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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多时了。”月华言语诚恳,倒让刘氏不好怪罪了。“你这孩子原本身体就不好,我又怎么好怪罪你呢?”明姝看到月华的拇指和食指的中段指节有段老茧,和慕容叡一样。她知道这是长年cao弓的结果。一个长年骑马射箭的人,哪怕是个女孩,也绝对不可能身体羸弱。月华把刘氏给哄好了,才回头看明姝。其实从一开始婆媳两个进来,她第一个注意到的就不是刘氏,而是她身边的年轻女子。有那女子在,这位姨母简直要被衬托的和个老糠菜似得。明姝察觉到月华在打量自己,回首一笑,明眸善睐,端的是貌美可亲。月华不禁有些恼怒。还未等她开口,袖子已经被胡文殊扯了一下,月华知道哥哥的意思,请明姝也坐了。刘氏拉着月华一块在床上坐了,和她拉扯家常,说的话不过就是回忆月华小时候,还有问问她阿娘怎么样。明姝在一旁坐着旁听,面色祥和,没有半点不耐烦。胡文殊颇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两眼,好奇她竟然还真的能坐得下来,一般鲜卑新妇脾气比婆母也不知道谁大谁小,换了旁人,恐怕老早就找个由头去休息休息。明姝见胡文殊眼睛往她脸上看,眼里含着不解,她没搭理他。上回这小子拿她做挡箭牌,她还记得了。胡文殊见她和雕像似得坐在那儿,反正眼下暂时无事可做,竟然干脆盘起双腿,和明姝对阵一样坐起来。那边月华脸上的笑颇有些挂不住了,刘氏实在是太能说,竟然能从和她阿娘未出嫁之前的事一直说到初次见她,第一次见这姨母,她早就没有任何印象了。真是难为姨母还记得!刘氏一口气说下来,水都能不喝上一口。听的月华头大如斗,恨不得马上离这个姨母三丈远。“这位以前没见过。”月华顾不上其他了,把水就往明姝身上引,明姝被提及,几双眼睛都看在她身上。“她是你大表兄的新妇。”刘氏只是提一句,不愿多说。月华啊了一声,不禁多看了明姝几眼,她早就知道明姝的身份,看到她是个寡妇,还是不由得幸灾乐祸了一阵。“可惜了。”胡文殊心里嗤笑,不知meimei这话到底从何而来,容貌出众,家里也勉勉强强过得去。若是无人强求,应该能改嫁个不错的人家。两人视线再次对上,明姝只不过淡淡把目光放远,仍然是一副不管自己事的样子。胡文殊嗤笑。“屋子里坐久了,也闷得很。”胡文殊突然出声,“过两日,meimei要是好些了,和其他娘子一块到外头骑骑马,毕竟一去也不知道甚么时候再见面,进宫之后,恐怕就没有这样自在了。”他这么一说,月华也有些心动。她看向明姝,“那阿嫂也可以去吗?”明姝心下大觉不妙,她连马都不会骑,别说射箭了。“妾出身汉家,不会骑射。”明姝说起这个面露敛然。月华大为意外,她出身胡人最多的肆州,那里的汉人几乎和胡人一样骑射娴熟,怎么到了这儿就不会了?她认定明姝不是不会,只是胡乱找的托词,她知道自己的长兄似乎对这个女人有意思,洛阳那边都已经传来消息,要把一个公主嫁过来,他却偏偏对别的人起了心思。兄长已经夺了一次朝廷的面子,朝廷无暇顾及,暂且可以忍下,要是再有一次,也不知道朝廷还能不能容忍。毕竟这么多年还没听过,朝廷要嫁公主,哪个儿郎敢拒娶的。想到这里,她对眼前的貌美女子越发不喜,“阿嫂何必自谦呢,我们北人自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阿嫂家里也不是一般人家,怎么可能不会?”“她是真不会。不要为难她了。”胡文殊出言道。月华意外,没想到胡文殊竟然出言相助。刘氏默默看了过来,胡文殊倒是没有火上浇油,说完那一句,端坐在那儿没有看明姝一眼。哥哥都这么说了,自己再这么缠着怪没意思,她哦了一声,坐了回去,眉宇间透露出点闷闷不乐。刘氏见到,眼底里有了几分笑意。回去的路上,刘氏和明姝抱怨,“年纪小小,架子倒是拿的大,洛阳那地方,一块砖头掉下来都能砸中好几个皇亲贵戚,而且后宫里,可多得是大家女子,她进去了,恐怕也算不上甚么,和陛下没有多少亲戚关系,生的又不美……”在车里,刘氏叨叨絮絮,发泄着心里的不满,早已经不见之前对胡月华前途的看好,“生的不美,上头又有皇后压着,她要是不懂得收敛,有她苦头吃。”明姝在一边听着也不吭声,刘氏看一眼她,“要是她样貌有你十分之一,恐怕她家里也就不用担心了。”洛阳的天子才十五六岁,年纪正小,挑人估计会照着自己的心意来,后宫里的女人出身高贵,想要出头,若是容貌不好,那就别想了。明姝听刘氏把胡月华说的似乎进宫就等着失宠了,不禁有些好笑。回到家里,刘氏被慕容渊说了一通,“好好的又到胡家干甚么!你是长辈,让他们做小辈的到家里来就成了,自己跑上门,有心的还不知道把话传的有多难听。”“我这又是为了谁?”刘氏今天在胡家受了小姑娘的气,回来就要和他吵,“若不是二郎的事迟迟没有定下,我又何苦去看个小丫头片子的脸色!”说着她就哭起来,“我可怜的阿六敦,你要是还活着,阿娘也不必受这罪。”一地鸡毛。慕容渊不禁头疼的要命,老妻哭起来,那真是声声催命。他抬眼看了一眼,儿媳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去了,走了也好,要是留在这儿看着公婆吵架,真是无尽的尴尬。慕容叡站在那里,看着刘氏哭的撕心裂肺,不禁有些不耐烦,他那个阿兄死都死了,难道嚎哭两声还能把人给哭活回来?不,就算能哭活回来,那个阿兄对他来说还是死了的好。“过来劝劝你阿娘!”慕容渊对如何哄女人一窍不通,夫妻这么多年,刘氏一哭闹,他就头疼。慕容叡过来,嘴唇动了动,“阿娘,别哭了。”“没良心的,若不是你,我还用得着受这罪!”刘氏转头一指头戳到慕容叡头上。慕容叡双手一垂,看了父亲几眼,自己也无能为力了。刘氏哭了一会,伤心劲头过去了,泪也挤不出来,渐渐的停了。坐在那儿谁也不搭理。“他们家那个小娘子,得宠不得宠,还不知道。说不定进去就砸在手上也不知道。”慕容叡笑了声,“以前也不常有这事么。”这下刘氏终于肯停了哭,“二郎说的有几分道理。”慕容渊这才神经松了松,“这下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