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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明他的身份后,恭敬道:“纣门主此地一切安好,江殊殷的封印不曾破开。直至如今他仍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还在沉睡?”纣痕呢喃一声,突然间心中很不是滋味。江殊殷,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当过正道诸人尊崇的仙首,曾被全天下的人称赞“拔刀英雄白衣郎,惊煞一出殊殷好”。可惜这样的人物也曾落魄过,最后在万念俱灰中一夜白发,成为一个号令天下群恶的魔王。原来,白衣黑发。后来,黑衣白发。这难道不是事态变迁,以及喧嚣着人世的险恶吗?纣痕张张嘴,对守卫者轻轻道:“我想亲眼看一看,看一看这个走向末路的英雄,看一看,这个统领百万众恶,让全天下的人都引以佩服的英雄以及魔王。”守卫者与他对视一息,转身高喊道:“开阵!”话一出,纣痕等人突见海面上腾起惊涛骇浪,宛如真龙出水,发出如雷般的怒吼!海面沸腾许久,就见一条巨大威武的水龙从海中跃起!水龙周体透明晶莹,在海山依依不舍的盘绕几圈,猛然化作一团水雾再次回到水中。纣痕身后的弟子从未见过这样壮观的景象,吓了一跳,面色都隐隐发白。纣痕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想必这便是守护封印的大阵。”守卫者点点头:“纣门主说的不错,这个大阵是昔年封印江殊殷时,诸位长老一起创下的。有了这一大阵,六恶想要解救江殊殷那便难上加难。更何况江殊殷被封印在北海之底,六恶都不熟悉水性,即便破了大阵,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解救他。”纣痕心中一动:“浅阳尊修为极高,至于水性……恐怕这个封印对他而言,比较轻易。”守卫者一笑:“即便轻而易举又如何,江殊殷虽是他的徒弟,可封印他时,各位长老可是拼了命就此陨落的。只凭着一点,浅阳尊便断然不会亲自解救他。”纣痕皱眉:“你的意思……这是长老们算计好的?”守按卫者看看四周,悄然道:“纣门主有所不知,这江殊殷为江家报仇屠了苍海城,按理说这是他们各自的恩怨,与修真界没有多大的关系。可各位长老却不这样觉得,在他们眼里,江殊殷屠城就等于死罪,他败坏了修真界的名声,叫凡人对修真者有了非议,不再崇尚。故此当年才有了攻打西极的那一战,那一次浅阳尊也一起来,但他来西极不是清理门户,而是要带江殊殷回家。”纣痕一惊,不知该如何回话。守卫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又道:“守护封印的大阵已经开了一部分,纣门主请随我一起来吧。”几人来到海边,看着深蓝的水面,纣痕道:“如此说来,天长日久下,北海其实已经成了一片死海,一座牢房。”守卫者一笑:“为了关押一个人,牺牲了无数的人,废了数千的人力物力,还除去北海中的生灵。”他幽幽长叹:“真不知是对是错,亦或者是谁的私心……人世间,本就难以分出正邪黑白,不过是凭借人的一张嘴。”末了,几人随他一起下水。水下世界昏暗无光,越往深处去,身体承受的压力便越大。北海之深深不见底,很快便有很多修为不够的弟子支持不住自行浮到海面。纣痕与那守卫者还在下潜,周围早已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莫约又潜下百来米,纣痕突然感到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裳,紧接着,双脚突然触及到地面。守卫者漂浮在纣痕上方,掌中腾起冉冉白光,在深海中照亮一小片地方。纣痕也学着他在掌心中亮起一道光芒,四处打量一番。守卫者看着他的动作,朝着一片黑暗中指了指,便带头游过去。四周全是一片茫茫黑暗,他们掌中的光芒与海中无边的黑暗一比,显得渺小滑稽。游着游着,纣痕脚下突然触碰到一个东西,等他托着手中的白光看去时,看到的是一根漆黑粗大的铁链。铁链似乎很长,两头都没入黑暗中,正随着水流轻轻晃动,守卫者游过来拉走他,眼中尽是一片敬畏。他们游了一阵,守卫者率先停下,动作庄严,眼神戒备的将手中的白光往前托了托。纣痕凑近一看,只见他照亮的地方,是一块像寒冰一样的物体,不禁托着光焰照过来,激动的用手掌在“寒冰”上一抹。那东西触手升温,透过“冰面”纣痕看到的,是一张极俊的面庞。守卫者似乎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把拉上他迅速撤离,逃一般的游到远处。不等纣痕反应过来,就见他们原来所站的位置闪起耀眼的金色光辉,似是雷霆电击一般,迅速扩展,才只是刹那之间,便形成一个巨大的球体。那球体成淡金色,上面环绕着层层叠叠的梵咒,犹如太阳的光辉一般,瞬间照亮整个海底!纣痕与守卫者一见那淡金色球中的景象,不由立即色变——一个俊美巍峨的黑衣男子,身穿一身玄黑铠甲,身后披着广阔霸气的黑袍。他满头银丝,精致华丽的额饰垂在他光洁的额前,增添几丝美艳。此人闭着目,唇角好似在笑一般。被镶入透明的冰中,双手双脚、乃至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被沉重的铁链锁上,凌空漂浮在水中。在他的脚下,一把漆黑的刀深深插入石中,也被四道铁链锁住。就像是一位所向披靡的战神,连带着武器一起没入海底,消失在世人的眼中。此情此景,震撼人心!却也是,英雄末路的仓促……第93章战起江殊殷是在第一缕晨光射入屋内时,睁开眼的。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身旁放着一张整洁的信。屋内此时除了他再无旁人,即便是有人进来,他虽然睡着,却也能知道。信上的字迹清丽整洁,江殊殷才打开,就知这是谢黎昕的字迹。信中简单说了谢黎昕现在的位置,和如今他的心境,除此之外便是报声平安,与他的歉意。从字句中便可看出,谢黎昕此时此刻的心境还是颇为平静的。也是,疯也疯过了,痛也痛过了。如此,便什么也能放下。见了沈清书与沈子珺,两人对谢黎昕的消息,都觉得多有安慰,虽觉得仍有些担忧,但不论怎么说,好歹算是松了口气。沈清书问江殊殷打算后面怎么办,江殊殷握着思虑片刻,笑容中略带疲惫:“黎昕信中虽表示自己无事,可到底我还是要亲眼去看一看,以保万一。”沈子珺虽立在一边没说话,但听江殊殷的打算,似乎又松了口气。见他这样,江殊殷转念一想,也是,沈子珺与林怀君乃是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