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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猴子的惊恐挣扎,打破了暂时的僵持。沉香咬了咬牙,冲天的怒火,变成发誓般的冷语:“唠叨,别怕,他奈何不了你的!”目光不离杨戬,多了些冷静,但更多了无数的仇恨与不屑。杨戬的左手慢慢抬起,微微一顿,蓦地向下挥落。就在这一瞬间,多日前抚过那孩子面颊时的那一丝温暖,依稀又从手上传递了过来,但随即,便被激荡的寒风剥离得干干净净。众天将呼喊着一涌而上,司法天神亲自督战,令他们只有悍不顾死的全力拼杀。沉香面沉如水,仰首大叫一声,身形跃出,半空中运足如风,毂盘般飞旋踢出,但听得唉呀之声不绝于耳,十来名天将被他一脚踢出,滚地绊倒了冲过来的数十名天将。运斧反削,招式不待用老,屈肘下击,梅山老三一声大叫,打横摔了出去,沉香毫不停留,脚步向左滑出,身形一矮,避开老四的奇门兵刃,左足挣出弹踢,老四顿被逼得踉跄后退不已。哮天犬看看战圈,又看看主人脸色,迟疑欲问,想了一想,也举杖冲了上去。这孩子杀发性了,想来又忘了目的只是救人?杨戬暗叹一声,看来又只能由自己这个布局之人,设法将他逼出局去了。抱定这个主意,杨戬也不着急,持枪静立一边,由着沉香在重围里来回冲杀。看了半晌,他微不可觉地点了点头,神色现出几分欣慰之意。这孩子法力失而后得,功夫倒比以前精进了些,该是学会了认真两字,再不肯差不多、差不多地自欺欺人所至吧!但是,什么时候,你才肯改掉这冲动易怒,不会审时度势的老毛病呢?光华乱撞,沉香一记杀招劈出,将战圈正中生yingying清出一大片空地,围攻众人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四下如破布袋般地跌落一地。一条黑影杂着犬吠声摔了过来,杨戬伸手拍出,卸去来力,那黑影晃了晃这才站住,带着哭声叫道:“主人……”却是哮天犬。没理会这笨狗,手上加力,将他拨到一边,杨戬抬眼看向沉香,似笑非笑,淡然道:“法力见长啊,沉香。”沉香扬斧戒备,愤愤地回过头来,嘴角溢出了血,眼神里却全是不甘与悲怒,厉声喝道:“杨戬,一起上吧!我不在乎你们倚多为胜!”杨戬目光一凝,随即冷笑,还不错,没有完全杀昏头,这时候还能想到用激将法。心中想着,他顺势环视四周,佯装恼怒地冷声喝道:“全都给我退下!”石阶之上,只余沉香负着猴子静立,却没有一点趁机冲出去的意思,只等着杨戬出手。这情形自在预料之中,杨戬也不生气,身形冲天而起,枪势凌厉如电抹雷行,不剌反劈,挟了千钧之力当头击下。沉香运斧架开,手臂一麻,顿时退了一步。杨戬气向下沉,枪随身坠,又是当头一记劈下,沉香刚刚架开,第三枪又咆哮着闪电般劈落过来。这三枪绝无精妙之处,却是一击快似一击,前力未尽,后力又来,如涨潮时的狂暴怒涛般全不予人喘息之机。沉香勉强再架,只当下一枪更加沉猛难当,一心抢个先机,十分气力尽数凝于斧上,封死了上三路敌枪进攻的路线。但他招式刚刚出手,明明如巨龙盘空的第四枪倏忽回抽,枪柄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下扫击,沉香尚未反应过来,呀地一声叫,左膝被枪柄一敲,顿时跪倒在地。杨戬提枪在他身后而立,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应变还是太差,傻呼呼地被敌人牵着鼻子走。刚才若是诚心伤这孩子,枪柄上只要稍加点力道,当场便能废了他的双腿。沉香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抬手重重地抹去嘴边的血迹。根本没去想受了这一击后,何以竟只是腿上微疼,一时失力而已。他只知道自己跪在了地上,被自己憎之入骨的敌人,一枪击得跪倒在地上——耻辱与挫败感火一般地炙烤着周身,令他忘记了所有的理智,站起身来一声嘶吼,和身便向杨戬扑了过去。沉香眼里的屈辱,令杨戬心中一悸,这才惊觉方才一时忘情,随手的一枪,对这孩子来说竟是难言的污辱——跪下,孩子,我是你舅舅,要你跪下并不过份——但是,向我这样一个寡情无行的小人下跪?我的外甥,难怪你会愤怒,会狂暴地以死相拼……斧光霍霍,悍不顾死,疾风骤雨般全是进手招式,沉香确是在拼命,抱着自暴自弃之心的拼命——那一跪,竟足以让他愤恨如斯吗?是了,他姓刘,是三妹的儿子,是你亲手压在山下的三妹的唯一爱子。就算有着源于一处的血脉又如何呢,这孩子的温顺与慕仰,永远不会属于你的,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还指望着他能剩下憎恨之外的其他情感?杨戬,你的心中,为何还有着如此天真的期盼?只须随手一枪,便能要了这孩子的性命,但这样的一枪,又如何能出得了手?杨戬架开沉香一记又一记重击,斧枪交错时的丁丁脆响,都如沉重的大锤,直向他胸口敲落下去,将曾感受到的那些暖意击得粉碎。自嘲的笑意挥之不去,喧哗打斗声却越来越远,心念之中,唯余寂寥,唯余所有幻想破灭后的静默虚无。惊呼声斗然四起,杨戬枪向下截,挡住了沉香斜削的斧势,沉香一声大叫,浑不顾周身尽暴露在杨戬枪下,不退反进,纵身前冲,斧刃贴着枪身硬劈向眼前这个大敌的腰间——枪尖侧挑,又猛地凝住去势。杨戬暗叹一声,如此一挑固能破去斧劈,但若那孩子死不退后,势必被捅中要害,当场重伤。就见火光电石的刹那之间,杨戬招式强收强变,法力从枪上直传斧身,将沉香连人带斧送上半空,自己却是身形下缩,右拳反击地面,借力贴地疾滑过去。斧刃从上空撩出,两人身形交错而过。杨戬中途变招,法力倒撞回来,等于硬受了自己一击,腕上一麻,三尖两刃枪竟是脱手飞出。他暗自苦笑,三千年了,何曾在对阵时被击飞过兵刃?刚刚伸手摄回,背后破空风声遒急无匹,杂着梅山等人的失声大叫:“二爷当心!”身形本能后转,枪如闪电,向风声来处笔直破去——这一击干脆利落得无比伦比,纯是武者本能,后发先至,既破敌招,又攻敌之必救。但一枪出手,自己蓦然惊觉,劲力猛向回收,却终是再也来不及了,枪尖一涩,破敌之余,已扎中那个预料中的血rou之躯——血从少年的口里喷薄而出,三尖两刃枪正中左胸,虽未再进一分,但电传而至的剧痛,已足令少年的身体微颤不稳。杨戬单手持枪,目光到处,坚如磐石的心神,也是为之一阵大乱。枪尖之下,便是少年的心脏,他的手,甚至能感觉到那蓬勃跳动时的活力。但若方才回收劲力时稍慢上半分,那活力就永不复在,那出乎本能的一击之威,竟是险些令所有的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