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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一人。”“你说什么……”肖昱愣住,半晌道:“这不可能,白梅老鬼早就死了,如何救得了他?”余司闰目光深邃:“不一定。但此事不能与殊殷说,我怕他逆天而行,反促因果。”沈清书、江殊殷这二人。一个雪衣黑发,如此清寂的颜色,使得他宛若一株白梅般,在逆境中傲然挺立。屹立的身影,英英玉立,虽单薄孤寂,却有稳如泰山的气质。另一个,则戾气肆横,亦如地狱修罗。此人微扬的下颚,以及那不经意勾起的嘴角,还有那邪魅张狂的眉眼和自负妄为的个性,都勾勒出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姿态。如此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命运却被牢牢绑在一起——也只得叹一句,缘分使然。另一边,屹立在万千枫树中的小殿中。一盏孤零零的油灯,一个雪衣俊俏的男子,一本泛黄的书籍。沈清书看得无比仔细,寂静的黑夜中,此时也只剩下翻过书页的声响,在这极静的夜中,异常清晰。他洁白无瑕的雪衣,纤然单薄,寂寥得令人胸前一痛,更显得孤单决绝。眉眼波澜不兴,肌肤净白塞雪,有些过于苍白。如今就快要是午夜了,沈子珺顾忌家师的身体,绕到他跟前提开油灯:“明日再看。”沈清书眉宇间已有疲惫,一手揉着眉心试探道:“你如何看待薛公子。”沈子珺欣长的衣摆轻轻一动,冷酷的眉宇猛地一横,高束的黑发令他愈发冷漠冰冷:“师父我不喜欢他,从第一次见面就瞧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哼,装成混混进入我们坠云山,恐怕也是居心叵测。当初我早就怀疑他的身份,结果还未开始查,他就追着师父去了。”沈清书有些担忧:“你就如此讨厌他?”沈子珺回答的毫不疑迟:“很讨厌,看到他我就不舒服。”又揉了揉眉心,沈清书眉间的朱砂愈发鲜红。他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别这样,他有他的好,你若与他相处长了,自然会觉得他很好。”想起那个让人又恨又想的江殊殷,沈子珺面色一抽,很接受不了的道:“与他是一类人,我无法和他好好相处。”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沈清书不由尴尬:这哪是一类人,分分明明就是同一个……可惜这件事还不能让他知道,只好万般抱歉的拍拍他的肩。视线回到气氛沉重的合欢殿内,黑衣男子缓缓放下手中的玉杯。邪邪勾起唇角,男子俊美的面颊愈显迷人。而那双深邃的眼睛,却深深埋藏着nongnong的狠意。就仿佛,一只趴伏着的野兽,静静的等待猎物的到来。现已接近午夜,朦胧中,巨大妖异的圆月悬在半空摇摇欲坠。寒风朔朔,黑鸦啼啼。墙上似乎印出一道巨大的恶狼之影,在烛火的摇曳中,显得愈发庞大。这恶狼仿佛偶然一声嚎叫,便是万物瑟瑟,天地凄薄。好似,这里就是万恶的源泉。殿外侍从们恭恭敬敬退立一旁,低头不语。从窗外看见殿内的墙壁之上,倒映着的那个高大人影,每至烛火闪烁的那一刻,众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额头间的汗水都会顺着侧脸滑落。江殊殷悄无声息的抬眼,殿外的人不约而同将头埋得更低,喉结不受控制的吞咽,殿内气氛上升到凝固的顶点,足以叫人喘不过气。此时此刻万物具静,唯剩各自慌乱的心跳声,在碰碰作响。黑暗中谢黎昕指尖微微一动,低下头:“我心上的疤,也仅仅是横着深深割了一刀,而你的伤疤,可谓是遍布满身,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江殊殷的声音异常低沉:“那又如何。”谢黎昕道:“我就想知道,即便是你。曾经被万人歌颂的乾怜锋峰主,救死扶伤、拔刀相助的大英雄,你身上那被世人刻下的一道道伤痕,有深有浅,纵横交错,愈合得了吗?”他的声音几近呢喃,在话刚落音的那一刻,两只蜡烛的火苗微微一颤,仿佛一下被人猛地同时掐灭!屋中顿时没入一片无边的黑暗中,只余一道袅袅青烟。当谢黎昕抬头的刹那,忽地撞入一双狠毒冰冷的眼睛……那人声音沙哑颤抖,带着nongnong的冷意,只听江殊殷道:“我讨厌‘乾怜’二字。”“乾”为“天”,而“乾怜”二字,不就是“天怜”吗……“自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名字就是一个笑话,一个讽刺。从前我从不相信天意,可到了今日我才终于发现,我的命从来由不得自己。从师父在水中捡到我的那一刻起……”江殊殷,就注定为恶。第70章命中注定(一)沈清书虽避世千年,却为正邪两道都万分尊重之人。这日南翁亲自派遣弟子送来请帖,邀请沈清书去往蓬莱洲参加庭宴。南翁曾与沈清书有过数面之缘,因而他实在不好拒绝,只得将坠云山托付给座下两位弟子。在他离去前的几天,一片苍翠之间,一点粉红,犹若滴在翠绿中的一滴粉色墨水。如画般的山水,眷恋飘渺的白云,交织成一副由葱绿为主的水墨丹青。阳春三月乃是春季最繁盛的时刻,亦是桃花争艳的时节。坠云山中依旧是飞花离树,迷雾重重,就好像遮上了一道面纱,叫人看不真切。周围飞鸟吟唱,就如风铃随风而起之时,发出蛊惑人心的韵律。“师父,你在这呢?我找你好久!”一个白衣少年猛地跃出,吓跑桃树间的几只飞鸟。沈清书朝他看去,只见他高高束着黑发,雪白色的肩头粘着一些飘落的粉色桃花。他有一双多情邪魅的桃花眼,唇边的笑仿佛永远也不会落下,他长得非常俊朗,手中捏着一朵不知哪扯的花朵,模样好不多情。轻轻合上手中的书,沈清书满头满身都是落花,仿佛点点的绯色胭脂,凄美艳丽。“找我做什么?”江殊殷双眼顾盼生辉,灵动的像是夜间最璀璨耀眼的星星,摆弄着手中的花朵,他轻轻凑过来语气轻快顽皮:“春天啦!”看看漫天的粉色雨幕,以及地上新长出的嫩草,沈清书点点头:“我知道。”看他还是不明白,少年用手捻起他发间的桃花,放在自己雪白的手心里给他看:“可以吃桃花糕了。”瞧他一副垂涎三尺的小馋猫模样,沈清书不由发笑,坐着用书打他一下:“你与这些吃食到底有多如漆似胶?子珺都辟谷了,你仍旧贪嘴念念不忘,我可不记得曾经我有哪顿饿着你。”江殊殷被他打的正着,躲也躲不开,笑着道:“我们在梦里约定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