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幕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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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别、别……啊、啊啊!” 被情热闷成绯红的脸颊比带着水珠的腹肌更烫一些,绞裹着舌尖的黏膜抽搐得可怕,卢卡微不可查地往前拱了点,又被阿尔瓦托着腿根拉回去——他偏头摆烂似的往那一趴,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成一绺一绺的,小刷子似的挠在Alpha身上,“您怎么……记仇……啊!” 典狱长无辜歪头,似乎没听懂他的意思,只是更深地把红舌顶进去。看似柔软的肌rou有力而灵活地勾起、卷曲、撵转、围着那块不自然的肿块画圈,好像乐手拨动一根琴弦,虽不成曲,但快乐的余浪已经从那点奔泻到四肢百骸,把卢卡脑子搅得混混沌沌,丢人的娇喘出声,哭腔一波更强一波。情潮如海,欲峰渐疾,Omega被舔得浑身一耸一耸,白净潮湿的额头蹭上阿尔瓦坚挺的性器,逐渐半张脸都蹭得黏黏糊糊,口鼻间全是浓郁的焚木和雄麝味“不、啊啊、不要、别……呜!” ——卢卡被顶峰逼得说不出话,只能一阵阵地抖,没了支撑力气的软腰完全塌倒。但这样一来就显得他好像主动抬高了屁股。那两瓣雪腻的软rou被抓得又红又烫,涎水和透明的清液从其中溪水一样溢出,沿着颤抖的大腿蜿蜒而下。 Alpha始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舒服吗?” 身后传来吞咽的水声,阿尔瓦用舌尖卷起那些体液一口咽下。卢卡瞳孔瞬间缩小,羞得直冒白气,浑身抗拒着要逃开,“这不是舒不舒服、不行——绝对不行——!!别吃、别舔了……!” 像是什么窸窸窣窣生长的花朵,唇瓣落下去的地方激起一阵细微的瘙痒。Omega想要并紧腿,可是自己骑在阿尔瓦身上,双腿根本合不拢:“呜、您别……” 啪的一声脆响,卢卡愣了一会,火烧火燎的痛感才从臀瓣传到大脑。Alpha意有所指,“……再乱动就换个地方打。” “你凭什么——” 卢卡被欺负得声音都在颤,他何等傲气,在床上也受不得轻慢——打了巴掌的地方落下一个吻,阿尔瓦眼里是有笑意的,语气却古井无波,“凭你不回答。” Omega脸色通红,“……我、…” “舒服吗?” 阿尔瓦的鼻梁很高,刚刚埋头时那块笔挺的骨骼硌在卢卡温热的后腰下部,时刻提醒着卢卡现在浑身赤裸的典狱长在用什么东西cao他——简直、简直…… 卢卡败下阵来,自暴自弃,声若蚊呐,“……舒服。” “舒服怎么不叫出声?” ——! ——混蛋!!! 卢卡几乎咬碎一口牙,这个小心眼的老混账在这等着他呢! 那点因为自己的失误给Alpha下了春药的愧疚心思全没了。Omega气呼呼地撑起身子往外爬,酸涩的手指在缸壁上掐得泛白,“谁像你……” “你到哪去。”Alpha幽幽抬起瞳孔,“出去可就结束了。” “……结束就结——” “我回来之前你自己给自己弄过。” 阿尔瓦慢条斯理地伸臂,大掌扣住卢卡白皙的脚踝,“就这么结束,你甘心吗?” 小孩扭过头,愤愤地看着他,恨得咬牙切齿,“我看精油一点问题也没有。” ——反倒是你这个螽斯的问题比较大。 Alpha被识破了也不甚在意,略一拖拽就把Omega搂回了怀里。他潮湿的唇瓣暧昧地蹭上卢卡因为赌气抿死的嘴角,“今天宴会上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围住了,她们很吵。” “我就说你身上有其它Omega的味——” “当时我特别想回家,像这样抱着你。” Alpha湿漉漉的眉尖蹙起来,瞳光如月,声缓如水,“好夫人,疼我。” . . “呜……” 起初只是指腹与乳尖的轻触。胯下挺进的涨感恐惧而令人意犹未尽。卢卡一手撑在阿尔瓦宽阔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扶住阿尔瓦那根可观的东西,一点点地、缓慢而坚决地往下坐。Omega努力分开的双腿都在打颤,每进入一点都要仰头喘息一阵,眼角红得像是刚刚哭过——不过刚刚的确是哭了。高潮过的身体柔软又兴奋,仅仅插入,那块敏感的软rou就能从阿尔瓦带来的挤压中获得快乐,更别提这个姿势对他非常不利。典狱长咬着牙,额前全是忍耐的薄汗。浓郁醇厚的信息素几乎要氤氲成水珠,Alpha强耐着把人翻下来一钉到底的欲望,抬手摸上了小孩杵在自己腹前的性器。 “诶…诶!?不行、别碰我……” 只是刚刚被摩擦了一下,卢卡就茫然地瞪大了眼。后面的xue道深深抽搐两下,又不知羞耻地淌下一股清液——Omega从小高潮里回过神来,警惕地绷紧了腰肢,居然想往上抬直接逃跑,“别、啊啊、呜——!” 腰胯被Alpha掐着往下坠,湿热的肠道被rou刃毫无预兆地破开,一路挤压出粘稠的水声,直接撞上生殖腔腔口——卢卡惶然地哭叫一声,陡然射出的jingye溅在阿尔瓦胸前。Omega弓腰弯背,细喘慢吟,双手死死抓紧阿尔瓦的上膊。他的呼吸已经被完全打乱了,小孩哆哆嗦嗦地张开口,喉咙里全是恼羞的责备,“你……你!” “抱歉。” 这之后Alpha再凑上去的亲吻就显得相当刻意。被彻底撑开的xue道颤颤巍巍地夹紧了,guntang潮湿的黏膜筋挛一阵,润滑用的粘液像是开闸一样顺着rou与rou之间的罅隙滚落。阿尔瓦的手掌沿着卢卡纤细的腰身一路移到rou感紧实的臀瓣。典狱长喘了一口气,绞紧的理智让他在大开大合的动作之前对他的小夫人下达最后的通牒,“……你准备好。” “等——嗯……!!” 和掌心相贴的臀瓣短短一会就沁出了汗珠。滑腻的触感迫使阿尔瓦发力,掐得指间白皙的软rou无可抗拒地凸鼓起来。Omega话未说完就断在了喉咙里,他能感觉到自己在被往上推——体内的东西退出去了大约一半。被挤到得变形的xuerou委委屈屈地放松,刚想还原成开始的样子就被又一次大力破开,灼热的性器再次顶入潮湿的xue底,甚至涨大了几分——卢卡原本虚虚环住阿尔瓦脖颈的胳膊骤然箍紧了。他像恐惧着什么一样呜咽起来,一边含糊不清地喃喃一边微弱地摇头,“不、不行……不行!!……” “……什么不行。” 一向冷静自持的Alpha在zuoai时很像那种口欲期未过小孩,永远忍不住在Omega身上留下痕迹的欲望。阿尔瓦叼住凑近嘴角的耳廓,潮热的舌面缓缓滑过卢卡通红的耳尖——他的犬齿又扣了上来,咬得卢卡挣扎着侧过头去,“…阿尔瓦……!” 凌乱的冰蓝色发丝遮住了半边脸,Omega赌气般缩成一团,手里还固执地揪着阿尔瓦靠近后脖颈的一绺金发。Alpha看在眼里化在心里,顺从地放松了小臂上紧实的肌rou,托着他轻轻地在那个难捱的位置顶了几下:“……你说。” Alpha的回应低哑而温顺,Omega一下就被扰乱了心防。卢卡呼吸紊乱腿根瘫软,艰难地从一片汗津津的世界里拢回了涣散开来的感官。他淡色的瞳孔里全是潋滟的水光,一眨眼就有泪珠就簌簌滚落——但卢卡深吸一口气,仍然坚决地抗议:“……真的、真的不行……” “为什么?” “…因为……嗯……” Omega意乱情迷地咬紧嘴唇,撒娇般在Alpha颈间蹭了蹭,揉得乱七八糟的发丝间露出一双湿亮的眼睛。恍惚间阿尔瓦又回到了两年前——苦涩的、疏离的、浓郁的焚木和清爽的甜香混在一起,蹬着皮靴的小腿在他的臂弯里摇摇晃晃,卢卡斯白皙的胸膛上蹭着融化成半透明状液体的润滑膏,他抬手揉上去,生生一副溢出乳汁的荒诞景象——Alpha瞳孔一暗,按着卢卡脊背的手缓缓下压,将自己锲到更深处的同时野兽一样对准他的腺体咬下去。 “啊嗯——!!” 若有似无的甜味在口腔里弥漫开,轻渺得仿佛一场幻觉。卢卡咬紧牙关蹙起眉尖,痛得伸手去锤Alpha宽阔的肩膀——阿尔瓦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他把小孩的伤疤咬破了,刚刚尝到嘴里的全是腥甜的血。Alpha下意识想找补,掌心在怀里人的腰上抚来抚去,“你觉得累了……我们可以换个姿势。” 27 覆盖着白纱的百叶窗罅隙里泼下一层清澈的阳光。露珠汇成水滴落进房檐下古旧的瓦罐里,轻灵的水声温温吞吞地流入弥漫着yin靡味道的房间。阿尔瓦尽量在不惊动枕边呼吸轻稳的Omega的前提下撑起身,沉沉揉了揉眉心,不可控制地啧了一声——自己睡得太沉了。 “…嗯?………” 小孩睡眼惺忪地翻个身,被Alpha胸膛烘得泛红的脸蛋又温又软,“阿尔瓦……” “还早呢,睡吧。” 典狱长俯身,和小孩额头相抵,语气低低哑哑,像是在哄心肝宝贝,“这里是王都。太阳升得很早。” “你有病。” 心肝宝贝不领情,伸出睡得暖燥柔软的十指,搂着阿尔瓦的脖颈把他强行压了回来,“……不是没事情吗?起来做什么?” “……”自己好像的确没什么事情,“……大概是生物钟。” “那再躺一会。” 卢卡的睫羽虚虚垂着,勉强挂着一点清醒的意识,“……你走了我也睡不好。” 声音渐次微弱,Omega却依旧牢牢勾着Alpha的手指。从阿尔瓦的视角看,能看见对方雪腻肩膀上层层叠叠的暧昧痕迹。小孩侧着身子在他怀里安静了一整夜——他也只能侧着。昨晚浴缸里Alpha交代得面面俱到温声细语,一边扣着卢卡因为腰部酸涩蜷缩起来的指尖一边轻轻顶弄,用亲吻堵住后者微弱的抗拒。某个时刻Omega忽然浑身一僵,挺起胸膛,红肿的乳尖几乎送到他唇边。阿尔瓦恭敬不如从命地咬住,用尖牙稍微磨了磨——就这么一个动作,引发了卢卡雪崩般的反应。小孩喊着我不要了大哭出声,脱力般整个人趴在他胸口,汗津津的臀瓣又软又热,内里发狠似的绞着他。饶是典狱长也扛不住这样的裹咬,一边逆着层层叠叠的软rou退出半截一边平复呼吸,手指绕着卢卡残缺的腺体打圈,“怎么了?” 埋进他脖颈里的脑袋疯狂摇晃,毛绒绒的发丝挠得人发痒,“我没力气……呜、我坐不住了、我不行……” “没关系,别害怕,我们之前约定过吧?没力气了就交给我。” 卢卡神游天外双目涣散,单纯因为阿尔瓦抛下问题而发出模模糊糊的回应,“嗯……” ……恍惚间他被典狱长抱在怀里捞了起来,从浴室回到了床上。本以为就此结束的Omega刚刚放缓心神就感觉腰肢让人掐着提高—— 之后又做了两次,那些乱七八糟的液体把床单之类的东西都弄湿了。结束时卢卡一阵阵打哆嗦,眼睛都睁不开,肌肤却好像连吹气都有感觉似的泛着红,什么也没说就直接昏睡过去。 典狱长重新掀开被子,让自己把小孩严丝合缝地拢住。卢卡嘴角勾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微笑,似乎满意他听话似的往熟悉的怀里蹭了蹭,“……睡醒我们去做什么?” “听你的。”典狱长的手掌搭在他指痕斑驳的后腰上,“先去吃点东西,然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 . 这一觉睡到临近中午。Omega鼓着腮噘着嘴从床上爬起来,闷闷地看向Alpha躺过的位置——枕头上还留着褶皱,床单却已经凉了。 副食是一份土豆泥,上面浇着用鸡rou和燕窝煮出来的浓汤;早餐盘里摆着切成两半的吐司,澄黄的蛋心从里面熔岩一般流出来。配菜是用迷迭香和柠檬汁煎得恰到好处的伊比利亚火腿。Alpha把咖啡往正在拉开椅子的Omega面前一摆,围裙上还沾着香醇的黄油味,“睡得好吗?” “不好。” 卢卡被食物香气卸了大半情绪,只剩嘴还硬着,“我说了你不要起。” ……阿尔瓦失笑,把他按进椅子里,“我不起你吃什么。” “反正有仆人会做吧?咖啡是他们煮的吧?” 小孩恨恨地用叉子扒出当做夹心的煎蛋,“需要你做吗!” Alpha从玻璃罐里倒出一勺辣椒酱淋在对方盘子边缘,一片好心反被斥责也没有半点恼意,“嗯。是我多事。” 卢卡愣了下,红着耳根埋头吃饭,“……狡猾。” 阿尔瓦解了围裙回来,没听见他这声吐槽似的坐进Omega对面的椅子里。Alpha两三口解决掉自己面前简单的三明治,然后抖开管家熨好的报纸,一边浏览其间的新闻一边喝咖啡。餐桌上只剩下了银匙偶尔碰撞瓷缘的声响,外围窗户上爬着几株浓墨重彩的观赏花,清爽的植物味道从露台一路漫到餐厅。阳光自阿尔瓦身后淌下来,被他笔直的影子分成两半——Omega咽下面包,浅色的瞳孔在这片朦胧的光芒中反射出粼粼的苍翠: 真好、真好啊。 他们这时候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夫妻。年纪上或许的确有些差距,但外面不乏成熟Alpha和他娇嫩的Omega妻子这种配置。明明是该感到心安的时刻,小孩却心头泛苦,就像当初刚刚离开冰原、小伙伴的身影消失在他视野里那样。 他鼻尖一酸,险些又红了眼眶。 真好啊……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阿尔瓦似有所感一样抬眸,把报纸倒扣在桌上:“……卢卡。” “嗯?” Omega若无其事地喝了口咖啡——他火速皱眉,“……我去,苦死。” “你想好去哪了吗?” “你定吧,你去哪我就去哪。” 卢卡眨眨眼,“更何况我现在不算本地人。” . . Omega被莺莺燕燕围着推进里间,修长纤细的手指从他眼前晃来晃去,卢卡眼前一时间全是异域女人们挺翘的睫毛和白净的额头,他又窘又尬地望向典狱长站的方向,发现他正一本正经地和店长讨论着什么,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要被汹涌的香水和裙摆淹死了。 “夫人您喜欢什么颜色?这件白色的内衬勾线很精巧哦?” “要不要试试藕色的领带?清爽又大方,很适合您这个年纪。” “看看我手里这件宝蓝色的风衣怎么样?这两边镶得是货真价实的钻石——和您丈夫那件盛装般配极了。” “不如就定这件好了,您的腰本来就细,这样一看更盈盈一握呀。” 热情的女孩们好像绿的红的蓝的紫的蝴蝶,把他围的水泄不通。Omega手足无措,磕磕巴巴,“啊、等一下……” “对呀。”其中一个好像想起了什么,“快把夫人让出去给洛伦兹伯爵看一眼!” “啊,忘记了忘记了,忘记给伯爵大人看——” 他被一群姑娘围着进去,又被这群姑娘们围着出来——她们的步子太小了,为了头上的钗珠稳定迈得又碎又密。卢卡被夹在她们里面根本迈不开腿,别别扭扭的像是被土匪捆来的压寨夫人,“阿、阿尔瓦——” 典狱长的视线略过那些女孩,在他周身细细打量了一圈,然后点点头,“不错,都包起来吧。” 然后Alpha低下头,重新对着店长递上来的模板思索着什么。Omega心说不是吧我被香水味酿透了都拿不下你?于是忍不住走过去看。 阿尔瓦手肘下是一方玻璃展柜,正中央的檀木架子上摆着一块剔透的尖晶石。卢卡还没弄明白这能做什么,店长已经迈着和姑娘们同款的步伐蹀躞而来。女人笑吟吟地凑到了他身边看了一眼,“啊……您说得没错,的确空空荡荡呢。” ?你俩背着我有什么奇怪交易。 Omega脑海中警铃大作,刚想质问Alpha就被女人扯掉了发绳——那根朴素到有些破烂的发圈躺在纤纤玉指间,卢卡才后知后觉这东西是绝对配不上站在典狱长身边的人的。他有点羞愧的红着脸,垂落的冰蓝色发丝安静流淌在肩膀上,“这是……” “就这样做。” Alpha偏头向店长,大刀阔斧,“一分为二,全部打薄到这个尺寸,然后用金丝络好,既是固定也是装饰,我两天之后能取到吗?” “有点为难妾身。不过既然是您的请求,当然会竭尽全力。” 梳着古老发髻的女人开扇一笑,随后想起什么,“不如那些剩下的金料也给小夫人做首饰——” 卢卡已经完全不懂这俩在内部交流什么了。他百无聊赖地东望西望,忽然被一对精致到头皮发麻的步摇吸引了目光——说步摇不准确,因为他没见到往发间固定的部位。有姑娘注意到他的视线,笑着把那对东西拿起来,耳边晶莹的水钻耳饰一闪一闪。 啊! 卢卡一下子明白了,这一定是耳饰。他想起一面之缘的菲欧娜公主耳朵上别着的朴素银针,不禁扯了扯阿尔瓦的衣摆,“我能带礼物给……她吗?” 店长挑眉,露出了玩味的笑意。典狱长却没注意到——Alpha满眼都是被打扮得干干净净,出挑得像是一轮明月的Omega,对那个装饰品只施舍了一瞥目光,“当然可以。” 28 阿尔瓦亲手接过那封信的时候,卢卡正坐在玄关沙发上摆弄一块小零件。典狱长面色不改,从挂在墙壁上的笔筒中抽出一支钢笔,寥寥落下几句话便将其中一折还给了传信人,语气毫无波澜,“麻烦尼古拉斯参议长给我留个座位。” ……来了。 人在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之前都是有预感的,并且这种预感不会被误认成其它感情——可能是某天清晨起了雾,可能是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忽然卷起狂风,可能是雨天里泥点溅上了靴子……这之后雾散了,风停了,雨晴了,那样东西就也永远地离开了。 螺丝刀在指间绕出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圆,Omega面不改色,心脏却逐渐沉了下去。 仿佛苍天骤然瞪开一只冷眼,无数透明的丝线倏然拉紧,他整个人都被这一下牢牢定住。Alpha并不避他,稍微准备一会就回楼换上了那身笔挺华丽的典狱长制服。阿尔瓦垂着睫羽,让皮扣压住金发,把蔓延着疤痕的嘴角挡在面罩后,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俯下身来。 卢卡娴熟地仰头,唇瓣轻轻蹭过对方光洁的额头,“多久回来?” “开往塔耳塔洛斯的最后一列火车启动之前——不用等我,会有人带你去车站汇合。恐怕你要到火车上吃晚饭了……” 阿尔瓦没发现卢卡的面上虽然微笑着,双腿却在微微发抖。他像平时那样揉了揉Omega的发顶,转身时肩上改自阿提拉夹克的披风带起一阵冷风。 . . 首饰店的美女老板倒是很利落,不过一天就把阿尔瓦给他订的发圈装在小木盒子里托人送了来。卢卡坐在衣帽间,有点小心地打开那个盒子,把那两片薄如蝉翼的尖晶石捏在指尖晃了晃——折射的光线虹霞般流溢,他像平时那样给自己挽起一个高高的马尾,又理了理刚刚被弄乱的戗驳领,对镜子露出个勉强的微笑: 这一天还是来了。 ……安德鲁进来就看到最不该怨妇的人一副怨妇形象。他啊了一下,连自己本来想说什么都忘记了:“……。” “你在那站了多久!” 卢卡惊恐地瞪着他,脸色通红,像是恋爱脑发作被闺蜜当场逮捕的失足少女: “你到了怎么不说话!” “我看你在打扮……” 安德鲁面露难色。 “谁谁谁谁打扮了!” Omega义正言辞,一拍桌子,“注意用词!我们是要去搞事业!不是去约会!” ……好的。 安德鲁平静接受,“嗯,好的,搞事业。” 卢卡捂着脸瘫进椅子里:“……你…这…个语气…还…不如……反驳我…” . . 当时烛火昏暗,格蕾丝静静摸着两团绒毛球子,诺顿——他身后还有其他人,他们拿着物件洗刷雪橇,从外面看来真是一副各司其职的忙碌模样。安静空旷的矮舍里只有那天救了菲欧娜一命的马匹咀嚼干草的声音。 卢卡眨眨眼,声音低得好像落下的絮雪,“他会带我出去。我把我能拿到的钥匙藏在老地方——他在冰原你们肯定不方便行动,但是如果他人在王都……阿尔瓦调集人手会更容易,况且通向外面的路一共水运和火车两个选择,万一王都把这两个都拦截了,你们只能等死。” 他压低了眉,因为苦笑露出一颗小虎牙,“还没见面,我就总感觉我认识那辆列车的列车长——这个行动必须有他的参与。到时候我想办法……所以行动的最佳时机就是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们要在半路想办法把那些狱卒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掉,另外那个公主——” “菲欧娜。”诺顿提醒。 “对,菲欧娜。” 卢卡支着额头,指尖在图纸上走了几圈,“……他软禁新党的公主这件事不好说。谁知道是不是王都那边起内讧几个大姓撕起来了?如果能带她走就带她走,把她交到新党手里。” “去哪交?”有人举手。 “往南,往东,往西——都可以。这些地方都有我们的人。” Omega这句话轻飘飘的,信息量却沉重到过载——一时间满场死寂,诺顿和格蕾丝面面相觑。 “……是的。” 卢卡绷紧的眉心忽然放松,“王都早就被暗中组织起来的吉尔曼一党包围——要变天了。” 新党不认识他们这伙从北部冰原突然窜出来的逃犯,但总该认识他们的公主——他们的棋。 他们最重要最重要的一步棋。 他们需要一个卷土讨伐的信仰,他们需要女王的荣光。素来牢固的塔耳塔洛斯监狱的坍塌就是旧王为天不容的典例,总要有地方先开刀,与其在外面,在那些容易驰援、阻击、汇聚的地方拥兵而起,不如就从塔耳塔洛斯开始、所以阿尔瓦—— 卢卡心里猛地一惊。 他要从阿尔瓦洛伦兹身上割下第一刀。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也在利用阿尔瓦。他真是胆大妄为,敢把典狱长当做棋子,想用整个塔耳塔洛斯来换取新党的信任,并借此投诚。 啊呀、这可真是—— ——那你呢? “什么?” Omega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哑女摸雪橇犬那样摸了一把卢卡毛绒绒的脑袋,担忧地看着他: ——你怎么办? “我?” ……诶? “我……我留下拖住阿尔瓦。他不会把我怎么样。他好像真的喜欢我。” 卢卡叹了一口气,“你们到时候手脚利索一点,跑快一点,我拖不了他多久——他动起手来打我二十个都没问题,你们又不是没见到。” . . 室承月中桂,壁载珠与星。 戚十一耐着性子坐在金丝蓝宝的围幛后面,看着一道人影施施然于主桌一侧落座。贵宾来客多是锦衣华服,被流光溢彩的珐琅穹顶和如梦似幻的纱帘簇拥着,显出一种不切实际的奢靡——她左手边加了一围小幛,至此这个还未开始的会议彻底隔绝了她这位尊贵但无关的旁听客人,主办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戚使臣他们惹不起,但是今天这件事她别来沾边。 无所谓。她垂眸吹了吹女侍奉上的小盏,金丝白瓷杯里晃动的茶汤剔透清口。这个国家本就入不上她的眼,她今天坐在这里是因为王命难违。就说眼前这个做工精湛的屏风——一看就是逼得匠人血汗齐流的东西,这种搜起民脂民膏不要命的国家,它有好么? “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已是恩泽加身,他们还要奢求什么?” 戚十一在心底冷笑一声,真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他自己怎么不去那个落脚地方承恩? “我以为洛伦兹典狱长心肠会比他们软一点的。” 华丽的男音显得非常惊讶,“所以您也是站在不支持这一边咯?” “……我只是发表个人意见。倒也不必这么着急。” 阿尔瓦微不可查地蹙下眉。总裁判长一般不会掺和这种事,怎么今天反而下台亲自和他试探起来了? ——你看我站队有什么用? 这就是Alpha想不明白的一点。人掺和一件事总要有个理由,上次德拉索恩斯留Omega一命的理由是好玩——介于这位圈内广为流传的恶劣脾气,热闹没看够似乎是挺好的一句托词。那这次呢? 约瑟夫移开视线,摩挲着自己面前的杯子。他虽然是笑着的,眼底却没有什么温度,“典狱长大人,凛冬将至——他们会冻死的。” “有手有脚,怎么会冻死?” 阿尔瓦冷冷地撩起眼皮,“我话已至此,过。” 他听到手侧屏障里那个窈窕笔直的影子不屑地哼了一声。 城南外出三十里,开出一片空地,中央权柄的意思是把一些贫民集中迁到那里去,但怎么迁怎么建才是重点。规划的金额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洛伦兹素来侍奉旧王体制,站在昏官那边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总裁判长把猜测捂在喉咙里,悠悠地喝了口茶水,不出声了。 会议最后拟定了在空地上垒造密集的狭窄住房的提案。戚十一听得满肚子火气,红茶越喝越上火,结束时侍女们为她撤下小屏,她这才发现身边那个被称为典狱长的人还没有走——对方发觉了她并不礼貌的视线,矜持地向她点头示意,“使臣大人。” 女孩这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是何来头,“您怎么称呼……?” “阿尔瓦洛伦兹,唤我洛伦兹就好。” “我很少见你。不对,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Alpha闻言一滞,随即耐心解释,“我奉命驻守塔耳塔洛斯冰原,这也是第一次在举国欢庆的时候回来。您没见过我,再正常不过。” 戚十一隐隐压着脾气,“原来您是传说中那位重臣。” “谈不上。”阿尔瓦垂着睫羽,没什么脾气的样子,“只是在女王身边久了……老臣而已。” 好,好一个老臣。 这也配被称为臣吗?!他们分不分得清什么是好坏、什么是善恶、什么是——什么是人命? 女孩终于耐不住发作了,她本来就是清冷的长相,低着声线说话更压出一股清冽如竹的气质来,“我所理解的臣子,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多少人的风云和悲怆,都要停止在这即将到来的严寒里;多少生命的血rou眼泪,都要凝固在你们刚刚签下的协定上——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臣——你是有多厚的脸皮?! “——刚刚你说的那些恩泽、那些王威……谁受得起?” 她指责的味道太明显,惹得阿尔瓦终于肯抬眼看她。仿佛过电一般的视线,戚十一睫毛一颤,微微愣住了。 没有形容词能形容他,你又可以用每个形容词来形容他。他的声线被面罩捂在下面,所以冰冷、低哑、理性。他不回答,反而微微歪头,向她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使臣大人,您赈过灾吗?” ——您知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赈灾的米中,加一把沙子? 29 阿尔瓦一脑门官司地踏进车厢,任卢卡迎上来给他摘了披肩。Alpha拒绝了晚饭,揉着眉心坐到座椅里面。老公静悄悄,必定在作妖。鉴于阿尔瓦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过分,卢卡终于在示意可以发车之后弯腰去看大猫的状态——Alpha整个人已经烧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冒烟。Omega啊呀一声,忙不迭地揽过呼吸都发烫的人,单手搭在他额上试图给他降温——侍从赶紧送了水和药来,新来的车厢长帮助卢卡把座椅调成躺式,惶恐地嘱咐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叫他们、不要嫌麻烦、服务乘客是应该的……看样子是第一次看见活的典狱长,吓坏了。 卢卡被自己的结论逗得想笑,死的他们就见过么? ……高热的指腹轻轻捏起他的脸蛋揪了揪,阿尔瓦盖着他自己那件披风,脸颊被热度捂出一层薄薄的红晕,“……没良心的小东西,笑什么呢。” 天色不早,前后车厢只留下了壁灯还幽幽亮着。Omega干脆依次吹熄车厢四角的四盏小灯,借着外面渗入的雪色淡光钻进Alpha宽大的披风里,“没什么……话说我刚刚吹灯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则鬼故事,你还没来的时候,在地牢里,诺顿他们讲给我的。” “什么鬼故事。” “就是说呀,不要在房间四个角都点灯。因为你依次去吹的时候,“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在你身后啦。如果是它很友好,那么当你吹熄最后一盏灯它就会自己离开,如果它不友好,那么最后一盏灯不等你吹就会自己灭掉,然后——啊!!!” 阿尔瓦在黑暗中沉沉笑了两声,他收回刚刚捣乱的手,“就会怎么样——你受惊了?” “——它就会拍拍你肩膀然后在你回头时把你的灵魂带走、才没有!” “咳、咳咳……看样子,就算它真的来了,这里也应该带走我的才对。” Alpha已经睁不开眼,“真遗憾啊,没有信仰过上帝,否则我应该还有祈祷的机会。” “胡说什么。”卢卡皱眉,往阿尔瓦身边又使劲贴了贴,顺毛似的搂上年长者柔软guntang的脖颈,“你可别死车上,到时候我麻烦大了。” “怎么会。那你该开心。” 全速前进的列车把灯光晃成了摇曳的水波,粼粼的夜影从透亮的车窗外透进来,被衾似的覆在他俩身上。阿尔瓦收了收揽住卢卡腰肢的胳膊,寂寞得好像是只淋了雨的野兽,又像拼命抓住自己最后一个玩偶的小孩。他困乏至极,已经渐入梦境,连声音也模糊下去,“我死了,谁还管得着你?……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我的忌日,你的诞辰。 生命从未结束,他就是他的新生。 . . 阿尔瓦梦到了一场大火。 仿佛点了当年女王含笑浇在旧宫殿里的火油,火焰越来越大越来越旺。飞雪来不及落地便被蒸成了漫天大雨。原来只能通过一辆马车的小路,现在已经能够陆续不绝地踏过几万大军。卢卡斯躲在层叠的人影里——小孩不会舞刀弄枪,阿尔瓦怕他伤了自己,伸出手想去抓他。但是天太黑了,路太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他看见小孩的口型,他知道小孩没在和他说话。 卢卡斯定定地看着他后面——王都的列车劈雪斩火轰然而至,Omega唇瓣开合,喊得撕心裂肺: ——快跑! Alpha猛地睁开眼,惊得一直注意着他情况的Omega差点从狭窄的车座上翻下去。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阿尔瓦揉揉已经褪去高温的眉心,示意卢卡过来。 他这烧来得急去得快,上半夜还烧得卢卡感觉自己抱着个火炉子,凌晨体温已经回归了正常。阿尔瓦没心情继续睡,卢卡被他吓了一跳,困意也完全褪下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Alpha把Omega掐在怀里翻来覆去地揉,仗着自己病刚好到处乱啃。小孩被他咬得下腹guntang满肚子火,翻身就把人压在了下面,双手捧着典狱长那张俊脸把额头贴上去,声音又低又哑,“……你能有多快?” 阿尔瓦失声一笑,“的确是该有人来巡视一圈了……看你本事。” “二十分钟,”Omega一边扒下两个人的裤子一边自言自语。那张年轻的小脸轻巧地凑上来,舌头请求似的在典狱长唇沿舔了舔,“……借点信息素润润滑。” . . 车厢内还是太矮了。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性,车座放得再平,卢卡跨坐在阿尔瓦身上,抬手也依旧能摸到车顶——四处没有借力的地方,身下这个人又大病初愈,Omega干脆咬着唇撑住车顶,用紧实温暖的那处没费什么力气地把阿尔瓦吞进来。炽热的性器因为体位原因重重碾过敏感点,卢卡情不自禁地打个哆嗦,阖眸把脖子高高扬起,柔软的臀瓣落在阿尔瓦的胯骨两侧。 他们两个都没怎么脱衣服,从Alpha的角度其实只能看见Omega剧烈起伏的喉结。年轻的黏膜无论进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销魂蚀骨,热情似火地裹上来挤压他,把他侍奉得喉咙里闷着一声呻吟。阿尔瓦的手掌从卢卡的衣摆处摸进去,带着茧子的掌心摩挲过腰胯、小腹、肋骨……一直游走到鼓胀的乳尖。发痒的两处被随意抚摸玩弄,卢卡险些不分场合地浪叫出声——他红着眼低头瞪他一眼,扭动腰肢似是躲避,然而阿尔瓦的东西还钉在他身体里,他自己把自己禁锢在了这一小片空间。 自投罗网。 两个人明显想到一块去了,比起阿尔瓦的笑意盈盈,卢卡已经恨得牙根痒痒,“……你是真不吃亏啊。” Alpha闻言挑眉,轻轻顶了顶胯——Omega压着喉咙惊喘出声,分出一只手去捂住自己的嘴。阿尔瓦看他做好准备,终于耐不住温软xue道的邀请。热量随着血液奔流一直涌到指尖,他双手扶上卢卡的腰,把人往下按的同时狠狠抬身一撞! “啊呀!?啊、啊啊……呜、轻、轻……” 请求已经不成句子。卢卡浑身一软,来不及擦掉的眼泪和唇瓣挡不住的涎水一起掉到典狱长那身制服上。他不可置信地去找阿尔瓦的眼睛,呜呜咽咽地把头埋进典狱长充斥着苦香的颈间,“啊、阿尔瓦、呜、过分、过分……” “……二十分钟快到了,”Alpha额角隐约可见忍耐的青筋,“按照你磨蹭的速度,我中午也不出来。” “那也,呜、你看你、” Omega抬起被情热熏得通红的小脸。熹微的晨光照在他汗津津的脸蛋上,可以看见桃子一样细细的小绒毛。座椅晃动的吱呀声被列车碾过铁轨的音浪淹没了,裤子骤然被精水浸湿,卢卡后xue猛地绞紧,口齿不清、呼吸急促,“……这是、我、这样……不就和飞机杯一样了吗!” “啊啊啊嗯……!!” 阿尔瓦喘着粗气,骤然落在臀瓣上的一掌抽得小孩浑身发颤。他平复了好几次,才托着卢卡的手让他能够站起来——白色的jingye从Omega泛红的后xue一路蜿蜒到腿根,小孩眨眨眼,似乎还有点腿软,“……就是二十分钟。” Alpha哭笑不得,“嗯,好。不愧是……小夫人。” 30 ……你骗我。 一阵飞沙走雪,旗帜被交接的兵刃扯成两道融入寒风的冰白。阿尔瓦立在原地,从密集到显得浑浊的絮雪里看出了一缕杀意毕显的冷光——细窄的匕首朝他喉口席逼而来,Omega断声厉喝,打理整齐的刘海被冰寒剜骨的气流急急分拂开,浅色的瞳孔里透出一股决绝的残忍,“——动手!” 锵——! 吹毛断发的利器被一股极沉极重的力道挡在半路,戗到典狱长权杖的一瞬间卢卡只觉得虎口发麻,反回的冲击力从胳膊一直传递到心尖。他喉口隐约发腥,几乎被这一下震出口血来,“呃!” 阿尔瓦已经稳住了心神,不过眨眼就捋清了场上状况——这群人没打算和狱卒缠斗,暴乱之后他对临时变心的属下的处理大家有目共睹,所以他们也没本事煽动所有狱卒和他们一起造反……能依仗的不过就是一个奇字罢了! 出其不意、趁乱而逃——幼稚、可笑、但最优最合理。 ……但是Alpha能看出来,不代表那些被骤然发难的下属也能看出来。典狱长随手拉过一个骇得躲闪的狱卒,抬手扇在对方脸上,啪一声抽得清清脆脆,“——你现在该做什么!?” 这一巴掌不止打醒了一个人。他们总算从慌张里找到了自己的靠山——典狱长大人就在这里、保护典狱长大人! 唰声一片,侍从们纷纷从腰间抽出了自己雪亮的佩刀——杀意无声,刀锋无眼,泼溅的鲜血看得人眼眶发颤。不知道谁嘶声喊了一句杀了他们,裙摆、发丝、血珠、冰屑、锁镣——碎雪分踏、短兵相接……场面彻底乱了! Alpha淡淡提醒,“西风敌东——” 他阖了阖眼,想起那个毫无由来的梦。飞雪、刀刃、大火……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冰主在上,一切都是命运的暗示。 阿尔瓦再睁开眼,漆黑幽蓝的瞳孔深处只能看见蜿蜒万里的冰霜: “……泼油,火攻。” . . 卢卡调整呼吸,缓缓调整手腕角度,让刀柄和掌心纹路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 他们要被他害死了。 机会转瞬即逝,阿尔瓦的反击来得太冷静、太迅速——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不能让典狱长继续指挥下去、不能让他再站在这里。不少人已经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火油味,塔耳塔洛斯的火油一旦被点燃,就只剩被火焰钻心蚀骨的下场。格蕾丝抿着唇,高举捞出来的信号铳—— ——啪! 快走! 天幕上炸裂的璀璨流萤照亮了阿尔瓦的表情,他发觉了卢卡的目光,缓缓地、缓缓地扭头看向这边。 Alpha唇瓣开合,无悲无喜,眼神冷漠得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骗了我。 Omega心底一颤,下意识握紧刀柄——这是阿尔瓦给他的刀,阿尔瓦说队伍有诡,阿尔瓦说小心叛军,阿尔瓦说注意安全。两个小时前他们下车,典狱长已经察觉了异样。他意有所指地开口,“他们呢?” 卢卡不敢赌他看出了多少,也不知道这个他们指的是什么,硬着头皮云淡风轻,“……他们走了。” 典狱长安静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走?” 卢卡笑起来,“因为我说过,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 . 融化的雪花扑面而落,塔耳塔洛斯降下了自存在开始的第一场冷雨。阿尔瓦站在杀意的中心,站在刀光和火焰里,悠悠朝卢卡这边迈步而来。 他的表情从容。他的动作淡然。他的眼神平静——Omega却浑身发冷发抖发颤,不得不一步步后退。 他闻到了野兽咬断猎物喉咙前獠牙间掩不住的血腥气。 跑、跑—— 快跑! 他应该朝格蕾丝他们的方向跑,但是阿尔瓦就站在那个方向,他被完全堵住了,他只能朝熟悉的监狱里面跑,他知道他跑进去就是死路一条、他知道现在不逃很可能再也没机会逃走—— 可被豹子盯上的斑羚会逃到同伴身边吗? 卢卡刚从暖气充盈的火车上迈下来,两条腿裹着厚雪,逃得踉踉跄跄——他背影匆忙,像是一条偷吃被发现的小狐狸。阿尔瓦不急不缓地跟过去,靴底的马刺划过冻成一道冰痕的血迹。 “过来,卢卡斯。” 他笑意盈盈,温温和和。 “——你不会用刀,别伤了自己。” . . 卢卡第一次在这方面领略到阿尔瓦的力道,不禁暗暗喊苦——如果硬要比喻的话,那大约是被巨锤一锤砸在胸口。暗蓝的布料哗啦一声在空中舒展出凌冽的半弧,典狱长的权杖重重插入地面,他蓦的腾身而起,一脚踹在Omega护在胸前的双臂上! “咳啊——!” 他连人带刀一起飞出去,撞断了一根支撑用的棚腿——本就不稳固的外棚猛地一斜,棚顶上吊的油灯晃了晃,燃着火的灯油泼在满是稻草的地面,猛地窜起一簇烈烈红火。 “卢卡斯。”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兵刃相接的喧嚣都在遥遥远处。阿尔瓦的声线终于露出一丝柔软,他朝他伸出一只手,睫羽垂落: “和我回去。” “……回、去?” 一阵无由来的悲凉猛地窜上Omega心口,仿佛是被人打了一闷棍,他再也抑不住喉头的血气,抬头看向Alpha时嘴角溢出鲜艳的红: ——回去? 我回哪里去? 我该在这里吗? 难道这个冰寒死寂的地方是我的家吗?? “……好啊。” Omega已经没有力气抬起发麻的双手。他脸上的笑意凝固如塑料花。 “我没力气,您过来抱我吧。” 阿尔瓦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他。 “您过来的时候我就用这把刀捅死您。” 卢卡的声线嘶哑又绝望。但他依旧逼着自己笑,笑——卢卡,mama喜欢你笑。那个人也喜欢你笑。 他妈的他们都是谁啊!!! 他不记得、他怎么记得?谁爱他,他曾经爱过谁,他不记得、他不记得了。 ——他把mama的样子忘记了。 Omega眼眶guntang,不可抑制地落下泪来。他颤抖着,隔着肆虐的火焰和Alpha对视,强迫自己看着阿尔瓦的眼睛:“……您还敢过来么?” 他声若疯魔,悲伤又孤独,像是被逼到了悬崖上: “您还敢过来抱住我吗?!” . . 阿尔瓦几乎折断了他的手腕。 熟悉的信息素狂紊地压下来,Alpha掐起他的脖颈逼迫他和他接吻——Omega满口血腥被扫去一半,空落落的心脏疼到抽搐。他像个炸毛的小猫一样蜷缩起来,紧紧握在手里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到地上。卢卡知道自己算是满盘皆输,仅剩口中还留着最后的尊严,“别碰我——!” 典狱长并不分出眼神去关怀他,只是点了点头,“嗯,我不碰你。” 然后就是一声布帛撕裂的声响。卢卡猛地踢蹬起来,体力已是强弩之末,“我、不……” 那把匕首原本是金贵的物件,柄身镶着几道繁琐的花纹鸟兽。阿尔瓦有意教训他,戴着手套的手指用一个安全姿势紧紧握住刀刃,一边强迫他和他接吻一边揉弄他的腿间,强迫那里抬起头来,又借着流出的清液把蛇身一般的刀柄送进去。 “不、滚……啊、您不能……” 卢卡哪里受过这种奇耻大辱。他的泪意还没褪下就又涌上一股,身下捅入的异物又碾得他只剩喘息的份。Omega抬不起手,只能在地上受尽委屈一样呜咽,湿热的腿根想要并拢,又被阿尔瓦单手朝两边掰开。 火焰翻滚,红莲噼啪。卢卡偏过头去,惨白的脖颈间血管凸鼓,胸膛剧烈起伏。Alpha心底一软,蹂躏Omega性器的手指减了力度,移上去用干燥的指背擦了擦小孩的泪珠。 “啊、啊……” Omega蜷缩身体的样子很像接触到锐物的蚌,他红着眼圈,睫羽颤抖到几乎破碎,不断尝试把自己重新藏起来,纤细的腰肢随着刀柄的进入拱成一座反桥——阿尔瓦一把并拢他的双腿抬高,露出下面吞着匕首的殷红xue口,然后继续抽插。敏感点被反复戳刺、终于爆发的快感像是潮水那样猛地涌了上来、他的哭腔啊呀一下地拐了个调,高高昂起的性器溅了自己满小腹的精水——匕首被抽出来啪一声摔到远处,阿尔瓦拉起哆哆嗦嗦的Omega,把人打横抱在怀里就要回原来的卧室。卢卡抬起眼,还没骂人屁股上就威胁般落下一掌。 Alpha把人按在怀里,低磁如大提琴的声线从Omega头顶压下来,“你再乱动。我会在这里搞你。” 阿尔瓦专心看着昏暗的前路,似乎是无心谈起,“……你高潮过很多次吧?你对着镜子也高潮过吧?你还记得你高潮是什么样子吗?如果在这里、你要给谁看?给陌生人还是给你的小伙伴?” 卢卡脸色苍白的靠在他怀里,泪珠一颗一颗掉下去,“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你。” “……我就是知道。” “你又知道了。” “嗯。” Alpha揉揉他发顶,“我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