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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神圣的死亡之神!凭著这块无比恐惧的地方,凭著你们地界的无限荒凉,把我的妻子重新还给我吧!重新给她一条生命!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可能,那麽请把我也收入你们的死人行列中。没有我的妻子,我决不重返阳间!’一番话,字字如金,掷地有声。”祁安步渐渐放下手,扬著脸听得格外认真。大概是因为很多词都听不懂,所以有时会冒出茫然的表情,但很快就被下一句所吸引,大大的眼睛时不时地眨巴著十分可爱。“他一边唱啊,一边用手指弹著琴弦,悠扬的琴声让没有血性的鬼魂们听得如痴如醉,眼泪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悲惨的坦塔罗斯不再思饮流动的凉水;伊克西翁的惩罚车轮停止了转动;达那俄斯的女儿们放弃了徒劳的努力,依偎在一起,在骨灰坛前,静静地聆听;西绪福斯忘掉了自己的折磨,盘坐在刁钻的石块上,听美妙无比如怨如诉的音乐。那时候,据人们後来回忆说,甚至连残酷的复仇女神欧墨尼得斯都在脸颊上挂满了泪水。主宰阴司的冥王夫妇尽管凄惨阴郁,可是他们也第一回动了恻隐之心。冥後珀耳塞福涅召唤欧律狄刻的鬼影,影子犹豫不决地走上前来。只听见阴司女神吩咐俄耳甫斯说:‘你就带上她回去吧,可是得记住:只要你们二人没有穿过冥界的大门,你就决不能回头看她一眼。这样她就能够重归於你。要是你过早地看她一眼,那麽你将永远地失去她。’”讲到这里的时候,祁司以的心像被什麽触动到一般。他的思绪一时也飘散开去,直到听到祁安步大声的疑惑。“为什麽呢,为什麽不能看她呢?”祁司以沈默许久,才摸了摸祁安步的头发,“很多时候注定了不能回头。”祁安步看著他的表情充满了迷惑与不解。晚上哄祁安步睡下後,祁司以看看时间准备出门去接天蔚。在出门之前打电话过去,天蔚还是迟疑著不用去接她了,祁司以这次执意要去。走到半路,天蔚打电话说可能还要晚点,祁司以笑笑,“没关系,我找个地方等一下,好了再叫我。”天蔚有一些感动,轻微的“嗯”了一声,又说:“老公,你真好。”祁司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只有“我已经麻木了吗?”的想法。“要不,你也来这里坐坐吧?”天蔚建议道。祁司以答应下来。到了那家应酬的酒吧,祁司以一进停车场就看到一辆眼熟的大众。将车停好,进了酒吧,室内的氛围就让他皱了皱眉。随著Waiter的指引,径直往天蔚说的那间包房走去,还没推开门就听见耳熟的声音让他微微一愣。那名Waiter帮他开了门,屋内的几个人都看了过来。天蔚和她的秘书小谭坐在一边沙发上,另一边是前不久才见过的严灼,还有……祁司以想了一会儿才记起他的名字──言允嗣。严灼为人很热情大方,连忙站起来叫“祁叔”,这时言允嗣也跟著站起来打招呼。天蔚走过来,一脸的笑容:“老公,这麽快就来了。”祁司以点头,抬头的一瞬看到言允嗣的表情有些惊讶。他们谈话的内容祁司以不怎麽懂,只听到他们谈论著几个百分点和一些合同上的流程等等。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双方才达成了协议。在离开之前,天蔚要去洗手间,祁司以站起来准备陪他去,严灼叫了一声“祁叔”,祁司以回过头去。“祁叔,我有些话想跟你单独谈谈,不知道你能不能抽点空,只要两分锺就可以了。”严灼在笑,可是笑容却太牵强。祁司以看了一眼天蔚,天蔚点点头出去了,小谭很机灵地跟上去。言允嗣看了严灼一眼,严灼一个眼色示意他也出去,他这才往外走。两人坐在沙发上沈默了近半分锺,祁司以终於开了口:“什麽事?”严灼抬眼看他,迟疑片刻,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抖抖,抖出一支烟後就往嘴上放。祁司以不太喜欢烟味,此刻也没有表露出反感的神色,倒是严灼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将烟又放回去,说:“祁叔不喜欢烟味吧?”祁司以刚想说“没关系”,听见严灼说:“你太太刚刚说您不抽烟。”“嗯,不抽。但你想抽的话,也没有关系。”祁司以还是笑。严灼也没有理会他这句话,只是紧紧地注视著他,或者说盯著他更合适,祁司以刚开始还没有在意,等过了半分锺後,才觉得不太自然。“怎麽了?”祁司以开口问。严灼笑了,笑意却带著讽刺,“没事。我只是觉得祁叔没有什麽地方比允嗣强。”这话让祁司以十分惊愕,首先完全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其次是被人说不如某人的不快感让他蹙了蹙眉。“什麽意思?”“我不是说你的能力或者相貌什麽的不如允嗣,只是单方面地说你对韦延的态度。”严灼这话让祁司以又是一惊。“说实话,允嗣是我从六年前就认识的朋友,我跟他交情好这是自然,而和韦延虽然交往的时间较短,但我也真的是把他当朋友。如今他是我的上司,他的好坏也直接跟我的利益挂钩。”祁司以的脸色变得难看。“我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严灼像是没有理会他,继续往下说:“韦延的性格你应该也了解,说好听点,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天才,说难听的就是一白痴。外表看起来冷冷酷酷的,其实内心脆弱得只想去依赖别人。然而,他又是死脑筋,依赖的人认准了,怎麽劝他,他都不会改……”祁司以蹙著眉头看著眼前的青年。平时总是一副礼貌而明朗的模样,而此刻所说的话却是刻薄刺耳。“他认准的人,祁叔应该也知道。”严灼的目光更加凌厉,“如果那个人不爱他,也是韦延自食其果,可是,那个人爱不爱他,我相信祁叔比我更了解。既然爱他,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什麽这个时候,那人还能弃他而不顾,还能继续跟自己的妻子演什麽‘恩爱戏’,难道韦延的生死都与他无关了吗?”最後一句话让祁司以瞪大了眼睛,“你说什麽?”“我还能说什麽?”严灼的语气低缓下来,“我说什麽都没有用。我只是想告诉你,韦延现在的情况糟透了!”“上次的车祸过後,他还是不管不顾地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