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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没有心思去管其他的,只想眼也不眨的看着他的孩子。沈展翼这边却是不能不多在意,将整个过程都跟裴安仔仔细细的问了。原来,两人下午离开不久,沐晨便在摇车里睡着了,沈母怕孩子在外面吹了凉风,又担心屋子里闷热孩子睡不安稳,便吩咐丫头去屋里拿条单子,打算给沐晨搭在身上。那丫头因为是一直跟在夫人身边伺候的,对这边并不熟悉,进屋的时候就叫上了裴安。裴安那时候刚从小厨房里出来,手上端着刚给金万两蒸出来的豆沙糕,被那丫头一叫也没来得及在外面罩上纱笼,端着就进了屋,偏巧这时候沈展翼养着的那只雏鹰从窗口飞进来,吓得那小丫头往后退了一大步,将他端着的豆沙糕都撞撒在地上了。等给沐晨找了被单,裴安又回去小厨房,打算用剩下的面重新做一份。他刚走到小厨房外面,却听见本来应该没有人的厨房里有些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他立即警觉起来,悄悄退到厨房隔壁用来放置干货、杂物的小屋里,隔着架子顶上那扇通风的小窗看见个身影。那人背影有些陌生,正往灶台下面倒着东西,而从灶台一直到与西厢房挨着的墙底下都是铺好的棉线,看样子很像是沾过油、未剪过的灯芯,比惯常所用的也粗上好几倍。裴安立即就明白了过来,这人是来这里放火的,时间还掐算得很准。若不是刚才打翻了盘子,这厨房一下午都不会有人再进来,他布下的这些东西自然是不会有人发现。而此刻沐晨已经睡着,想来过不得一刻,沈母就会吩咐奶娘将孩子抱回屋里。此刻沈展翼两人未回,奶娘一定会将孩子抱回自己所在的西厢房。待得这院子里的人都散了,那厨房里的火星应该也就要烧到了紧挨西厢的墙下,那墙底下必定是还埋着火硝一类易燃的东西。到那时,大火一起,沐晨只怕难逃。裴安当下也没着急去报,仍旧悄悄的躲在架子上,从那通风窗里监视着,看着那人点了火,又看着他回望了一下,从后窗户跳出去后,才在杂物架子上找到一袋芸豆,先是弹过去几颗将那烧着了的灯芯线打歪,着着火的一头正好被扭到了灶台右边,正上方放的正是自己为了做豆沙糕而泡的红豆。那盆里还有一半未用完的红豆在水里泡着,水面离盆子上沿不到两指距离。裴安看了看手边的芸豆,几把掷过去,盆里的水就溢了出来,将下面的火星淹灭了。等这里安全了,裴安才立刻抱着睡着的沐晨带着沈夫人离开了东苑。沈相听了他的讲述,虽不能立即猜出那敢在沈府放火的伙计是谁,但却马上想到,若是这火不烧起来,那藏在暗处的敌人就会警觉且停手,那么这敌人到底是谁又是什么目的就很难抓得住了。所以这火必须着起来,而且越真越好,越真越能麻痹对手。于是,一切就都按照那人原来的设计继续上演。只不过,火烧到一半的时候,裴安刚巧路过,将火救下了,沈府上下都没有人受伤。沈展翼又问了那伙计的样貌,却是没有什么印象。自从上一次被鸾鹰卫请走之后,为了金万两和沐晨的安全,自己所住的东苑明里暗处都安排了不少的好手保护,陌生的面孔几乎就进不得,那人却不知是如何带着东西混进来的。裴安也仔细回想了一会儿,确定那人背影很陌生,自己看见的那一眼侧脸也不记得是府里的人,更加不可能是常出入东苑的。两人都没有头绪。这种被人在背后暗暗盯着的感觉十分难受,如芒在背。沈展翼心里想着对策,漫无目的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注意到,金万两正与奶娘站在一处,看着睡着的沐晨轻声询问沐晨下午吃了几次奶这样的事,那奶娘嘴上对答还算如常,眼神却有些飘忽,眉心也略微皱着,隐约有些走神,似是心里有事。沈展翼冷眼看着那奶娘。要说这东苑里有什么人是生人,这奶娘应该算是一个。她进沈家不过是沐晨出生时的事,身家背景虽然调查过,但若是有人真要将她送进沈府来为非作歹,那当时的调查自然是半点瑕疵也不会有。奶娘似是感觉到了沈展翼审视的目光,飘过来的眼神更是躲闪,不敢正视沈展翼,脸上的表情也僵硬起来。沈展翼看了一阵,就叫过裴安来。“这奶娘是哪里人?”“……”裴安立即会意,想了一刻道:“是沈管家找来的,介绍的人是咱们后院厨房里的一个长工,这长工与祥葛叔有些姻亲关系,奶娘则是那长工乡下的邻居,几辈人都是本分的农户。”沈祥葛是沈家不算远的亲戚,家里三代都在沈府做事,应该是不会做出损害沈家的事,但既然人是祥葛叔找来的,总是得再问问。“你识破了生人纵火和老太爷让你将计就计这事,这奶娘知道吗?”“这……”裴安也吃不准,那时候这院子里外都不少的人,自己就算行事隐秘,但若是她有心留意,也难免不会被发现,更何况为了保证沐晨安全,她还是最先知道起火这事的。沈展翼见裴安皱眉不语,知道他也不敢确定,也不多说,让他看好了奶娘和金万两父子两个,自己则去找祥葛叔先问了清楚。但他还未走出去几步,沈相就与管家沈祥葛来了。“混账东西,吃里扒外的!”沈祥葛一见那奶娘就厉声呵斥,脸上通红,真是又气又愧。沈展翼能想到的事,沈相也已经想到,还将沈祥葛和介绍了奶娘来的长工找来详细的问过了,那长工一听沈相形容的放火的人身形样貌,便即说出是奶娘的娘家弟弟。沈祥葛哪想到自己一辈子对沈家忠肯,做事也万般谨慎,只出过这一次的纰漏就差点害了曾孙少爷,当真是一死谢罪的心都有了。他当日对这奶娘家里也是仔细调查过的,却没想到问题会出到她远在外地的娘家这边。奶娘一听沈祥葛的呵斥,就跪在了地上,哭着将事情坦白出来。她这个娘家弟弟是家里独苗,本来也是个种地的,却不知两月之前为何就沾上了赌,还欠下了五百多两的赌债。这些钱莫说是家里田产、积蓄,便是一大家子人下半辈子不吃不喝都还不上,绝望之际债主却找上门来,说是那笔债不用还了,还再给弟弟五百两,条件便是要他到沈府来做这件事,说是当初沈小公子惹下的风流债,要拿这事来吓吓他。弟弟这一次来寻她时只说是想进相府来开开眼界,又说绝不惹事她才答应了,拿银子打点了两道门的人,放了他进来。弟弟也怕这事闹得大了会伤及人命,就偷偷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