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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风相悦听罢,疑惑地蹙眉,便要上前。然而他脚步方动,一阵风啸便划破空气。但见一道银光如闪电般突现,直扑风相悦面门,甚至将月亮的光辉都掩了下去。海镜目光一凛,下意识地拔剑。但他手指触及剑柄之时,“铮”的一声清鸣已响彻院落,仔细一看,风相悦不知何时已将落霞剑出手,剑身横档在前,其上架着一柄奇特的长剑。那柄长剑比起普通长剑要长出一尺,剑身尤为狭窄。莹莹月光下,那长剑之上恍若有清水流动一般,熠熠闪耀。循着那剑身看去,一名披着赭色披风,裹着赭色宽绸的男子跃入眼帘。风相悦见到他的一瞬,竟不由呆住,“……师……”但他的话并未说话,只这一瞬的分神,男子剑端已点上他的额头,竟像是要立即取了他的性命一般,没有一丝手下留情。☆、第115章启征途路遇故人(3)风相悦一愕,急忙向后掠开数尺,额上白绸仍是“沙”的断裂,将那道妖艳刺青现出。男子也不言语,长剑一展,刹那便使出五十余剑,每一剑似乎都在划圈,然而只划至一半,便立刻改换动作,自各种刁钻角度刺向风相悦要害。五十余剑下来,竟没有一招重复,且动作行云流水,极其连贯,没有丝毫停顿。面对这攻势,风相悦只得当头迎上,将一套三十六剑法化作七十二式,不仅挡住对方每一次攻击,更趁着间隙屡次进攻。男子似笑非笑地一哼,划圈之间竟是攻守变换自如,看似毫无章法,招招却都恰到好处,干净利落,将风相悦每次攻击都化解于无形,身形与剑法俱是独特巧妙,世间罕有。二人剑速极快,一时间,院中只余下“叮叮当当”的鸣响,两道剑光化为两条纠葛交缠的白龙,点点星火方一闪现,便转瞬逝去,仿佛夜幕中爆出星辰万点。海镜只觉目中一片缭乱,有几瞬竟根本看不清二人剑招,但可以肯定的是,风相悦早已落了下风。他握着剑柄的手掌不觉汗水涔涔,想要相助又无从下手,心中竟少有的失了底气。突然,一阵刺耳嘶鸣划破长空,风相悦眼瞳一缩,长剑递出,所指之处却只是一片虚无。而对手长剑在此时已擦着他剑身而过,猛地贴上他的脖颈,向后压去。下一刻,风相悦竟像是被一只手当面推出一般,连退几步,“砰”的撞上大树。而那柄长剑始终不离他脖颈分寸,紧贴着他的肌肤,只要再进一寸,便能要了他的命。风相悦仰着头,垂下眼帘瞧着那奇特长剑,胸膛随着喘息起伏不已。男子轻轻一叹,手臂一挥,长剑便在月色下划出一道雪亮扇面,“刷”的指向地面。“不过三年不见,你的警惕性怎么差了这么多。”男子说罢,眼光一动,那极长的剑刃忽的点在海镜面前,“是因为这个男人么?”“不是的,师父。”风相悦急忙从树边跳起,几步来到男子面前,“我、我只是……近来疏于练习,对不起……”见风相悦像是个犯了错了孩子般支支吾吾,海镜不禁惊讶,原来这便是风相悦的师父?男子又是一叹,一撩披风,将长剑“呛”一声入鞘,“道什么歉,何人能逃情网?爱到深处,便是焚心蚀骨,也感觉不到了。”这话方一说完,他的目光一瞬从忧伤化为沉冷,直直盯住海镜,“你就是海镜?”这像是被长辈考验般的感觉让海镜一阵冷汗,笑着道:“晚辈正是,敢问前辈尊姓大名。”男子没有回话,只是将面前宽绸向下一拉,一张平稳冷静的面容顿时显现。他的面庞仿若刀刻般俊朗端正,再加上眉间透出的几许沧桑,让他整个人恍如一坛陈年美酒,沁人心脾,回味悠长。海镜看见这张脸时,却惊得瞪大了眼,目中又是欣喜又是诧异,“您是……‘剑圣’华久棠!晚辈久仰您的大名,没想到您竟是相悦的师父!”华久棠淡淡一笑,笑中却似含着一抹悲哀,“剑圣……我怎配得上这样的称号……”“前辈何必谦虚,您十六岁时便扬名天下,聪慧勤奋,行侠仗义,最终在二十五岁时凭着高超剑术连败当时数十名顶尖高手,从此被人们奉为‘剑圣’,画像传记在江湖广为流传。晚辈久闻您的传说,对您可是十分向往的。”海镜神色有几分激动,所说之话倒没有分毫虚情假意。华久棠听罢,只是复杂地笑了一下,“那些虚名何足挂齿,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海镜一直认为华久棠是一名不羁倜傥之人,没想到对方与自己想象中的相差略大,闻言只得笑了笑。风相悦将剑一收,也走了过来,“师父,您三年前不辞而别,究竟是去了哪里?”“去找一个被我辜负的人罢了。”华久棠道。风相悦歪了歪头,疑惑道:“那您找到了么?”“找到了,但我一直无法接近他身侧,所以才会到这里来。”华久棠说着,将宽绸又立了起来,重新遮住面颊,“我会同你们一起去入月峰参加武林大会,那个人一定会出现在那里。”风相悦一喜,“这么说,您是要代表幽冥谷出战么?我这就将谷主的位置还给您。”“不必,这三年间,你把幽冥谷打理得欣欣向荣,这是你该得的。”华久棠摇首道。“师父,幽冥谷能有今天,也是多亏了您和荀先生,比起你们,我所做的事简直微不足道,幽冥谷还是由您带领更好。”风相悦一直对华久棠敬佩有加,仍是执意要将谷主之位让出。华久棠知道风相悦脾气,皱了皱眉,干脆道:“你若是再提这事,我马上就走。”“……知道了。”风相悦撇撇嘴,退至一旁不再多言。海镜见风相悦在华久棠面前犹如一个孩子般乖巧,心下不觉好笑,偷偷瞄了瞄风相悦,示意他为华久棠定一间房。谁知风相悦竟冲他摇了摇头,海镜有些不解,便向华久棠道:“华前辈,现在天色已晚,晚辈去为您定一间房歇息如何?”“那倒不用,我从不睡床。”华久棠说罢,飞身一跃,人已消失在屋顶上,只余下一句话在海镜耳边回荡,“明早我会与你们一同上路,现在先去休息吧。”海镜愣了愣,拽了风相悦一下,“你师父这么多年都没睡过床?”“嗯,自我认识他起,他不是在屋顶过夜,就是在林间歇息,从没在床上睡过一晚。”风相悦道。“这是为什么?”海镜愈发感到华久棠比自己所想的更为奇特。“依他所言,似乎是想惩罚自己,为了什么事赎罪。”风相悦无声地叹了一下,“这事大约与他要找的那个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