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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小姐生得好,怎么打扮都好看。”锦玉也笑着附和。待锦玉伺候她换好蝴蝶衫,黄蕊更是惊的伸手捂嘴。秦画晴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心里却格外高兴,看来蝴蝶衫走俏绝对没有问题。只是罗管事送来的样品小了点儿,秦画晴提提胸口,有些郁闷。最后无法,从压箱底的妆匣中找出一串红宝珠璎珞,戴在脖间,勉强遮挡一下。用过早膳,张氏又派人来催促。秦画晴带着锦玉施施然出门,便见门口停着三辆马车,张氏坐在第一辆马车上朝她招手。锦玉立刻扶着秦画晴上车,自己上了最后一辆。张氏许久没见秦画晴这般用心打扮了,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画儿,难为你有心,母亲甚感欣慰。”秦画晴莫名其妙,但很快反应过来,敢情母亲是当她自己也春心荡漾,趁机去永乐侯府为自己做打算呢。她面无表情道:“母亲,这衣裙你看如何?”张氏点头微笑,十分满意:“画儿穿什么都比别的女子好看。放心,不愁没有好亲事。”秦画晴清咳一声,柔声解释说:“母亲,这是我前段日子拿去给罗掌柜的新设的款式,今天穿出去只是为了替咱们铺子打响名头,到底是用来赚钱的,你待会儿见得熟识好友,也多多替铺子宣扬宣扬。虽然大户人家家中都有自己的裁缝,可也比不得咱们铺子里的款式、做工。我身上这种算一般,暂定六十六纹两;还有滚金丝边绣福字儿的,少八十两不卖;另外群裾和广袖上绣山水花卉虫鸟的,价格更高,少说也要一百二十两……”她掰着手指喋喋不休的算账,张氏顿感无奈,埋怨了看了眼秦画晴,说了半天,母女两个根本没谈到一件事上。车轮滚动,木制的轱辘发出轧轧声,和马蹄声混为一块儿。约莫一刻钟左右,便来到了永乐侯府。秦画晴撩开帘子张望,侯府门口车水马龙,到处贴着红纸寿字,门口坐着写礼的管事,还有七八名下人忙碌的招待各位权贵。匆匆一扫,秦画晴就看出永乐侯这次几乎将全京城的皇亲国戚权贵大臣都请来了,唯独没有靖王一党的人,孤立的十分明显。她不禁将手中绘老莲奇石梅花图的团扇握紧,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也许,不是他们故意孤立,而是靖王党的人存心疏远撇清关系?秦画晴手腕一紧,却是母亲张氏拉着她下马车。车夫搬来矮凳,锦玉和张氏的贴身丫鬟分别将二人扶下马车。秦画晴低眉顺目垂首,乖巧的跟在张氏身后。可她身量高挑,比张氏高了半个头,甫下马车,便将永乐侯府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身上,似乎连周围的嘈杂声都静了几分。恰时一阵凉风吹过,散走闷热的空气。风扬起秦画晴袖上的飘带,广袖拂动,她鬓间的步摇也微微轻晃,可以听见玉石间清脆的碰撞声。“髣髴兮若轻云之闭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说得便是阿姐罢。”秦获灵从马车上跳到她身侧,挺起胸膛,似乎十分自豪。秦良甫走上前来,微抬下颌,对秦画晴吩咐道:“跟着你母亲,莫在侯府乱走。”永乐侯请秦良甫,是专门给圣轩帝通过气的,故此秦良甫虽在禁足,却也能来。“是。”秦画晴谦顺低首,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映着绯红的璎珞,格外美丽。张穆兰今日穿得十分隆重,她精心打扮就是为了在各勋贵面前吸引一番,但还没进侯府,就输得彻彻底底。她以为是张氏故意偏袒女儿,有这么漂亮的衣裙竟然不给她送一份,就怕自己抢了风头么?张穆兰越想越气,飞快垂眸掩饰嫉妒。张通宁眼睛都看直了,搓着手恨不得将秦画晴拉在怀里藏起来。张穆兰适时酸道:“表妹这样的姿色,大元朝再难找出一个了。哥,你可得好好把握。”张通宁点了点头,眼神中多了几分势在必得。当下有人认出秦良甫,纷纷前去谄媚巴结,认识拜会。秦画晴跟在张氏身后,脸上挂着僵硬恰当的微笑,踏入这片她生活了好些年的地方。——————侯府并没有变化,但秦画晴知道,门口两只石狮子再过几天会被雷劈翻一个,永乐侯又做了两只汉白玉狮子,看起来更威武贵气。距离开席尚早,秦画晴和张穆兰跟在张氏身后,同一众命妇、官夫人,在为内眷设的莲香堂闲聊。秦画晴看锦玉站在旁边无所事事,却一脸好奇,便让她跟夫人春茜去侯府转转。锦玉当然喜不自胜,和春茜携手离开。过得一会儿,好几位和秦良甫交好的大臣夫人都来夸奖秦画晴,连带着将张穆兰也夸了一番。有同龄的贵女询问秦画晴哪里做的裙子,秦画晴见人不少,开始大力宣传自己的裙子是从东华街十字路口的锦绣成衣铺购得,还将别的款式、价格都仔细说了,众人更是对她另眼相看。只因寻常人有了独特别致的衣裙首饰,都不想告诉别人,但秦画晴却大大方方好不藏私,说的如此详尽,瞬间便博得好感。更有几个大胆的贵女和她坐在一起,谈论翡翠阁的珠宝首饰、名烟斋的胭脂水粉。什么翡翠阁名烟斋,这些张穆兰都不懂,她想要插话都不知怎么开口。还是张氏看她窘迫,让她坐到身边,听别家夫人闲谈家长里短,着实乏味。“听说桐玉楼里卖的玉如意很灵,哪家人生病不顺,买一柄回去就能消灾。”一位身穿蓝金色褙子的命妇,高声说道。裕国夫人也连忙点头:“对对,前些日子项家那庶女都快死了,买了一柄玉如意回去,这几日都能下地走路了。”“说起来项家真是不顺,年前死了老夫人,过两个月主母也得病死了,现在轮到他家中庶女,啧啧……”秦画晴无意听见这茬,不禁坐直了身子,探头问:“哪个项家?”裕国夫人笑道:“京中姓项的可不是只有项启轩项大人一家么?”秦画晴浑身一怔,瞪大双眼:“他家老夫人死了?”有人答道:“早就死了。”“别说了,人家永乐侯大寿,讨论什么死不死的,听见了多不好。”张氏沉下脸,瞪了眼秦画晴,便又和命妇们讨论桐玉楼的玉如意。秦画晴仿佛被兜头淋了盆水,想到在牢中魏正则让她给久病的祖母问好,顿时脸色发青。原来……魏正则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