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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灵皇皇兮既降,猋远举兮云中。览冀州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他兴致高涨,好似要把往日郁结的意气统统当着这沉默不语的湖泊,诉说个一干二净。他喘了口气,走了两步一下子跌倒在了树下。他提起酒壶,自顾自地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两口,却发现,剩余的琼浆早已落入了湖川之中,他颇觉扫兴。想要大喊一声:“再来三百盅,今日不醉不归!”可却万籁无声,无人相知。当无知愚昧之时,他尚可以无忧无虑,但睁开眼,望向花花世界,他只觉得无数寂寞与苦寒包裹住了他。湖上明月,依依照人。他垂下一只手,不知今日酒中掺了愁绪,还是本身便是思幽化水,往日千盅不倒的他,竟是有几分醉意。他靠在树干上,轻声说道:“寂寞啊,猿兄。”他一合眼,无人回应,无人知会。颇有阑干拍遍之感。可就在他满心愁绪之时,忽然,耳畔却毫无征兆地传来了一阵阵水声。这声音初始极小,但渐渐却声势浩大了起来。好似是九天银河旋落。他可以听到此起彼伏的潮澜声响,如同万马嘶鸣。沈家童子挣扎着坐直了身子,想要瞧上一眼,却又合上了眼睛。他的脑海里一阵阵晕眩,但仍是强撑着身子,高喊道:“天外常求沈童老,洞庭偶遇酒仙人!”渐渐的,潮声像是又靠近了些许,此时,散尽的湖水,如上下旋落的瀑布,奔流不止。“嗯?”一声醇厚的鼻音,从湖畔之外远远传来。童子惊异不定,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当他心绪不宁之时,天外只听一声笛声,悠扬而来。童子觉得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掌,轻巧地触碰过他的皮rou。初听之时,如同春风拂柳。童子默然不语,似是沉浸在了一曲春笛之内。忽然,笛声急转而下,一时之间,宛若金戈铁马,陈列于兵阵之前。童子嘴角嗫嚅。轻声和道:“曾落金钗换桃酒,西月登楼,金谷同游。”一个清润的男声,好似梦幻,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锦裘素冠留兰舟,呓语向问,一片惊鸥。”沈家童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听到两句犹如玩笑一般的句子。那是不知何人留在稻香楼的墨宝,他早上跑来上工,临窗的一张桌上,用一长条石头,压着一张纸。他觉得有趣,大有江湖义气之息,便背了下来。没成想,天涯无处无知己,竟是有人应和。他这才睁开了双眸,怔怔地望着洞庭湖面。湖上生明月,公子胜蟾宫。一片明月之下,有人背对长空,他站在浪涌之上,手中持了一柄青玉长笛。此时,笛声已经熄止。若说,世上有绝色,那只能有他一人。若是说,世上有人孤标傲世,那非他不可。群星似是为他失色,月色似是为他敛衣。他衣衫翩翩,缓缓降下水流。童子一时之间,竟是看得痴了。“一曲以酬君赐我洞庭水族,美酒之情。”那清润的声音从他口中传来。少年此时已是脑中一片空白。那位男子缓缓一步步从虚无的水波上,款步而下。最后,踏上了洞庭水岸。他脚步轻缓,只是不知何时,他怀中的那只玉笛已是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乃是一束不知名的花束,他望着烂醉如泥的少年,眉头微妙地一动,随后,他手指轻巧地一挥。童子只嗅到异香阵阵,他打量起周围,不知何时,他周围竟是生了一片白花。他此时已是醉了大半,大呼小叫道:“醉里论道,抱剑观花,幸哉!快哉!”说罢,他掐过一朵,放在自己的鼻子下轻嗅。面前人坐在他的跟前,轻声说道:“哪家登徒子,折花不伤时。”沈家童子却不言不语,他捏着白花,挠了挠胸口,一册古书落在了他的大腿上。他这才正眼打量起面前的男人来。丰神俊朗,不足以形容他的俊秀。他的双瞳深邃,如黑夜,却不知为何,童子竟是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无尽的星河。他的唇有些单薄,透着一股子薄情,却理所当然的气息。一头长发如瀑流一般落在他的肩旁。水蓝色的长衫,遮住了他姣好的躯体,只余下若有似无的锁骨,骇人心魄。沈家童子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可他少年无畏,也不知是酒劲上了头。他一个挺身,从树干边上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男人的边上。他颤抖着手,将那支折下来的白花,轻轻地插在了男人耳旁。而后笑了起来。“美人,当配名花,登徒子,应好色也!”他说到后头,已是语无伦次,男人眼底也生了一瞬的错愕。见得他颠三倒四,往日不苟言笑的男人,脸上闪过一缕宠溺。只是他还未来得及说话,童子已是脚下一滑,跌倒在了花丛之中。他站起身来,几步走到童子面前,却发觉,他枕着满地花海,早已沉沉睡去。他望向天边,又渐渐浓郁起来的水汽。知道又有不安分的家伙,要来一探究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腰间取了一块玉佩,这玉佩上生的乃是一只青鸟。栩栩如生,一缕缕的氤氲之气,自上头浮现而出。他在手中把玩了一番,随后,小心翼翼抬起少年的颈项,好似拾起一块易碎的玉石一般。他不顾童子嘴角的酒污,染上衣袖,将玉佩悬在了少年胸口。而后,他唤过左右。一个背后生了龟壳,步速迟缓的怪人,与一个手提两柄大锤的甲壳将军,对着他一抱拳。一人两怪,劈开碧波,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洞庭湖畔。……沈家童子好似做了一个怪梦。梦里,光怪陆离,他好似传说之中,畅游龙宫城的鲁男