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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没想到他早早等在炼丹房,薛舒扬却什么都没做。这不对劲啊。陆西泽坐起身,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半点陌生痕迹。想想也对,他被抱回炼丹房,没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薛舒扬就算想做什么也没了兴致吧?陆西泽找到了理由,顿时打起精神。他下了床,拿起床边的衣服穿好。走出休息室外,陆西泽嗅到一阵浓郁的药香,香气明明那么浓,却又不至于呛鼻,反倒让人觉得浑身毛孔都舒张开,舒服得不得了。陆西泽仔细回忆着脑袋里的丹方,对应气味想判断出薛舒扬到底在做什么。一无所获。薛舒扬炼制的丹药他并不知晓。他只能勉强辨认出其中大半药材,知道这药应该是给人提升修为用的。薛舒扬正凝神炼药,没有开口说话,连陆西泽走到身边也不曾动一下眉头。陆西泽看了薛舒扬一眼,目光就从薛舒扬脸上移开。薛舒扬长得极好,可不管薛舒扬长什么样,在陆西泽心里都打着“强jian犯”“居心叵测”的标签。虽然他是“心甘情愿”当薛舒扬的炉鼎,可若薛舒扬不是那么强的话,他未必会“心甘情愿”。陆西泽专注地看着丹炉。薛舒扬说了会把会的都教给他,但陆西泽一点都不相信。比起等着薛舒扬手把手地教,他还是觉得应该自己把握机会把能学的都学了。很快地,丹药炼成了。在丹药成形的瞬间,炼丹房里那种香气霎时收拢,三枚丹药躺在那里,圆润可爱,毫无气味,却蕴藏着极大的灵气,像是随时会爆发出来一样。薛舒扬将它们盛入白玉瓶中。陆西泽注意到那白玉瓶颜色均匀而润泽,和刚才的丹药一样其貌不扬,只有行家才能看出它内蕴乾坤。陆西泽不由问:“您在炼制什么?”薛舒扬说:“如意大乘丹。”陆西泽微惊。这丹药的名字有点俗气,但这丹药的功效可不俗,它蕴含着的灵力等同于十阶修士五年的修为!也就是说,只要十阶修士服用了它,很可能就直接突破瓶颈,进入大宗师境界!所以这“如意大乘”可不是吹嘘。陆西泽猛地察觉自己和薛舒扬的差距似乎比想象中大。陆西泽没提出看丹药,而是问:“我什么时候才能炼制出这种品级的丹药?”薛舒扬看出陆西泽眼底的急切,有点后悔。如果他没有直接提出让陆西泽当自己的炉鼎,而是一点一点地接近陆西泽,陆西泽对他的防心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重吧?如果陆西泽不是对他满心戒备的话,看到他炼制出如意大乘丹只会高兴有这么厉害的人指导自己,而不是迫不及待地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炼制”——这代表着陆西泽打从心里不认为能够依赖他,恨不得立刻能把他会的一切学到手。这样的话,就不用时刻害怕他会抽身。可惜不久之前,他根本不知道会喜欢上“炉鼎”,只想着占有陆西泽。喜欢和占有,其实是矛盾的。喜欢,是喜欢对方这个人,觉得他身上有着令自己喜爱的一切,觉得他怎么样都很好,无论怎么样都是自己最爱的样子,并且希望对方能一直这样美好下去,健健康康地活着,高高兴兴地过日子。占有,却是掠夺和征服。改变他原有的面目,让他臣服在自己身下,失去自己的意志,只能听从他的支配。到那时候,被掠夺、被征服的人还是让自己喜欢上的那个人吗?薛舒扬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人,他以为自己是冷血的,即使薛家被灭,他一夕之间失去所有亲人,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他与那些所谓的亲人之间也没有多深厚的感情,顶多只是想为善良的母亲报仇而已。至于其他人,抱歉,他从来都没有半点好感。即使是被门主救活,薛舒扬也只是立誓要治好对方,心里并没有多少感情。曾经他频频梦见“门主”,还以为自己其实也是个有感恩之心的人,只是连自己都没察觉而已。最近他却渐渐发现,梦里那个躺在病榻上的人也许另有其人。薛舒扬觉得,自己确实是冷血的。可是每当对上陆西泽,薛舒扬就觉得自己的血在沸腾。连他自己都感到莫名,明明陆西泽还是他所知道的那个陆西泽,明明这个小鬼不久之前还频频来找他麻烦,弄得他的炼丹房和俗世中的工作都乌烟瘴气——可是在那场赛车意外之后,他对陆西泽的感觉却完全变了。本来他以为自己是想要占有“炉鼎”。但是在占有之后他才发现还不够,光是占有远远不够。他希望陆西泽能向他展现所有面孔。开心的,难过的,担忧的,愤怒的,欣喜的——所有的情绪,都不再隐藏。可是,他走错了第一步。薛舒扬面色微僵。他本来就冷着一张脸,所以也看不出来。对上陆西泽的目光,薛舒扬说:“很快。”既然陆西泽想学,那他就教。只要他毫无保留地对待陆西泽,陆西泽一定会放下防备。薛舒扬抓起陆西泽的手,把白玉瓶放到了陆西泽掌中。薛舒扬说:“给你。如意大乘丹每个人只能服用一遍,你服用一颗,剩下两颗带给你父亲和你母亲。”陆西泽有些错愕。薛舒扬心里百味杂陈。陆西泽不相信他,比他想象中更不相信。所以即使拿到有价无市的如意大乘丹,陆西泽也没有多少欣喜,反而满脸都是怀疑。薛舒扬只能说:“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他顺势将陆西泽抱入怀中,把背脊微微僵硬的陆西泽抵在桌边,亲吻陆西泽润泽而柔软的唇。直至吻了个尽兴,薛舒扬才说:“就当是你最近这么乖的报酬吧。”陆西泽一脸古怪。他最近很乖吗?陆西泽说:“我昨天还为小眉的事质问你……”薛舒扬说:“我查过了,”他搂住陆西泽,“那样的情况,你会怀疑我也是难免的。就像你说的那样,至少你不是在心里悄悄定了我的罪,而是直接来质问我。这样,就很乖。”陆西泽握住手里的白玉瓶。薛舒扬不想陆西泽心里有疙瘩,再次否认:“这件事确实不是我做的。”薛舒扬不想让陆西泽知道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所以撒了个谎,“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不过我向你保证,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站在陆家这边,不会让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