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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状况,发现这里应该是一处废弃了的工厂,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尘埃,破旧的机器杂乱的摆在四周。除了我,这间工厂里只有一个人。他问我:“你终于醒了。”那个男人坐在我面前的一把椅子上,不知看了我多久。夕阳从他身后破碎的窗户中渗进来,像血一样鲜红刺眼。我定了定神,尽量冷静的对他说:“你抓错了人,我不是程莽。”但是那个男人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继续自说自话:“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卓居夏害得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现在我一家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每天都过得很痛苦,恨不得能够马上去死。但是我一想到我的仇人还活在世上,我就只能咬着牙活下去,让他尝一尝我受过的苦。听说你是他最爱的人?卓居夏活在世上的亲人已经没有几个,要是你死了,他会不会痛苦,会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事?”男人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眼底写满了“疯狂”两字,他看我的眼神令我害怕。我不住挣扎,对他大声喊:“我不是程莽,我只是个司机,你抓错了人!”然而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不论我怎么大喊大叫都没有反应。他蹲在我身边,用枪抵着我的胸口。接着他说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爱错了人。”一声枪响,子弹射入我的胸口。映入我眼睛的夕阳被血染红,仿佛一场凄凉的送葬。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觉得很痛,我只是恍恍惚惚想起卓居夏。那时他问我为什么要答应姜轻。其实我也不明白。或许我只是期待另一种结局。命运那样吝啬,而我这一生也只有一次孤注一掷的机会。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在一切发生之前,我已经死了。作者有话要说:一周目结束死得有点匆忙,主要是有点写烦了……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啊☆、狼与犬姜轻曾笑着对卓居夏说:“你不会真的爱他吧?说真的,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养一百只风sao的狐狸精,但你不能爱上一只有牙齿却没有野性的狗。”卓居夏问他:“如果我爱上了呢?”姜轻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没有回答。仿佛告诫一般,他一字一句的说:“你不能爱上一只狗。”姜轻来告诉卓居夏,瞿子芒的尸体已经找到。他起初像是没听到,仍如常手边手边事物,过半天,卓居夏突然抬头问:“为什么是尸体。”姜轻耸耸肩:“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死了。”卓居夏沉默了。或许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或者,他已经根本说不出话来。姜轻拍拍他的肩膀说:“喂,不要这副表情,我看了会害怕。”“什么表情?”卓居夏问他。“呃……”他仰着头思考半天,然后像是灵光一闪道,“天崩地裂,如丧考妣。”卓居夏冷冷的对他说:“你该重新回学校进修你的小学语文。”“哈哈哈。”姜轻听了只是很愉快的笑了几声。“那么好吧,”他十分无所谓,“或许那只是伤心的表情而已。”卓居夏面无表情的盯着姜轻看,直到他退后一步,举起双手示意投降。姜轻收起那张笑脸,终于有一点正经,他说:“你可以把凶手,最好还有程家那小子一起抓起来碎尸万段,但是瞿子芒不会活过来,他死了。”瞿子芒的尸体在郊外一处废弃的工厂找到。工厂周围的荒地上长着半人高的野草,被傍晚的夕阳将染成淡淡的血红色。漫漫清风吹过,它们便轻轻低伏下细长的茎叶,仿佛一场默然无声的哀悼。卓居夏一个人走进去,年代久远的大门发出吱嘎的响声,久积的尘埃慢慢飘起来,又慢慢的沉下去,而瞿子芒安静的躺在所有尘埃的中间,看不见一切。卓居夏低下头看瞿子芒,仍是他记忆中那张脸,有着软弱而温顺的表情。他侧身躺着,轻轻闭着眼睛,仿佛只是睡着了。这里宛如一片被时光遗忘之地,暮霭与晚风都在世界之外,若静若止,悄无声息。一切都犹如一场沉沉老去的梦,而他在梦里,永不醒来。只有一次,瞿子芒对卓居夏说:“你是天鹅,我只是只鸭。”那天瞿子芒喝醉酒,他与卓居夏的前女友躺在夜店包房的地板上,胸膛轻轻起伏,睡得那样熟。卓居夏被人半夜叫醒,匆匆赶来,只看到他这副样子。他冷着脸过去踢瞿子芒一脚,但他只是闭着眼睛将身体蜷缩起来,仿佛对外界并无知觉。不知为何,卓居夏忽然气消。他将瞿子芒的身体从地上提起来,扛在一边肩膀上。瞿子芒发出呻吟声,这个姿势令他难受,但他没有醒过来。醒过来的是卓居夏的前女友。包房中幽暗的蓝色灯光静静变换,她突然醒来,看见梦中那个人站在眼前,脸上流露出无限欢欣。可是卓居夏对她说:“如果你愿意,仍然可以回来,但是我永远不会爱上你。”她眼睛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下来,那一刹那,是一朵花从盛开道到凋零。卓居夏就那么把瞿子芒扛到车子里,然后开车回家。一直到楼下,瞿子芒都没有清醒,他的脸上有酒醉后的淡淡红晕与安详。卓居夏看他半天,忽然叹口气,无奈的将他背起来。瞿子芒伏在卓居夏的背上,脸贴着他的颈侧,那异样的温暖让他从梦中醒来,卓居夏的脸就在眼前,一切仍在梦中。他忽然小声说:“卓居夏,你是一只高傲的天鹅。”卓居夏停下脚步,转头看背后的人。他睁着一双眼睛,眼底有一点点悲哀与渴望。他说:“你是天鹅,我只是家养的鸭子。你在天上飞,从南到北,什么景色都见过,所以看不起我被人养在篱笆里,庸碌无为。但你可以飞,我却飞不起来,因为我生来就没有一双能够起飞的翅膀。我已经很努力,可是永远无法离你更近一点。”他说完这句话,又伏在卓居夏肩头静静的睡了。卓居夏在原地静默良久,背后陌生的暖意慢慢渗入皮肤,那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体温。地下停车场空旷阴冷,寂静午夜里并没有另外一个人在场,青白的灯光冷眼旁观一切。其实瞿子芒说错了,他不是什么高傲的天鹅,他不过是一只孤独而冷漠的野兽,穿行于炎炎荒野与烈风中,不能停歇,无处容身。而他是他轻视而又渴望的所在,水草丰美,风和日丽。他一身血腥,累累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