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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不给他翻身做主的半点机会。待到一切事务安置妥当,而那在一旁啼哭不止的翁小杯似是也安然无恙地沉沉睡了过去,沐樾言方才缓缓舒下了一口气,淡然抬眸对陆羡河说道:“殿下于半月之前收到了一份关于轶水镇杀人事件的密报。据来报的探子所说,这轶水镇上时常会有无辜百姓为暗发的利箭所伤及要害,直接暴毙身亡,而那躲在远处的杀人凶手却是始终行踪不定,让人琢磨不透……因着近来出现此等事件的次数愈发频繁,殿下便疑心此事有所蹊跷,怕是背后有人刻意为之,遂令我带领数名部下快马加鞭赶至此镇,以揪出那藏在暗处伤人于无形的凶手。”说到这里,沐樾言微微一顿,复又抬眸望向身旁的书珏道:“我们在这镇上潜伏数日,发觉周边房屋皆是安静无声,唯独昨日在此户人家内外有所异动,便打算在夜中突袭,将屋中之人一网打尽,再悉数带回去审问……却不想,居然在这里遇到了陆……先生,还有这狗胆包天的小逆贼。”言毕,狠狠地斜了书珏一眼,硬是将他吓得凳子一歪,险些跌坐在地。陆羡河听罢却只是微微笑着劝说他道:“我这不懂事的徒儿确实顽劣得打紧,昔日在那浮缘城外放火烧山,险些直接要了我这条老命……好在事后有故人舍命上山相救,方才勉强苟活至今。”眸中色彩在昏黄的灯光下缓慢流转,那沐樾言皱眉凝视了陆羡河足有半晌之余,方才缓声开口说道:“两年前,我们所有人都以为陆先生您已是不幸丧命于那场无端大火……如今见您尚且安然无恙,倒也着实是一桩喜事。”“哎,是我平日里教导无方,才害得阿珏这般桀骜不驯,惹人头疼。不过啊……”幽幽地叹出一口气,陆羡河指着书珏苦笑道,“现下这孩子周身运功大xue皆为我倾力所封,纵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做出什么害人害己的事情来了——阿言你此番出行既是为了别人而来,要不要考虑……干脆放他一马?”“不行!”沐樾言义正辞严道,“先生的这位徒弟虽身为医者,却不光是喜好窥听政事,还常常施毒以害人,可见其用心险恶,绝非良善之辈!”话音未落,那书珏已是立刻在旁出声反驳道:“谁说我窥听政事了,我数日徘徊在那箫霜园之外,只不过是为了找机会带走顾皓芊罢了!”☆、毒箭言罢,却见得那沐樾言的面色似是更冷了几分,仿佛生生蒙上了一层凌厉的寒霜一般,叫人看得战栗不已。半晌顿住,他又侧目微微扫了我一眼,方才沉声对书珏说道:“箫霜园里的人,何时是你想带走就能带走的?”“呵,我在外呆了那么多天,也不曾出手带她出来啊。”有意无意地从鼻间“哼”出了一声冷笑,那书珏肆意张狂地瞪了他道,“是你自己把她送出来推到我手上的……怨得了谁?”“你……!”眼看着这二人眼底又是无形燃了一把熊熊怒火,陆羡河连忙上前悠悠挡在他们中间,主动做起了和事佬道:“好啦好啦,阿言你先消消火,阿珏你也适可而止……”语毕,复又眯眼笑着走到了我的面前,一边轻轻探手揉着我的脑袋,一边正色对沐樾言说道:“于我不在的这两年漫长的时光里,还是要多谢阿言你对我家阿芊的一路照拂。不过我这粗心大意的傻徒弟也着实不是块能让人省心的料——前些日子不幸害了重疾在身,险些在外丢了性命,好在是有老天眷顾,让我与她能在半路相逢,方才勉强助她逃过了一劫。”“……重疾?”沐樾言听罢已是面色一变,猛地抬眸望向我的面颊,愕然问道,“什么重疾?”“这些事情你就无需知道了。”弯唇温和地冲他笑了笑,陆羡河曲臂缓缓搭在我的肩膀之上,略有无奈地继续说道,“总之,如今有我亲自在她身边看着护着,也不用再麻烦阿言为这小丫头日夜cao劳了。”话音未落,沐樾言那黝黑如墨的眼底却是微不可察地黯了一黯,而我亦是听得心口一涩,迅速扭头避开了他的目光,转而小声对陆羡河抱怨道:“师父……我没给他添麻烦。”陆羡河倒是闻声回过了头来,反是挑眉指了指他猩红一片的手背道:“你瞧你把人家的手划成那样,还不赶紧拿药给他包扎?”“我……”我还不是让他一只狗爪子给顶得又酸又疼!我兀自拧着眉头想了半天,方一抬头,复又对上沐樾言那道一刻不离的深邃目光,愈想久了,便愈是觉得心里委屈,遂干脆侧过了脑袋,使唤一旁的书珏道:“书珏,你去给他包扎!”“凭什么让我去?”书珏睁大了眼睛直唬我道,“你不是跟他挺要好的吗?”要好?要好个屁!想当初我还在谨耀城里好生呆着的时候,他是怎么板着脸来凶我的?——我熬穿了眼睛给他绣了一枚香囊,他说不要。——我舍了自己的名节去救他性命,结果他说我轻浮。——我为了他打抱不平而与太子发生争论,他居然还要我收拾东西回现代去!想着想着,我那一张苍白的锥子脸便是登时骇得乌青,旁人见了,怕是要以为我和他沐樾言有什么血海深仇,而书珏倒只当是我脾气又上来了,连连从那要紧不紧的绳子里挣出一只手来,捧了腰间常备的金创药瓶朝沐樾言撇嘴道:“行了行了,麻烦大爷您老人家把手伸出来,快点弄完了,我们都舒坦。”哪知沐樾言那厮见着是书珏拿了药瓶凑上前来,登时拉下了一张冰冷的棺材脸,僵声说道:“药放下,我自己来。”“你是不是有……”不待书珏下句痛骂抱怨出声,却是忽而听到那角落里一脸憔悴的曲红絮行至桌前,略有关切地低声说道:“这位大人手上伤得不轻,若是不好生处理的话,怕是要害得化脓发炎……不如,让我打些热水来替您擦拭干净,再上药包扎可好?”沐樾言淡淡抬眸望了她一眼,一时还并未开口说些什么,她却已是兀自拿过了书珏手中药瓶,复又立刻回身去打了一盆热水,一边以湿帕轻轻擦拭着沐樾言手背上一长道狰狞的伤口,一边垂了眼眸轻声说道:“……我方才听到在场诸位大人口中所谈论的事情,便隐约能猜出大人们定然是身份不凡。这位大人既是上头有意派来调查镇中杀人事件的高手,那也便是上天所赐予我孤儿寡母的一位福星……只要有您这般武艺超群的人在我们身边,我们必定会过上安宁祥和的日子。”她此番下意识的奉承之举于平常人看来,也不过是在危机关头使劲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所以才会卯足了劲地上前去讨沐樾言的欢心——而此番举动于我看来,却无异让人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