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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小柔这心怦怦直跳,浑似跑了二里地,没的感觉十分不踏实,“陛下去了哪里,你怎么不伺候在身边?”毛崇之混到这地步,除了皇帝,就没在谁面前心虚过。苗姑娘甚是和蔼,本是好说话的,可打成了皇后娘娘,又是陛下心尖上的人,他不知不觉便多了几分惧意:“陛、陛下在和忠勇公商议战况,涉及机密奴才怎好旁听。”“那你也该伺候在帐外。”苗小柔满心疑惑,不放他走,“你跟我说实话,他人在哪里?”毛崇之:“……”苗小柔见他半晌不答,便晓得心里的猜测多半是猜准了,一时没控制住,声音发了抖:“陛下挂在帐中的弓箭不见了,他是不是夜袭去了。”毛崇之本来就担心着这事儿,一听得皇后提起,扑通跪地:“请娘娘莫要担心,陛下……陛下定能旗开得胜。”苗小柔险些没站稳,忽觉得扑面而来一阵寒意,接着眼前便是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这王八羔子欠收拾的东西,一声不响就走了!怕她担心么?若不是发现弓箭不见了,毛崇之的话她许也就信了。她无法,总不能追过去,只得坐在帐中一夜苦等,哪里有半分睡意。她长这么大,又没见过打仗,寻常街上小混混拿着棍子干架她都觉得看得疼,如今真刀真枪的,那是玩儿命的事。三岁在前方拼杀,她提心吊胆脑子里空白一片,端起水杯想喝一口却洒了一片。她真没用啊,什么都帮不了。苦捱到快要天亮,毛崇之趴在地上用耳朵听了许久,什么也没听到,无从得知战况如何了。战况……战况……她胃里一阵难受,呕了几口酸水出来。平日里还能就打仗谈笑风生,假装很看得开,可真到了上去拼的时候,等待中的她如被上十八般酷刑。白睢一定会赢的,他那么厉害,那么聪明。继续就这么苦等着。整个军营只留下五千人留守,到了清晨,她才发现周遭少了好多人声,营中空落落的。过些时候,太阳出来了,没过多久又阴云遮盖,天空开始飘雪,似她的心情一样忽晴忽冷。没有战报传来。午后,雪下得大了,依然没有战报传来。地上渐渐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一脚下去没过膝盖,人站在外头被寒风吹得头疼。太阳西落之时,苗小柔终于没熬住,腿一软,被毛崇之背回帐子里坐着等。这一等,又不知等了多久,餐饭吃不进去。她没用,她这点胆子都没有,怎么帮三岁呀。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得怕呀……天一点点暗下来,她越想越失神。忽然,帐外一声马鸣划破寂静,她打了个激灵跳下床便往外跑,跑至帐帘前却忽然神情一僵,停下了脚步。她怕,怕一会儿出去听到的是不好的消息。她紧张得又反胃了,颤着手拉开帘子一角朝外观望,见不远处有一队人马停下休整,其中领头的是个银甲少年,一身狼狈,脸上被脏东西糊得都快看不清本来面目了。但这身形,苗小柔一眼便认得出,那是她的三岁。白睢筋疲力尽下了马,蹲在地上,捧起雪来擦了把脸,又借着雪擦了盔甲上的血污。再起身时,撞了身后的陈虎一胳膊肘。“朕这个样子,可还过得去?”陈虎笑曰:“陛下的龙颜,英俊卓绝,那岂止是过得去。”陈豹按着胳膊的伤,挤眉弄眼:“哈哈哈哈——喏,兄弟,快帮陛下将下巴那里也擦一擦,定要擦得干干净净,头盔也要正一正,不然咱皇后娘娘见了可有得担心咯。”白睢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妥了自个儿,好歹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他要英姿飒飒的回去见他的皇后娘娘,告诉她,打战也就那么回事儿嘛,看看,爷好好的回来了,就跟逛个庙会似的。大步走向主营,掀开帘子,嘴里喊出一句:“大彪,爷爷回来了!”话音刚落,一个小小的身影就一头扑进了他怀里。作者有话要说: 白睢:“幸福一脸。”苗小柔:“吐你一脸。”——打仗什么的,我尽力了,请不要打脸(手动捂脸)——明天换榜,向上天求一个能看的榜,我愿意用五斤肥rou交换!第48章苗小柔扑过去,一头撞在他的盔甲上,撞疼了脸蛋,却哪里顾得着,心头一酸没忍住啪哒啪哒眼泪就往下掉。混蛋王八羔子,还知道活着回来。知不知道她等得睁眼做噩梦了。白睢昨夜不告而别,早已调整好了心情,时刻准备迎接彪奶奶狂风暴雨的打骂,却不想被她突然的拥抱和眼泪搞得不知所措。她哭得还挺伤心,哭相大概不怎么好看,不停吸鼻涕。白睢那颗刚从战场上回来的铁血汉子心,瞬间温柔成了小绵羊。“哭什么,一点都不彪。”苗小柔又气又急,从他怀里抬起头,退出了他的怀抱。她才不在乎彪不彪呢,脸蛋上眼泪糊成一片,开口说出来的话不是责怪,却问:“你有没有、受伤。”这就不抱了?白睢顿感失落,本来心里正欢喜,想着有人投怀送抱正好搂住好生浓情蜜意一把。见她伤心焦急得很,却只得作罢,拍拍胸口,原地蹦上两脚:“没受伤,一点伤都没受。”“那打赢了吗?”她擦擦眼泪,问,一脸不高兴,问完就紧跟着抽泣了下,可怜的模样惹人爱怜得很。白睢从昨天到现在,两天一夜没有休息过,精神却还亢奋得很,问他赢没赢,那当然是——“啊——”苗小柔毫无防备地被他搂起来狂转了几圈,脸蛋上的眼泪珠子都被他甩飞了出去,惊恐得只晓得用双手抱紧了他的脖子。两只有力的臂膀环着她的腰,下马都费劲儿的少年忽有一股力量上身,不仅能抱着她转,还能干点别的。但碍于现实的局限,他的力气也只有拿来转圈了。打了大胜仗,他可狂妄得很那,笑咧了嘴:“你家男人天下第一猛,你说赢没有!”她尖叫着,前一刻生气于他言语和行为的过分,下一刻却只因瞥见了少年脸上的狂喜,而只剩下笑他之所笑,哭他之所哭的觉悟。真心实意为三岁开心,她挂着眼泪一声尖叫一声笑,陪着他没规没距放肆起来。两人抱着转了好多圈,在大捷的兴奋中,苗小柔哪还有心思纠结他是不是又咸猪蹄子了:“行啦!天下第一猛的乖孙子,快放奶奶下来,奶奶年纪大了头晕。”“不放,你还没有奖励我,不放!”白睢只想逗她玩,哪里肯撒手,一疯起来便控制不住了力气。“啊——”被晃得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