝。还在回去的半路上,他竟然听说苗小柔跟人打了一架。火急火燎赶回去,直奔苗小柔的房间。某个“疯婆子”正关着房门,顶着个鸡窝头,一个人坐在桌边嗑瓜子,见他来了,眯着眼睛嘿嘿笑,吓得白睢以为见了个真的疯婆子。“这么早下朝了?过来,奶奶请你吃瓜子。”听她说话,还是正常的。他在旁边坐下,想抓颗瓜子磕,没忍住却先帮她将碍眼的发丝撩到耳后:“听说了你战绩辉煌,抓了别人一个大花脸,头发扯落一地,还从翠枝身上弄出串佛珠来,揪出她欺上瞒下偷盗财物?”说起这个,她心里就爽得开花,激动得眼睛里仿佛有星星:“那是,问过贤妃了,有罪无误,现在人关在黑屋子里等你发落。”她语调轻快,一听就知道开心极了。白睢素来看见的苗小柔都是又成熟又贤惠的,今儿突然发现她竟然也有小姑娘的一面,可爱得冒鼻涕泡,一时心底荡漾起层层涟漪,望着她那张粉嫩的脸蛋发起呆来。难得放肆一把的苗小柔还在激动中,开心地说着自己今天都干了些啥好事,一边讲着,一边剥瓜子,剥的瓜子仁全丢到小碟子里。“哈哈哈……她的碧玉簪子磕在地上咔嚓就碎了,我估计她的心也碎了。”白睢点头,是的是的,碎了碎了。“她也是够大胆的,居然还敢反抗。怎么着我也是主子,她横着走惯了真当自己是螃蟹了。”白睢又点头,嗯嗯嗯,是螃蟹是螃蟹。“你吃啊,给你剥的。”苗小柔把那小碟瓜子仁儿推到他面前,继续自豪地讲着她今天的收获,“她一反抗,我心里更来气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狠劲儿,一把就抓下她一股头发……啧,现在想想自己好像做的过了。”白睢心不在焉听着,把小碟子里的瓜子仁儿倒出来吃掉。咬了几口才发觉,她似乎总是这样爱照顾她的乖孙,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