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转折
结束了跟李莎拉的“约会”，尹素禧终于能够逃脱魔掌回家了。 下午回到家，她发现mama居然在家而感到疑惑，以前周末的时候mama应该也在她工作的店里上班才对，今天怎么会在家呢？ 尹素禧有些奇怪地用手语问mama：“mama，今天没有去上班吗？” “老板有事，所以给我放假了。”尹mama解释了一下，然后转而问女儿：“在学校还好吗？” “挺好的。”尹素禧点了下头，没觉得mama忽然这么问有什么问题，她以前也会担心女儿因为家庭原因而在学校受欺负，不过自从上高中之后，她已经很少问这个问题了。 见尹素禧没什么事，尹mama也就放下心来，点了下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而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她没有告诉女儿，今天有人到店里找麻烦，而且人家明摆着就是有备而来，那三四个人进店转了一圈才终于发现目标——一个聋哑的店员，明显就是为了故意找她的麻烦。 她为人老实，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地就被客人找麻烦，所以尹mama担心是因为女儿在学校和人发生了矛盾，人家就私下找到她这里来找茬，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尹素禧上的高校有不少富家子女，尹mama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既然女儿说了没事，她也就没有再提这事了。 …… 崔惠廷明显感到他们几个人最近的气氛很奇怪。 首先是朴妍珍和全在俊似乎是彻底闹翻了，就算两人都还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但两人却一次都没有互相说过话了，这哪是冷战，完全是撕破脸了吧……不过她倒是挺乐见其成的。 其次是李莎拉也开始转变了态度，仿佛真正接纳了尹素禧加入他们一样。比起以前经常跟朴妍珍混在一起，现在的她却总是黏在尹素禧身边，一边伸手将人揽进自己臂弯，一边和全在俊争夺得不亦乐乎。 李莎拉那副俨然她和尹素禧才是好朋友的架势，气得朴妍珍看尹素禧的眼神都快化出刀锋了。崔惠廷也很不理解，同样是被李莎拉取乐的对象，怎么她每次都被那个恶魔折磨得心惊胆颤，而尹素禧却是完全被魔王宠幸的样子呢，一点都不公平…… 而李莎拉打的什么主意呢，当然是再忽悠尹素禧多给她当几次画模了。她的脑海中还有许多想要展现出来的构思，只不过没有亲眼看到那样的画面，全凭脑补画出来的就总是差点意思。 于是她很快就开始实行自己的想法了：“素禧，这周有空吧？我还想再画点别的呢～” “唔……”尹素禧闻言看了眼全在俊，看他不爽地瞪向李莎拉，她立马先安抚说：“周六…周六我和在俊有约的。” “那周日呢？咿——你们俩不至于每天都要黏在一起吧！”李莎拉完全不介意一人一天，双休两天，总有一天可以分给她吧？ “呃……”那尹素禧还能说什么呢？她和全在俊一般是一天约会，还有一天就一起学习。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好像确实像李莎拉说的那样，她和全在俊居然每天都待在一起，而且她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只觉得每天都过得挺充实的。 原来全在俊这个人已经完全融入了她的生活里……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尹素禧忽然就有股涨热之意往脸上涌。 “关你什么事，我们不仅现在每天在一起，以后也天天在一起。”全在俊冷哼一声，虽是故意怼李莎拉的，但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反而他自己还为这种发展感到很愉悦，只不过听得另外几人都心思各异。 “呸，腻歪！”李莎拉嫌弃地吐槽一声，懒得再搭理这故意秀恩爱的狗东西，转而看向尹素禧：“素～禧～陪我画画吧～”现在撒娇耍赖的架势她已经驾轻就熟信手拈来了。 “那……周末下午吧，上午我们还要学习……在俊？”尹素禧最受不了被撒娇，无论是李莎拉还是全在俊，只要一被这么撒娇她就会马上败下阵来。她只好思考了一下然后看向全在俊，就只是分出一下午的时间给李莎拉，他应该不会不高兴了吧。 “……行吧。”看尹素禧还是优先考虑他的感受，全在俊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反对的话了，算是松口同意了。李莎拉的吐槽确实让他意识到他没必要非在这些小事上捉着不放，这样反而显得他很小气似的。 “好耶。”李莎拉无所谓全在俊的想法态度，不如说正好！反正一下午时间过去，大不了她再耍个赖让小天使留宿她家，到时候全在俊也管不着。 朴妍珍冷眼看着讨厌的人被李莎拉和全在俊当个宝似的争来争去，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压抑着不爽，干脆眼不见为净、起身朝教室外走去，边走边从口袋拿出手机，看到手机上的显示，虽然不想接通，但她还是不得不接。 “……mama，怎么了？”朴妍珍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很不情愿地接通了电话，但她也知道，没什么事的时候她妈才不会给她打电话。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死丫头！我要你和全家的那小子处好关系，你就是这样处的？”朴妍珍没想到母亲的语气很难听，甚至张口就对她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所以，到底怎么了？”朴妍珍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眼中原本还扬起的愤怒嫉妒之意也在母亲的批斗下逐渐变得麻木。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我是不是教过你，要做就给我做到让人抓不住把柄，不要总是让我给你擦屁股！你妈我才刚要靠他家搭上线，就因为你！现在全泡汤了，你知道这一次我损失了多少吗？！” “…………” 朴母没听到朴妍珍的回应，想也知道，这没用的女儿每次被她骂的时候都是一副死样子，想想她就更气了，她深吸一口气，下达最后通牒：“我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既然你得罪了他，那就给我好好向他赔礼道歉，别的什么方法也好，你必须给我把他哄好！听见没有？！没用的废物东西！真不知道养你有什么用，除了闯祸就是要钱！” “mama……是他先——”朴妍珍木着脸听完母亲难听的怒骂，刚开口想辩解，却连话都没有说完整，那边就直接把通话挂断了。 朴妍珍垂眸看向黑屏了的手机，动作机械地将其放回口袋。 原来全在俊说的是真的。他是不会对她用下作的手段来反击，但他也和她一样，选择将手伸向了真正的软肋——他（她）要扯断那些企图翱翔的翅膀，让人彻底坠落。 她背地里雇人去找尹素禧mama的麻烦，这事全在俊估计还不知道，不然就不只是切断她mama的利益而已了，到时候他估计会做得更疯吧？ 从家庭下手——哈，果然他们骨子里就是一样的烂人啊！可惜。他还没有发现这件事。那就让她先来吧，看看谁更疯，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赢！而她朴妍珍——绝对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朴妍珍的唇角扬起漂亮的弧度，她又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继续去，怎么狠怎么来，钱不会少。” 如果不去领会女孩话语中的恶意，在那悦耳的声线中透露着温柔又平静的语调，漂亮挽起笑颜的面容宛如地狱里的极恶之花。 …… 在等尹素禧到来之前，李莎拉实在是烟瘾犯了，浑身不得劲，难受得很。她到阳台去抽烟，烟草化为雾气吸进身体的瞬间就升起了无比的满足，好像在这一瞬间所有或是繁杂、或是压抑的情绪都会被清空，可在那过后却又是一阵难以言语的空乏…… 好像无论是烟还是酒，这些东西带给她的感觉都只是浮于表面的假象，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用来填满她早已空洞的内心。 李莎拉脸上没什么表情，神情漠然地吸完烟，烟雾从口中飘出，等到整支烟都燃烧殆尽后她才兴致缺缺地按灭烟头……门铃终于响了。 在那一瞬间，她感到自己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愉悦又期待的情绪瞬间升了起来，她眼中洋溢起飞扬的神采，连小跑过去开门的脚步都变得轻快无比。 尹素禧一进门就感觉被烟气扑了一脸，被主人邀请进屋，擦身而过的时候她不由得屏起呼吸，然后往屋内走了一些。她并没有对李莎拉吸烟发表什么意见，但李莎拉自己倒是反应过来了似的，抬手将围绕在自己周围的烟气挥散开来。 “喝饮料么？” “今天要画什么呢？” 两人同时开口了，然后又均是一静。 “不用啦。”尹素禧笑着摇头，率先回答。 李莎拉耸了下肩，她已经习惯了尹素禧一贯的客气，也没有勉强她，自己去冰箱拿了罐冰饮打开喝，她喝着饮料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尹素禧，打算先随口和她聊会：“全在俊送你来的？” “嗯。”尹素禧将随身包放下，点了下头。 …… 虽说尹素禧之前是当着全在俊的面和李莎拉约好了周日下午给她当画模的，但这个男朋友现在对她的独占欲是越来越强，说白了就是爱吃醋。尹素禧也很无奈，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全在俊尚且还正常，但只要她一有别的安排而没时间和他在一起，他就会有些不高兴，就连之前打工的工作都在他的强烈要求下给辞了去。 给全在俊补课的收入有不少，想要认真经营这段感情的尹素禧并没有非要坚持那些所谓清高的矫情，虽然她有说不需要再给她工资，但对方却十分坚持。再加上又是自己男朋友，比起非要拒绝自己亲近之人的好意而去打工，她还是想让全在俊开心一些。 虽然他的占有欲是强了些，但尹素禧却觉得他就像她家楼下那只小狗一样，一见到她就会噌噌跑过来求摸头，不停地用那毛绒绒的头颅去顶她的手心……有这样的既视感，因此她在对全在俊感到无奈好笑的同时又很纵容他。 好吧，其实她对“养狗”也挺乐在其中的。不得不说，他们好像确实挺合适的——至少性格上的相性是这样。 尹素禧也不想这爱吃醋的大型犬又炸毛不高兴，只好顺毛摸，这一上午什么都纵容着他了，某人当然是更加得寸进尺了。他们本来约在图书馆，但全在俊又临时改变主意把她拐去他家，也难为他耐着性子做了一上午功课了。 午餐过后，尹素禧说午休一会她下午就去李莎拉那边了，全在俊点头没说什么反对的话语，只是将人搂进怀里，结果没过多久这货就有些心猿意马了，哄着把人往床上带。 下午还有别的约定，尹素禧当然不可能再任由全在俊乱来。而全在俊也知道尹素禧是不会轻易爽约的性格，最后只好保证说只亲亲抱抱不做别的，尹素禧这才停下了想要推开他的手。 这还是自上次初体验之后，两人的第二次亲近，尹素禧倒也没有排斥，只是对这样的行为感到有些羞涩。全在俊或许是怕她不喜欢，才一直没有提这事，这回估计也是憋久了，刚才在沙发搂着她的时候，两人身体贴靠在一起，她就感到全在俊的体温还挺高的。 想想也是，这个年纪的男孩本来就血气方刚，这才刚吃上正餐没多久，要他再重回追求期的禁欲生活，也是很难为他。 尹素禧的手抚上在她颈边流连的脑袋，放任的同时又再次提醒他：“只能亲……” “嗯…知道了…”全在俊低声在女孩耳边应了一声，又开始轻咬她的耳廓。 全在俊低笑了一声，他单纯的女朋友看来还不知道，只是亲——也可以有很多玩法呢。 只能用亲的——换言之，用嘴。 虽然不能做到最后有些可惜，但因为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就算只是这样的亲近，全在俊觉得也可以接受，好歹也算是吃了点rou汤。嗯，他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用亲吻的方式去试探对方的全部，在此前他还没有试过。全在俊对这方面有洁癖，以前的那些人没有谁能让他有这样的想法，不如说光是想想要他去亲吻对方的身体、甚至是更为隐秘的部位，就挺恶寒的了。 但如果这个对象是尹素禧的话……他好像不仅不排斥，反而还更加兴奋起来了。 和尹素禧正式交往后的恋爱过程比起全在俊以前的那些“交往”要纯净得多，不仅没有以往那些频繁的经济支出，他自己还收获了极度舒适的精神体验。心情愉悦了看什么都比以前开阔得多，就算有人暗搓搓地打量他的女朋友，现在他也能光明正大地牵住她、把她揽进自己怀里宣示主权，这感觉简直太棒了。 全在俊觉得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女友太过单纯，似乎完全没有想要主动地跟他做一些更为亲密的事情。他想着是不是之前夜色的事情给尹素禧留下了不好的感受，也就没有主动提起，怕她会感到排斥。 还有一个原因，是之前有个女生跟全在俊分手时说他欲望太强受不了，这理由他当时没信，只觉得太扯了。明明是双方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到最后就成他太旺盛了……而且他什么时候那么饥渴了！真是为了跟他分手连这种理由都能扯出来。 可全在俊现在有些不确定了。因为他经常会想要和尹素禧亲近，甚至在追她的那段时间还做了和对方春宵一度的梦，他现在也不敢肯定地说自己欲望不强烈了。尽管他很想再和她做，但也没有主动提出过，他不想让尹素禧觉得他满脑子都只想着那些事。 忍了太久，好不容易把人带回家，全在俊就一直隐隐有些躁动，特别是两人身体靠近在一起后，他感觉自己忽然就控制不住了，体温上升、心跳加速，甚至想不管不顾地把人压在沙发上就开始欺负。 总之，到了这一步，只能说是情难自禁，而又顺其自然了。 只要能和尹素禧再亲近一些，就算是不做到最后全在俊也可以忍受，反正他要让她慢慢习惯这样的事情，等接受度扩展开来，以后她总会越来越渴望他的——直到越来越离不开他。 只是想着这样的未来，他就可以接受、也愿意去过现在这样与之前完全不同、也更加积极向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