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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坐在石椅里,却又像是端坐在王座上。扶手上镌刻的法阵瞬间暗淡下去,失去了作用,他一手支颐着下颌,另一只手抬过头顶,轻而易举地接住了坠落的头骨。头颅在他手指间疯狂挣扎,爆发出一簇簇火焰,烈焰撕咬着阿提拉的皮肤,却没能留下半点伤痕。阿提拉收回手,甚至没有看一眼暴怒的头颅,而是饶有兴趣地望向远处。在他的视线尽头,黑发女孩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那个人类身边,环顾四周,残存的骨兽远远看着她,甚至不敢靠近。她收回视线,将手里的双刀插进地面,扶着刀柄半跪下来,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保持着守护的姿态,闭上了眼睛。阿提拉看着拉妮娅,眼神慢慢透出愉快和欣赏之意。头颅还在挣扎,阿提拉终于低头看了它一眼,只不过刚才的欣赏尽数褪去,只剩下漠然的平静。他打量着亡灵法师的头骨,最终得出了结论。“所以只有你。”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望。头骨积蓄够了力量,猛地暴起,死死咬住阿提拉的手指,利齿合拢,发出金属般的铮然声响。阿提拉无动于衷地看着它。“你应该了解一下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他评价,手指微微用力,头骨上顿时蔓延开细小的裂纹,随后砰一声粉碎。天空再一次震荡,只是这次震荡来自空间之外,似乎有谁正在强行撕裂这片空间,想要打开一个出口。最后一次震荡,云层像是被金色的利剑劈开,温暖的光从空中洒落,光中悬浮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手持剑与盾牌,另一个披着鲜红的披风,宛如旌旗飞扬。第95章夜莺与玫瑰光隔着眼皮,在视网膜上跳动,拉妮娅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过了会,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医院?她呆呆地想。房间里的景物很陌生,不过并不冰冷,她躺在单人床上,转过头就能看到窗外的树荫,暖金色的阳光倾轧在实木地板上,沿着木纹流动,像是一段光的长河。如果不是连接在她身上的各种医疗仪器,拉妮娅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庄园里。她看了几眼床边的仪器,收回视线,想要试着坐起来。然而她失败了。她的身体并没有听从她的命令,依旧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随着拉妮娅试图发力坐起,从脊背到手臂,她全身每一块牵扯到的肌rou和骨骼都传来撕裂和错位的痛感,仿佛她正在试图移动破碎后拼凑起来的花瓶,就算是轻微的动作,也会让花瓶再次碎成一堆碎片。拉妮娅浅浅地吸了口气,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气顿时一泄而空,搭在被面上的手指痉挛了几下,却没有任何力气动弹。“……”刚刚拯救了世界、挥舞着十层楼高的长刀横扫千军、觉得自己完全值得一个“哥谭好邻居”称号的拉妮娅沉默了。在龙血被压制的时候,拉妮娅就对离开空间后自己的状况有所预感,龙血流干之后,她的身体其实已经被毁得七七八八,完全是因为融合了金属才能继续站立。共振消耗的电量远大于融合,而体重超重的情况,拉妮娅需要开着【飞行模式】才能正常活动,到最后为了省电,她干脆驱逐了绝大部分金属,只剩下一点来连缀她千疮百孔的身体。她静了片刻,打开主屏幕,目光在电池电量上停留了一瞬。36%,不是很多,但是比她想象得要多些,而且还跟着一个小小的闪电符号,意味着她还在充电中。拉妮娅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她记忆里最后一幕还是在祭坛世界里,她扶着大种姓之刃,1%的电量,感觉自己困得能睡到世界末日,全是靠着和杰森有一搭没一搭瞎扯才撑下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当时都说了些什么,鸡蛋,猫毛过敏,还是生命和宇宙?反正杰森每一次都把话题接下去了。虽然拉妮娅也不记得他都说了些什么,不过她还是由衷敬佩这种顽强的精神,该怎么说,不愧是红头罩啊。然后在旋转的混沌里,云层忽然被劈开,阳光从天而降,天空中光辉成海。之后她是怎么昏过去的?拉妮娅真的不记得。36%的电量足够她用【深海水族馆】的技能给自己加血了,她点开主屏幕上的鲸鱼图标,“火山喷发”的技能暗下去,一连串气泡从她嘴里逸出来。拉妮娅对自己吹了五分钟泡泡,才停下来感受了一下。“……”疼还是疼,不能动还是不能动,她除了觉得自己更蠢了点,其他什么都没感受到。……所以这个技能不能对自己用吗?拉妮娅纳闷地想。她躺在床上发了会呆,忽然听见房门一响,便抬头望去。“欢迎重返人间,小红。”杰森倚在门框上,抱着手臂,“咔嚓”啃了口苹果,露出整整齐齐的八颗白牙。他披了件衬衣,扣子没扣,胸前绷带缠得严严实实,脑袋上也缠了几圈,绷带间挤出一撮白毛,神采奕奕地翘在额前。作为一个不久之前还站不起来的人来说,他现在精神得简直像是还能冲出去和三头犬打一架。拉妮娅看着他,越发感觉世界真的很不公平。之前站不起来的那个现在都活蹦乱跳了,她明明站到了最后一刻,现在反而只能躺在床上,像个植物人一样,对着队友干瞪眼。她决定找个普通的话题:“这里是哪?”杰森又咬了一口苹果,不过这次他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你在韦恩企业资助的医院,如果你希望,你可以在这里躺到他破产。”最后他说。拉妮娅:“……我躺不到那么久。”杰森懒洋洋道:“我有个建议,你应该看看自己的病历再说这句话。”他抬起手,似乎想把另一只手里的苹果丢给拉妮娅,不过最后一刻,他改了主意,离开门框,向着拉妮娅走过来。在她的注视下,他把房间一角的沙发拉到她的床前,顺手把啃了一半的苹果放在床边柜上,转身向房间另一头走去。病房里居然还有个小厨房,杰森在厨房里翻了会,带着把水果刀和垃圾桶回来,随意地往沙发上一坐,双腿岔开,开始“唰唰”削苹果:“你弄碎了你身上的每一块骨头,还有肌rou纤维,神经,血管——你能想到的一切,彻彻底底,最精通酷刑的大师都做不到这么好。”他一边削苹果一边大声抱怨,长长的苹果皮从他的手指间漏下去:“你的好园丁让我问你是不是把自己塞进了水磨机里,祈祷他没有心脏病吧。还有,你的管家给你带了花,说真的,你不觉得你家的生态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