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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下月初五就是个好日子。”嘉王爷倔强着不肯起身,继续说,“皇上若是不应,臣弟就去外面跪着,一直跪着。”“下月初五太过仓促不是。”皇上试着劝慰嘉王爷,可嘉王爷只说,“臣弟这就去外面跪着。”皇上拉下脸,右相之死本就乱了皇上的朝中布局,嘉王爷如此混闹,更是乱上添乱。但皇上心中明白,万是不能让嘉王爷长跪的,无奈之下,皇上只好敷衍着应了嘉王爷的请求。送走了嘉王爷,皇上更觉内心烦闷,呼安元上了渤海贡茶,边品边想着对策。嘉王府能与贺家相掣肘是好的,可如此闹得太过,双方不可开交就不妙了。“那贺尚书还候在偏殿,圣上是召见还是让他回去?”安元悄声问皇上。“宣他进来吧。”皇上铁青的面色从听闻右相亡故就未改过。贺江谦倒是没有吵闹,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皇上给他赐了座,刚想安抚他几句,贺江谦却说,“微臣自请去百泽府,万望圣上恩准。”听闻此言,皇上倒是愕然了,原本一肚子的安慰话全然说不出口,他是未料到贺江谦会有此举,只是试探着说:“你须得留在京中同黄阁老交接,春收正是紧要关头,你此刻离京怕是不好吧。”“微臣也不做他想了,只想远远走了就好。”贺江谦说,“嘉王爷辱臣至此,微臣一介读书人,实在是争抢不过,到不如避开了,还能图个眼前清净。只求皇上紧着赐了婚,莫让郡王再闹下去了。微臣若去了百泽,少则二月,多则半年,这档子事风头便过去了,微臣才好意思顶着这张老脸见人。”“若去百泽,须得即刻启程,一天都耽误不得,春收的事你想如何?”皇上对于贺江谦愿去百泽自是相当乐意的,这正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但对于贺江谦愿放弃殿阁大学士之职,皇上为确认,只得如此再问了一次。“微臣也是愚笨,皇上再派个聪慧些的跟黄阁老学习,微臣就去南方收拾善后。”贺江谦一字一句抵消了皇上心头的疑虑,皇上便顺水推舟的应承下来。“你尽管放心去吧。”皇上似是宽慰的说道,“朕会替你看着贺侍读的,定不会让他受欺负的。”贺江谦听到那句受欺负,果然神色动摇,一抹恨意在眼中如何都挥散不去,皇上略带得意的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多时,东宫那边也得着了消息。“皇上先前许贺家的是殿阁大学士,改成右相,贺家应该略有不满吧。”蔡炳对着太子说道。“殿阁大学士上传下达,扼于咽喉,右相是为右臂,的确是有差异的。但原右相身后势力不容小觑,贺江谦若有能力将其收编为自用,其实力也会进一大层。”太子斟酌着说道,一字一句说得极慢,他感到隐隐有些不安,却也不太明了这份不安源于何处。“你觉不觉得这一切都来的太过巧合?”太子对蔡炳说,“周右相的独女许给了贺家,贺家同周家就在一条船上,可没过几天,周家的当家就亡了,掌舵人就只剩下贺家了。周家定是没有料想周右相英年早逝,竟然没个人可以马上接手周家的势力,这不正给了贺家机会么?朝中没有谁在此刻更有能力去瓜分周家的势力,就连右相夫人的母家也不如贺家。”“殿下的意思是说,可能贺家一开始想要的就是右相的位置?”蔡炳心中也是一惊。太子摇摇头,凝着眉,说:“我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故意。若贺家一开始就为图谋周家势力,那就实在是有些可怖,那周家在地方上的势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周右相一家对父皇又是最为忠心耿耿,但愿这一切只是我多想了。”“皇上向来多疑,难道就没有发现贺家的图谋?”蔡炳又问。“呵,你难道没有发现,贺家走到这一步,看起来都是被逼的,被嘉王府逼婚而被迫完全加入父皇的阵营,被百泽之乱逼得右相离京,被春收正在紧要关头逼得没有办法兑现承诺,被右相意外亡故而朝中无人逼得右相之位悬空,被今日康策混闹逼得远走百泽。”太子掰着指头给蔡炳数,“父皇没有一条理由怀疑贺家是一心想要去做右相的,只会觉得他是被逼无奈的选择。”“这这这……”饶是蔡炳平道理一条一条,此刻也说不出话来。“怕只怕这一切仅是个开始,不知贺家究竟图谋为何?”太子眼眸黯了下来,浓重的愁云浮在其中。主仆二人俱是沉默了,半晌,蔡炳方说:“那殿下是要出手了么?前两天的消息是贺家已然同三皇子搭上线了,咱们的处境有些糟糕了。”“咱们不能妄动,这几日,父皇盯着我的眼线又多了,怕是谁又在他耳边吹风了。我写封信给舅家,一切交给舅家来做。”太子吩咐蔡炳,“左相右相的制衡,皇上是乐见其成的,舅家稍微有些动作,父皇也仅会睁只眼闭只眼。只是,三皇弟那边咱们还需紧盯着些,莫让他们下了毒手。”蔡炳点头记下,等着太子继续吩咐。可太子只是叹了口气说:“父皇需把这皇位坐稳,我也需把这东宫坐稳,这天下才不会乱,百姓才不会苦。”蔡炳看着太子眼中忧虑颇深,也不知如何出言劝慰,他不太会奉承人,也不太会宽慰人。“你去办事吧,稍后我去看看母后,后宫这段时日怕是也要不得安宁了。”太子挥退了蔡炳,独自一人坐在殿内坐了片刻。太子心中那股不安并没有消散,反而更加厚重,他觉得有一只手正在搅浑这朝堂局势,不,也许不止一只手,他看不清那只手的目的。虽然只是一种感觉,但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也许等那只手露出真面目,他就会真正的措手不及。殿外晌午的阳光正好,可太子却感觉到了一阵从脚底传来的寒意。相比朝堂那边局势混乱,徐康策同贺林平这边就轻松不少。徐康策一手握着马缰,一手扶着身前仍昏迷着的贺林平,驱着马在城中拐来拐去。行至城东繁华处,又下了马,溜进一条小巷,将贺林平扛在肩头,仗着对地形的熟悉,甩掉身后的眼线,来到一个僻静的小院。早就候在此处的宝棋接过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