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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告那小子呢!不是我的保镖吗?不好好跟在我身边,瞎几把乱跑什么?!这还有没有保镖的素质了?!”负责给王富贵审讯的是谢齐天和金子龙。金子龙年纪轻,正是怀着一腔热血抓尽世上所有坏蛋的时候,闻言就竖起了眉头,双手重重往桌上一拍,冷眼瞪他。桌子被拍得抖了一抖,抖得原本放在桌上的王富贵的手臂也抖了抖。王富贵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继而又更凶狠地吼道:“凶什么凶?老子是嫌犯又不是凶手!老子说了老子一整晚都在包厢内!后来喝多了就睡了!根本不知道那混小子去哪了!”谢齐天脸上表情丝毫未变,他跟在纪律身边久了,沾染上了他的一些镇静与面无表情。“王富贵,你嘴里的混小子,是你雇来的保镖。”谢齐天冷静地说,“你现在承认你是嫌疑犯了?”“呸!老子几时承认了?!”王富贵口水四溅,说得飞快,“老子是守法公民,做的合法买卖!你们再不放老子出去老子告你们违法拘留刑讯逼供!”隔壁监控室内,纪律冷笑一声:“刑讯逼供都知道,知识面很广啊。”夏霁站在他旁边,说:“王富贵,包头工,因近两年政府大力整治城市,统一给马路边的店铺外墙重新粉刷,统一牌匾,赚了不少钱。”纪律:“一个包工头,请保镖,什么原因?”审讯室内,谢齐天也在问:“为什么请保镖?”王富贵油腻的胖手抹了一把脸,反问:“请保镖就请保镖,需要理由吗?”谢齐天:“王富贵,欧杰是被人一刀刺死的,血啊,流满了驾驶座。你觉得凶手会冲着一个小小的保镖来?你怎么知道凶手不是冲你来?”谢齐天的话没什么很大的威胁力,但王富贵却像被踩到尾巴一般,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眼珠子不自觉地左右转了一转。金子龙立即冷声道:“王富贵,半个月前你突然请了欧杰做了你保镖,但在此之前,你从没有过请保镖的经历——半个月前发生了什么?”金子龙比谢齐天咄咄逼人多了,完全没了第一次与纪律一起出现场时的激动迷弟样。王富贵的眼珠子左右移动得更厉害,嘴唇颤动:“半个月前……”下一秒,他仿佛要遮掩什么似的,恶狠狠地道:“半个月前什么都没发生过!”谢齐天微微一笑:“什么都没发生过?王富贵,要不要我们帮你回忆回忆?那张血字……”王富贵双瞳倏地一缩,快速道:“没有血字!”金子龙腾地站了起来,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难道你想成为下一个欧杰吗?!”王富贵身体一抖,脑袋两边仅剩的几根头发也跟着一晃。他眼中颜色再三变幻,脸上表情也从凶狠变到惧怕再变到妥协。“我说……”---“纪队,夏副,”谢齐天匆匆走出审讯室,跟两位队长报告,“3月2日半夜王富贵喝完酒回家,发现自家的饭桌上放了一张纸,那纸上用血写了三个字——去死吧。”纪律和夏霁在监控室里都听到了,谢齐天便简要地报告了一番。王富贵看到血字后,吓得酒也醒了,立马跑去卧室摇醒妻子曾洪梅,恶声问她晚上有没有人闯进来。曾洪梅睡得死,完全没察觉,便问王富贵怎么回事。王富贵匆匆把血字塞进衣服里,烦躁地敷衍了几句,只说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但是曾洪梅眼尖,看到了丈夫手上那不知写着什么字的血书。血字这件事也是曾洪梅透露给警方的。曾洪梅还说,第二天下午,他丈夫身边就多了个脸上有疤的保镖。“顺着血字这条线继续往下查。”纪律吩咐,“查清楚究竟是谁写了血字给王富贵。”“是。”谢齐天应了一声,带着金子龙走了。“老王和晓楠他们在走访嗨秀,”夏霁说,“走吧,纪队,咱们去拜访拜访死者的父亲吧。”欧杰十一岁那年被亲生父亲欧春林接出北山福利院,从此和欧春林一起住在花城临江区的石门镇。临江区位于花城的东面,石门镇又位于临江区的东面。纪律二人一路从市局开车过去,要一两个小时。花城东部临海,石门镇就是临海的一个小镇,镇上原居民大多靠捕鱼为生。欧春林就是一位渔民。石门镇多石砌建筑,错落有致,粗犷古朴。街是石街,路是石路,随着地势起伏而蜿蜒绕去。车子在街道窄小的镇中水泥路上开过,前面沿路停了一辆三轮车。三轮车横亘出来,挡住了去路。另一个车道上又有来车,纪律便把车停住,等来车先过。“这种小镇就是这点不好,”夏霁说,“道路只够两辆车通过,一边路边要是停了车,就不好开了,很容易造成堵车。”纪律不置可否,注视着前方来车。说也奇怪,他们刚才一路开进来,也没见对面开过多少车辆,可这一停下,对面的车辆就像约好了一般,一辆接一辆地开来。纪律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动了动,大拇指敲了敲。夏霁偏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刚认识你那会儿,你那脾气,真是一点就爆。现在倒是越来越沉得住气了啊。”纪律淡淡地回了一句:“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夏霁拍拍他的肩,叹了口气,没说话。对面来车终于消停了会儿,纪律打了个左转向灯,继续往前开。欧春林的房子在靠海的那一边。车子从水泥路上开出来后,便换到了颠簸的石头路。颠簸了十来分钟后,纪律二人来到了欧春林的家门前。房子是石砌的,为了防御海风,屋顶也是厚重的石块构成。房前有条石子铺成的小路,石缝中间长满了野草和青苔。只是天还冷,野草都是枯黄的。纪律和夏霁走过去,敲了敲房门。没人应。旁边的一户人家有个大婶走出来,她狐疑地看了纪律二人一眼,说:“你们找老欧?”纪律没开警车,他们也没穿制服。夏霁闻言笑道:“是的阿姨,我们是他儿子欧杰的朋友,请问您知道他人现在在哪吗?”大婶顿时一脸不屑:“欧杰的朋友?欧杰能有什么朋友啊——这时候老欧在老年人活动中心搓麻将呢!”第33章石门镇老年人活动中心。活动中心内一楼摆了好几张桌子,每张桌子旁都坐满了四个人,周围站了一堆人围观。人大多是大老爷们,几乎各个嘴上都叼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搓麻将的声音不绝于耳。“东风!”“哈哈老张你今儿怎么打的都是我要的牌啊——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