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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是忘了,我已经不在纪公馆任职,你问错人了。”水一舟冷冷的说。吴天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股东大会已经开了好一会儿,估计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你知道,付思源私底下购买股权的事吗?”水一舟一愣,狐疑的问道,“购买……股权?”“你看,你和付思源在一起,他不也有事情瞒着你嘛。”吴天会心一笑,“如果我猜的没错,今天,付思源会以纪公馆最高购权持有者的身份,把纪老爷子,赶下台。”吴天话音刚落,“哗啦——”一声,雨幕瞬间加大了攻势,从原本的绵绵细雨,转为倾盆大雨,似乎铁了心要淹死这一城子摸爬滚打的可怜人,送他们去阎王爷那里做个伴。……付思源抱着手臂倚着落地窗,他的身后就是二百多米的高空。从这里跳下去,全尸是不存在的,但rou泥却可以考虑一下。“我母亲被那些人带走后,折磨了三天三夜,他们不让她吃饭,不让她睡觉,完全不把她当成人。”付思源的声音犹如寺庙里超度亡灵的僧人一般,回荡在会议室的大厅中。“你知道吗?我母亲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信你,她到死都以为,你不会抛下她。”付思源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如同一摊死水。纪遇转着椅子背过身去,他对付思源的遭遇一点兴趣也没有,又或者他早已对那位身居高位的董事长凉透了心,所以再脏的水泼在他的身上,纪遇也不会觉得奇怪。纪之潭扶着身边属于纪安章的那张椅子。这位替纪公馆去死的“法人代表”,不知道灵魂今日是否也到场聆听。“我母亲为了你去坐了牢,她到死都以为你不会亏欠她。”付思源深吸一口气,他默默走过来蹲在纪先生面前,抬眸安静的注视着他,“直到,她从监狱出来后,这才发现,她替所有人背了黑锅,可却没有一个人记得她的好。而你,甚至都不愿意承认,你曾经认识过她。”“是她自愿替我背黑锅,我没求着她这么做!”纪先生凶狠的看着付思源说。“可你许给她一栋楼!楼呢?!”付思源忽然站起身,他双手抓着椅子把手,强迫纪先生与自己对视,“她逃回家的前一晚,你许给了她什么,你不会也忘了吧!”纪先生瞪着眼睛看着付思源眸子里的自己,付思源的身后是乌云密布的天空,黑白灰相间的组合好像一组时尚大片,可在他的眼里,好像祭奠死人盖在棺椁上的墓布。又或者,裹尸布。……纪先生用力将付思源抓着他座椅的一只手掰开,喉咙里“轰隆轰隆”的好像是个马上就会吃人的野兽。这件事是他生命里的污点,他自己都不想再提起,可付思源偏偏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旧事重提。如果纪先生手里有把枪,现在付思源就会两眼一抹黑的倒在地上,血流成河。因为不出意外,纪先生开一枪是不会解气的。而至于开多少枪,就只能取决于手枪的弹夹量了。“你后悔了,你不舍得给她了,对吧。”没等纪先生再去掰开他另一只手,付思源便自己选择了放手,“在上海的一栋楼啊,几十个亿,你后悔了。”“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要回那栋楼,你母亲在你心里,还抵不过一栋楼重要。”纪先生嘲笑一般的说道。“是啊,我买了纪公馆那么多股权,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你当年承诺过的一栋楼。”付思源冷哼两声,“要不是你背信弃义,承诺的东西没有兑现,我母亲的精神就不会出现问题,她也就不会死!”“你母亲那是自杀,跟我可没有关系!”纪先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张思哲想要扶住他,可纪先生却挥掉了他的手。“你敢说跟你没关系?!”付思源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纪先生的鼻子,“那日精神病院的监控录像,我一直保存到今天。你到底跟我母亲说了什么,她会毫不犹豫的从六楼跳了下去,你说啊!”……那年,付思源十岁。他记得很清楚,有一天学校集体大扫除,他回家比平时晚了一点,路过家楼下的小卖铺,他和一辆警车擦肩而过。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警车里坐着的是谁,也不知道那一刻,将会彻底的改变他的整个人生。回到家,父亲坐在沙发上抽烟。付思源不知道怎么了,但是直觉告诉他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许因为母亲平时也不怎么回家的缘故,那个时候付思源并没有意识到母亲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家里少了一个人,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会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更何况付思源是如此的聪慧。父亲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付思源母亲去哪了,付思源也没有问,直到后来事情压不住了,父亲才说了一个不怎么可信的谎言,“你mama去外地学习了,需要两年的时间。”十岁的付思源年龄虽小,却不是白痴,父亲以为他信以为真,但那个时候付思源就隐隐猜到,母亲坐了牢。蛛丝马迹总归是有的,比如父亲每个月都会离开家去外地一趟,他说自己是去工作,但付思源可不会相信。父亲不说自己去干什么,可每次都只去一个地方,未免太奇怪了些。父亲每次离开都会随身带五百块钱,可回来的时候五百块钱就没有了,而且去工作的话,为什么每次都是只出不进?付思源猜,父亲把钱给了母亲。监狱里的日子不好过,没有钱真是寸步难行。父亲想让母亲过得好一点,所以把父子俩的生活费都挤给了母亲。父亲也知道付思源或许猜到了什么,但父子俩却都没有说破,好像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藏在心里。五个月后,母亲往家里打过一通电话,付思源不知道监狱里可不可以通电话,但那通电话确实是母亲打来的,打给父亲的。付思源清晰的记得父亲一直抱着电话一边痛哭,一边一遍又一遍重复母亲的话,“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出不来,我一定救你出来,你不会出不来,我一定救你出来。”……Chapter/117然而,付思源很了解自己的家庭状况。家庭开支都源于母亲在上海的收入,父亲是浙江人,根本没有能力把手伸到上海去救母亲。或许母亲自己也很清楚吧,父亲如此说,不过是安慰她罢了。后来,为了离母亲更近一些,父亲把家搬到了杭州,他告诉付思源搬家只是想让他上杭州的学校,付思源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默默跟着父亲上了搬家公司的车,背井离乡。母亲犯的罪不重,只关了两年就出来了。那个时候付思源十二岁,他记得从“那里”回来的母亲,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