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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问自己是否有空闲么?小允子目光一矮,莫名的避开了视线。德珍见状笑了笑,如常道:“娘娘相邀,本宫岂会相拒?”转身重又携了小许子的手,“走吧,莫让娘娘久等了。”小允子“喳”了一声,立马为德珍主仆引路。德珍走过去与佟贵妃相行进了暖阁,分宾主而坐后,佟贵妃随意摒退了吕嬷嬷之外人等,意态闲适的捋着一盏热茶淡漠的道:“宜嫔四年前刚入宫那阵。还以为她仅是个难得的美人,最近一两年才知她是冰雪聪明。”德珍摩挲着护甲上精细雕刻的纹路,浅浅笑道:“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的美人。”一言未了。佟贵妃骤然掀眸,目光微有恍惚的看着德珍。幽幽道:“是啊,紫禁城里美人多,聪明的美人更多。”德珍心中惕然一跳,面上却是笑容依旧,继续道:“但是物以稀为贵,这多了也就稀疏平常了。”佟贵妃垂回目光,眉宇间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侧身搁下手中的茶盏。身后透窗而入的天光,笼在了佟贵妃沉寂的面上,清晰的显出苍白的肤色,也勾勒出眼下一圈乌青。德珍眸中微微一凝。转首端起还未用过的茶盏,低头轻轻一抿盏沿,抿去了唇间一缕轻浅笑意:看来宜嫔脚伤得值了,至少能让人一筹莫展。一念过,亦笑过。唇未沾茶,已是放下。佟贵妃看了一眼茶盏,蓦然道:“这茶也有醒酒的功效。”话顿了一顿,看着德珍微诧的目光,单刀直入道。“昨夜meimei中途离席醒酒,本宫听宫人说有看见你去更衣间,而时间正好与宜嫔相近,不知meimei可与宜嫔碰着面了?”“是遇上了。”德珍听了坦然道:“昨夜臣妾离席后就欲去更衣间喝醒酒汤,刚走到您的院子就遇见了裕亲王和大阿哥母子两,少不了含蓄了几句,去更衣间的时辰就有些赶。于是臣妾直接回大殿,哪知刚走到院门口便遇见了宜嫔。”佟贵妃目中精光一轮,接口道:“宜嫔也说遇见了meimei,还说你知道她要回更衣间。”闻言,德珍神色急剧一冷,道:“在几乎无人出入的院子,臣妾带着小许子一人,偏生遇见身子正金贵着得宜嫔,还是想着早些走别耽误了人,可偏有人咬着不放了!果真连偶然碰上一面也不成。”佟贵妃静静的看着德珍说话的一幕,微笑道:“meimei想到此,便是有远见。只是可惜——”声音戛然而止,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中,张志高匆忙的挑起门帘子进来道:“主子,太后宣您现在再去一趟慈仁宫,说慎行司已查到宜嫔受伤的原因,还说皇上这会儿也下了早朝往过去。”佟贵妃眉头一皱,压下一抹厉色,问道:“宛如呢?她的情况怎样?”张志高连连摇头,隔了半晌之后才道:“宛如情况不知,只知道宛如也被压去了慈仁宫。”“宛如她……?”旁观一时,德珍适时的面露吃惊道。提到宛如,侍立在侧的吕嬷嬷目中怒火一闪,佟贵妃却是一笑,笑意冷凝,“一个将死之人,不提也罢。”说着搭了张志高的手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德珍端然说道,“就不留meimei了,本宫要去慈仁宫觐见,再看看跟在本宫身边多年的宛如,究竟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解释!”然而佟贵妃的话,并未一语成谶。当日上午,在相关人等齐聚慈仁宫时,慎行司将宜嫔为何出意外全然道出。原来更衣间院子的左穿堂处,有今年春天才打的一口水井,时常有井水落在周围地面冻成霜,使下雪这旬日间几乎每日有人在此摔倒。而一个杂役小太监,曾见宛如在宴会前一日来收拾更衣间时在此摔倒。如此,将大腹便便的宜嫔引去左穿堂的宛如,其歹心自也不言而喻。精神恍惚又只知哭泣的宛如,一听慎行司述出以上原由,原本被两个小太监压在地上的她,突然大力气的挣脱了束缚,悲戚的大喊了一声“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与主子无关”,她便迎头撞上朱红色的圆型殿柱。“砰——”地一声响,血淋淋的一幕在慈仁宫上演。众人一时怔住,尚不及反应间,宛如奄奄一息的倒下了,但她硬撑住最后一口气,通红的双目满含恨意的盯着佟贵妃,恨然道:“最可恨没让宜嫔一尸两命,还让她有可能生下小皇子,威胁到主子在宫中的地位……”“满口胡言!住口!”佟贵妃顿失平日的温和,气得满脸通红的愤然喝道。宛如却笑了,看着伺候了十多年的主子,她笑得欢心,不惜拼尽最后一口气喘息道:“主子,宛如未能达成您的……对不起……”断续的话语渐渐消失了,生命的灯火也彻底的熄了。这一刻,于众人眼里只看见宫女面朝地的倒去,那是含恨而终。同一刻,谁也没看见这名宫女诡异翘起的嘴角,却是含笑而亡。————ps:俺不知道说啥了。。。。。☆、第一百二十一章两败俱伤(上)宛如畏罪自杀的消息传遍了后宫,然而区区一介宫人不足以承担这个罪名。于是佟贵妃让亲信宫人谋害宜嫔的事,很快在宫中沸沸扬扬的传开了。同时又因了安亲王府的介入,流言也传入了京中王公贵胄之间。本来只是一件隐晦的宫中之事,却不想流传如此之广,太皇太后不得不出面干预此事。当即亲下两道懿旨,一命慎行司重新彻查谋害之事,一命佟贵妃暂御摄六宫之权,交由惠、荣二嫔代为共摄六宫。如此之下,虽然没坐实了佟贵妃谋害之罪,也让佟贵妃从人人称羡的贤妃,一夕间成了谋害皇嗣的最大嫌疑人。佟贵妃与佟家的利益息息相关,佟家岂能人对此坐视不管,何况佟贵妃还是一年之后的继后人选?就在宛如自尽的当天夜里,佟贵妃的生父佟国维连夜进宫,于乾清宫外跪地上表。玄烨以孝治天下,更兼孝行为天下之表,自不会让自己的亲舅跪在雪夜,只得宣佟国维听其一番奏表。一时间,佟贵妃与宜嫔二人背后势力僵持不下,但佟贵妃终有谋害皇嗣之嫌不免稍处劣势。通贵人却不这样认为,她面容憔悴的睡在床上对德珍道:“现在表面上看起来是佟贵妃居劣势,其实不然……”话未说完,通贵人一阵剧烈咳嗽,德珍忙起身扶起通贵人。春雪一听到通贵人的咳嗽,反射性的从墙角的小杌子上一起身,就叫道:“小主!”德珍闻声回头,向春雪摇头道:“你先熬药吧,通jiejie这有我看着。”说罢让侍立身后的小许子到了杯温水,她动作温柔的伏侍了通贵人喝下顺了顺气,这才坐回了床旁的圈椅上。春雪见通贵人没有咳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