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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死去……你,这样也不给吗?”第二卷 情深意重可曾许二十八 隐世山谷的风迎面吹来,撩拨着他丝滑秀长的乌发,似乎是想拂开他脸上的忧郁和悲伤。他将脸颊边的长发拢到耳后,深深的呼吸,吐气,然后重重的躺在身后柔软的被服上。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窗外的葱葱郁郁,风景如画,只是倒映在他的眼中多了些许寂寞。伸出手摸摸身下朴素的被服和新换上明显被改过的素白衣裳,他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在哪里,在什么地方。他最后的记忆是坠下了悬崖,以为是九死一生,这一辈子就如此结束了,却没想到自己命不该绝,终究还是活了下来。但是自己的双腿……似乎已经没有知觉了。一双腿换一双命,已经值得。他掀起盖在身上的床单,那双原本白净光滑的小腿缠满了被鲜血染透的纱布,用被切割的笔直的硬木紧紧的夹着、强硬的固定着,不用想也知道纱布之下的肌肤狼藉成了什么样子。但是他放心了。自己得救了,莲一定也没有事。“莲,肯定没事……”他笑了笑,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却惊讶的发现房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长发灰蓝的男子,那俊美的容颜竟然不输给沉莲和自己。男子一身素衣,但那从体内散发的沉稳和威严却不使他们能够比得上的。他不禁怀疑起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还是鬼狐的宅邸后面的悬崖之底么?男子直直的看着他,掌心中随意的握着晶莹剔透的玉笛,幽明深邃的眼眸遮盖了太多的情绪,望见他的惊讶也不动声色,只是看着他肯定的说:“你是……穆沉漪。”沉漪听见男子的问题,愣愣的点点头:“嗯,我是。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不用谢我,是东风救的你,我只是借了地方。”男子别了别头,低头看着手心的玉笛,漠然笑了笑,那笑容似乎充斥了无尽的无奈和讽刺。“也只有东风会善心的救人……你要谢的人还未回来。”似乎了然沉漪心中所想一般,男子顿了顿便补充道:“你若要找你弟弟,他跟着东风的小童情儿去了幽谷附近,天黑前便可回来,情儿的身手不错,你万事放心,先养好你的伤口。”“嗯……谢谢你。”沉漪感激的向男子笑了笑,“就算这样还是谢谢你,呃……”“……我叫樽天行,你直接称呼我为天行便可,东风也是一样,随意你怎么叫。”男子温和微笑着抬起头来,拾步走到了沉漪的床边坐下,玉笛随意放下,他掳起衣袖伸出一双冰肌玉骨轻轻的抚上沉漪被纱布包裹的小腿,“还疼么?”“没有痛觉。”沉漪乖乖地说出自己的感觉,迟疑了一下,他期冀的看了看眉眼中一片严肃的樽天行,眼中的光芒忽闪忽灭,掩藏着重重的不安和窘迫。“天行……我的腿还能走路吗?呵呵……我看伤成这样,似乎可能不行了呢……我真是个笨蛋,明明……”樽天行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沉漪却飞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巴,被乌黑长发挡住的脸庞看不出什么表情,樽天行却能感觉到沉漪的颤抖和他强打的笑容:“拜托你!拜托你……不要说。真相和假象,拜托你都不要说好不好?”“好,”樽天行握住沉漪的手,缓缓的从自己的口鼻上拿下,连同沉漪另一手,都小心翼翼的握在了手心里面,相对于自己过于冰凉的小手,在他因练武而磨起厚厚茧子的手中,竟然是那样的柔嫩而弱小。“你放心,我什么也不说。”轻抚着少年瘦弱的后背,樽天行有些讶异。他曾经听闻过穆家堡一对少堡主的传言,也自然知道这一对双胞胎的怪异之处,虽然他并没有特意的去寻找过他们两个人的消息,最近却源源不断的传了过来——正因为,他们两个孩子和巫戟熵的名字列在了一起。倾国之祸水,殃民之灾难。多少人为了找寻他们的踪迹而丧命?多少人为了他们的一幅小小画像而争得头破血流?倘若不是大桤宫廷禁行男风,他们今日又会站在什么位置?在他看来,一个人拥有这样的容貌便要同样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如他自己一样。如果他不是意外拜师历史名相蔺殇卿,他也会寻求另外的途径。更何况这两个孩子还是穆家堡唯一的后代。他们本该能够拥有的力量并不是普通人能够达到的。“嗯……可恶……”啪哒、啪哒……樽天行惊讶的看着手背上本不应该出现的泪水,耳中听着面前的少年诅咒一般的言语和他努力抑制的幽咽,过了半晌才明白过来,那手上guntang的水渍竟然是沉漪的泪珠,在尊天行想象中的坚强倔强的少年,竟然在陌生人的面前哭了。原来他毕竟也是个孩子,他再怎样的特殊,传言再怎样的神奇,他穆沉漪还是个怀揣着不安和对世界疑惑的孩子。“对不起……我忍不住……用一双腿换两个人的性命,明明是我赚了……为什么我还是想哭……对不起……我突然觉得好害怕……从今以后,我都不能走了……对不起……”沉漪抽噎着将头颅撞在樽天行的胸膛上,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心口,无论如何也不能忽视心中几乎令他窒息的悲伤。刚刚明明还以为自己能够平淡的面对自己已经不能行走的事实,明明已经下定决心绝不给别人添蛮烦,为什么却还是忍不住……穆沉漪,你的自制力却只有这么一点么?莫哭莫哭……如果莲回来看见你在哭,你是要将他推入怎样的万劫不复?!穆沉漪,自己,振作起来……沉漪头顶上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气,一双手突然将他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那个人掌心的厚茧贴在沉漪的脸颊上,硬是抬起沉漪的额头,让他对上樽天行幽深深邃的眼眸,那双浓墨色的眼睛细细的看着沉漪的每一处,包括他的惊讶,他的泪痕,和他的鞭痕……这个孩子,这样的眼神……犹如无害的小动物一般纯净的眼睛和单纯的表情,对陌生人毫不设防的纯然……总能触碰起他心底某处柔软。“笨孩子,没有了脚还有手,还有眼睛,还有耳朵……哪一样你都可以做得比别人好。你还年轻,你的路还早着……”樽天行怜惜的摸摸沉漪的脸颊,抚摸着他浓密如瀑布一样的乌黑长发,硬生生的将沉漪的额头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你可以哭,却不可以永远哭。”“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