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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少人侧目。虽然是白天,但阳光几乎照不进逼仄的楼道,卫洵用手机照着亮,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杂物,走上三楼,敲响了右侧的门。敲了半天,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把门拉开了一点,从门缝里警惕地看着他:“找谁?”卫洵道:“您好,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聂琪的人……”老太太不耐烦地道:“没有、没有!”说着就要关门。“哎哎哎!”卫洵连忙用自己的手在门缝那里撑了一下,陪着笑脸道:“不好意思啊大妈,再打扰一下,那请问您听说过这个人吗?就是……嗯,他会不会在这附近?”老太太看他不像坏人,应该是诚心诚意要找人的,脸上的警惕之色放松了一些:“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十年,反正是没听说过这个人。”这个老太太脸上只有不耐烦没有心虚,应该不是在撒谎。看她的岁数绝对不小了,满脸都是皱纹,连腰都直不起来,也不知道在这里住了几十年,都是怎么走过这么陡的楼梯和外面那凹凸不平的地面的。沐言睿的地址写得很详细,卫洵不可能找错,那么就应该是这地址在调查的时候出了问题,还得回去问清楚了才行。反正今天是不能再找了,他顺便把手里拎着的一箱牛奶顺着门缝递了进去:“我知道了,谢谢您。”那老太太吓了一跳,连忙推拒,卫洵道:“这就是几盒牛奶,今天打扰了您,非常抱歉,您就拿着吧。”对方犹豫了一下:“你就问了我这一件事,给我一盒就行了。”没想到这老太太还挺有原则,卫洵失笑,不再多说,真的拿出一盒牛奶递给她,告别之后转身下楼。刚刚走到楼道口,迎面一个个头高挑的男子走了进来,见到卫洵要出去,于是又后退几步先给他让路。他这样退出楼道,阳光照在脸上,卫洵脱口道:“沈树?”沐嘉树用手挡住洒在脸上的阳光,这才辨认出面前站着的是谁,同样十分惊讶:“卫少,你怎么来了?”卫洵突然觉得有点悬,心道卧槽事情不会这么凑巧吧?可是他就叫沈树这也没错啊。他问:“那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沐嘉树这才明白卫洵不是来找自己的:“我家住在这。”卫洵眉心微凝:“哪一家?”沐嘉树的目光不着痕迹扫过他手里的礼兜:“第三层右手边。”卫洵:“……你认识一个叫聂琪的人吗?”沐嘉树:“……就是我。”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心中的感觉都是十分复杂,卫洵叹了口气道:“有没有时间跟我说两句话?”沐嘉树道:“稍等一下,我把药给姥姥拿上去。”卫洵想起那个走路一颤一颤的老太太,点了点头。他站在楼道门口等沈树出来,心里想了很多。如果说沈树是小树的弟弟,他是绝对相信的——毕竟他们相貌上的相似明眼人一看就能辨别出来。原来兄弟之间可以这样相像,性格、言谈、习惯……就连沐浩倡都没有给过卫洵这么熟悉的感觉。那或许现在他也可以彻底不去妄想了吧,果然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那种轮回转世的好事,什么莫名其妙的相似,不过都是血缘关系在作祟。他终于可以死心了。沐嘉树很快就下了楼,一边接卫洵手里的东西一边说:“咱们去找个地方喝点东西坐一坐吧。”他说话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奇怪,卫洵来找人拎上一箱牛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箱子该居然是半开着的。沐嘉树想象着卫洵送礼送到一半觉得渴了,自己掏出盒牛奶喝的场景,默默地被雷了一下。“不用,我自己拿。”卫洵挡开沐嘉树的手,意外地说:“有地方吗?”他一路过来,在附近连个像样的小馆子都没看到,没想到还有喝东西的地方。沐嘉树笑着说:“卫少不嫌弃就有。”他领着卫洵到了一家小卖部门口,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屋子一角的躺椅上,一个六十来岁的大爷正在光着膀子看电视,对于走进来而两个人瞥都没有瞥一眼。沐嘉树同样不跟他说话,自行从柜台上拿了两瓶汽水——他没有问卫洵喝什么样子的,因为只有这一种。绿色的玻璃瓶身上用白色涂料印着“北冰洋”三个字,除了偏僻一点的小卖部,已经很少有地方在卖了。沐嘉树将钱放在柜台旁边的纸盒子里,饮料顺手递给卫洵,卫洵乖乖接了过来帮他拿着。沐嘉树又拿了两个小马扎走到院子里,放在店门口的一张小方桌旁边,拿回饮料摆在桌上,随手折了一支淡紫色的野花插在桌子正中间的空瓶子里,回手带上门,这才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卫少,坐。”他这样一折腾,倒让这原本十分普通的汽水变得有情调起来,卫洵发现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自己面对着沈树的时候也总能感受到心情愉悦。第21章王子和狐狸他拿起面前的玻璃瓶,也不需要借助工具,就将金属瓶盖徒手拧开了,推给沐嘉树。沐嘉树也很习惯地道谢接过,卫洵又打开了自己的,阳光透过头顶上树叶的罅隙投在玻璃瓶上,折射出绿色的光斑,非常美丽,他有些出神,突然笑了一声。沐嘉树道:“怎么?”他的声音让卫洵回过神来,心里不大愿意和外人分享自己这一刻的心情,含糊地回答:“没什么,想起了一只小狐狸。”“哦?”沐嘉树眨了眨眼睛,声音中带着笑意,“你每天最好在相同的时间来。比如说,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感到幸福。但是,如果你随便什么时候来,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准备好心情。幸福应当有一定的仪式。”他笑着说:“我也同意它的观点。”卫洵神色微动。沐嘉树说的话出自中狐狸与小王子的对话,正好是他在心中想起的那一段——是这样,幸福应当有一定的仪式。他轻轻吁了口气,压下那一刻心中突如其来的悸动:“我听梁平昭说你以前学过法语,当初也看过这本书的原版吧?”沐嘉树道:“是的。”卫洵沉默了一下,转移了话题:“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会用聂琪这个名字吗?”沐嘉树没有问他原因:“我家境不好,前一阵急用钱,就把我妈去世之前留下的一个镯子拿出去抵押借款了。那个时候用的是一个亲戚的身份证,所以没有留我自己的名字。”卫洵回想了一下前一阵子沐嘉树的表现,没有在他的行为中发现任何异常,也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事情,竟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